子从幼儿园回来，孩子两眼泪汪汪的。
陈忱柔声问道：“儿子，怎么了？”
小孩子很委屈，声音掺和着泪水说：“欧阳悦打我，呜——”
“噢，别哭！爸爸明天送你去幼儿园，好好教训他，沉痛还击那臭小子！”
“不是——男孩子。”儿子哽咽着说。话音还没落地，爸爸的声音骤然增大，瞪圆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什么？”陈忱大叫，“你居然被小丫
打哭了？真没出息！”
“哎呀，”孟雪抱起了小孩子，哄他，“乖乖，别哭——”然后，转向身边的陈忱，“幼儿园里小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陈忱道，“我儿子怎么会被
欺负？”
“你认为应该是你儿子欺负别才对？”孟雪仰反问。
“没错。”陈忱回答，而后两手紧紧抓住儿子的
的小胳膊，说：“儿子，爸爸来教你，幼儿园里再有小孩子来打你，推你，你先躲开，让他扑空，
趴在地上狗抢屎！”
小孩子眼里含着泪珠，格格地笑了。孟雪刚想说陈忱“太乡下了”，但看到儿子
涕为笑，自己心里如释重负。此时，陈忱握着儿子的小手说：“记住！若再有小朋友打你，你就猛烈还击！记住，一定要打
！打肿他，下次他们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不要什么事
都告诉老师，记住，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哪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孟雪高声问道。
“小孩子从小就要培养好胜的个
，不能任宰割。”陈忱说，“你看上个世纪，
本侵略我们中国的时候，我们中国只会在国际上呼吁，要讨个公道，这和小孩子在外挨打，哭哭啼啼向父母告状有什么区别？”
“怎么上升到国际历史问题上了？”孟雪觉得陈忱小题大做。陈忱认真地说：“家侵犯你，是家有本事才这样做的，当然，我并不是什么亲派，而是我想让这小孩子有坚强的个和坚定的自信心。别欺负你的时候，有什么不可以还击的呢？”他转向儿子说，“别听你妈的，记住爸爸的话，使劲儿揍！记住啊？别打别的地方，只管打！”
孟雪把孩子送到陈忱怀里，叹了
气走开，独自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觉得陈忱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是应该有坚强的个和自信。很快的，脑里旋转的仍旧是今演讲的成功。
“什么喜事？”陈忱说，“连儿子被打也不管！”
孟雪笑着说：“有他爸爸管着呢，还用得着我吗？男孩子嘛，需要雄的阳刚之气，子弱乃父之过也；若我生的是
孩子，我就教她
功。”
“你得了吧！”陈忱抱着儿子说，“那还不知道要折磨死几个姑爷呢！”
“哈哈，”孟雪大笑，“我只你一个，你不是还没被折磨死吗？今天，我就给那些男博士生们一顿开化，揭穿了男的本，提醒他们善待自己的妻子，尊重妻子的追求。”
“你以为你是谁啊？”陈忱说，“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男尊卑是你能改变得了的？”
“你……”孟雪一气卡在喉管里，半天缓了气说，“好，把孩子给我，我从小就开始教育小男，我改变不了大局，总能教育我的儿子吧？来，妈妈教你，孩子也是，要学会
往……”
可是小孩子第二天回到家里，直扑向爸爸说：“爸爸，我给你讲个今天的故事，好好笑哦。”没说完自己大笑不止。
“什么事这样高兴？”陈忱两手端住儿子的小。
“欧阳
悦今天被我打哭了！哈！”小孩子说，“还有个小朋友来推我，等他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猛地躲开，他一下子狗——抢屎，哇哇大哭，到老师那里告状。”
“老师批评你了？”陈忱问。
“没有。”儿子说，“欧阳悦说，她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了，还要和我好朋友哩！”
“这就对了。”陈忱高兴地举起了儿子，“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正在桌边吃饭的孟雪笑着说：“学得真快！”陈忱抱着儿子在客厅里转圈，陈忱停下来问小孩子：“那欧阳悦长得漂亮吗？”
“漂亮！”儿子的声音。
“将来给你当老婆行吗？”陈忱问。
儿子，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竟然摇摇。孟雪笑了起来。
“你看，”陈忱指指孟雪问小孩子，“找个像你妈妈这样漂亮的行吗？”
小孩子摇摇。孟雪一饭还没塞进里，停下来看着他们父子两个。
“为什么？”陈忱问。
“妈妈太凶了！”小孩子说的同时怯怯地看了孟雪一眼。
“没事没事，”陈忱说，“是不能找妈妈这样的，她太凶了，总是和爸爸争来争去的，咱们一定找个温柔一点的，懂得做饭洗衣服就行了，别一天天的当官啊、博士啊、出国啊，太多的想法了，跟着她转很累的……”
“你儿子真是个天才，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讨个什么样的老婆，早熟到这份上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孟雪声音愠怒，“怎么扯到我上来了？哼！”
“妈妈又生气了……”儿子看着妈妈对爸爸说。
“不过，”陈忱笑着对儿子说，“如果爸爸没给你找来这么聪明的博士妈妈，哪里还有你这聪明的小脑袋？就是为了我孙子着想，你也得给我找个高素质的儿媳
啊？”
“爸爸，”儿子天真地问，“什么叫‘儿媳’啊？”
“来来，儿子！”孟雪走过去抱起小孩子说，“等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啊！”她把孩子带到餐厅坐下来，对尾随而来的陈忱说，“你可别再教孩子这么多
七八糟的东西了。”
陈忱猛吸了一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把话吞回肚里。否则，又可导致一场家庭内战。他不知道，其实，孟雪今天怎么都不会和他吵起来的，她那被拾回来的失落的信心正在快乐地担心着，那些个博士生们是否有被自己的演讲“电击”中的，他们的身心是否完整，医院里“烧伤科”住满了没有，还有她的经过改进的实
验方案，到底有没有结果，这倒是她最关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