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路越来越陡,凯蒂只能躺下,滑着走,用脚控制着速度。她碰掉了一些小石,她听到它们落到远处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顶比地面还要陡峭。她的身子几乎是在垂直的住下滑。她停下来。也就是说,她试图停下,但仍然继续滑着,她的手抓住了壁顶,这才完全停下来。
在那一瞬间,发生了许多事。她
急之下去抓屋顶,手中的火把戳到上面,熄了。黑暗中一片沉寂。然后她听到石
落在前而地上的声音。
她抓到了石的松动处。石
被她这么一抓,稀里哗啦全滑了下去。击在地面上,凯蒂抽泣起来。
“约翰”她大叫:她的声音回。随即又是静寂。
“约翰,”她又喊。同时她的身子,小心地一点一点往上挪,准备退回去。
更多的石坠落了:她微微
上了几英寸,又滑下去两英尺多远,她放下火把,恐惧地抓住壁顶。火把滚下去了。又是沉寂。然后远处传来一声击地的声音:汗从她眉毛上渗出来,滑到她的眼睛里。天哪,这火把落到地底要这么长时间。
“约翰,”她硬咽着叫道。
“你好,凯蒂,”她立刻松了一气。
“不要下去了,”那个声音说,“你找到了什么了?”约翰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这痛苦与恐惧一定扰了她的听觉。
“我滑下去了。”她说,声音非常凄厉,充满恐惧。
“这儿是个峭壁,我拽着壁顶。火把给摔下去了。”她似乎听到有在窃窃私语,我一定要记住这个,她想,我在害怕的时候会出现幻觉,他有一根绳子。她知道他有一根绳子。为什么他不把它拴在什么东西上,再滑下来呢?
“凯蒂,亲的,”有
在喊。
“约翰?”
“他现在不能回答你了。你好吗。甜心?现在你又要背叛谁了?”
劳尔。凯蒂出声地啜泣。眼泪滑到脸颊上。是的,她差点忘了此行的任务了,作为引劳尔上钩的诱饵。而现在却不同了,她的小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
“把我拉上去,”她嘶声叫道,“约翰有一根绳子,把它扔下来,让我抓住它,把我拖上去。”
“我们对那绳子另有安排,凯蒂姬,它正紧紧地捆住着你的男朋友呢。”
那么他还活着。还算万幸:“劳尔,我撑不了多久了,我想你宁愿看着找死去,而不愿让我一点一点地消失吧?我自己了断,你是找不到什么乐趣的。”
“看看你男朋友的脸,跟你讲着话,真是莫大的快事儿。”
凯蒂不说话了,她的胳膊火辣辣地疼。她每挣扎着向上一英寸,旋即就会滑下去两英寸。
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没救了。她不甘心,她才刚开始生活。从在可佛发生被劫开始,她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正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却要命丧此地。
约翰。她的伴侣,他是一个完美的,无拘无束,
感,对她没有什么要求,也就没什么压力。他们不是黑暗中擦肩而过的路
,他们是同行互助过一段时间的亲密
。
她又向下滑了几英寸。他的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有在叫喊。劳尔在喊她的名字,约翰在反抗着他的捆绑。
她还在下滑。她觉得天摇地晃,凯蒂一声绝望地尖叫,滑了下去。
凯蒂小心翼翼地移动者。她躺在被石铺平的路上。与其说这些石
抵着她,不如说这些石
支撑着她。
她似乎并没有受伤。她还能动动脚趾,扭扭
,抬抬
,手指抓着旁边的东西。好像没什么地方被伤得很厉害,她的四肢也还能动。她也还能呼吸,虽然这空气不太好。连肋骨也没摔断:即使摔断一两根也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到她的肺。
凯蒂躺着,静静地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在这种事故中,至少应该摔断几很肋骨才对呀。她连这也没有遭遇到。
死里逃生,周围根本没能帮得了她,一切都靠自己,逃出去。
逃出去她不知道从哪儿可以出去。沿着峭璧爬?四周也许还有其它出路,但漆黑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躺着一动不功,然后她想出一个主意,从身边拾起一些小石子。向身边各个方向扔出去。
于是,她判断出她原来是在一个横生出来的壁面上。她并没有掉到底部,是被壁顶上伸出来的一块平台给接住了。她的上面是峭壁:凯蒂站起来;手抓住了峭壁,开始向上爬。
这当然不能和一般意义上的爬山相提并论。如果这是一个风和丽的夏天。要爬过去的只是长满青
的小山的,那该多舒服啊,而这里的一切都完全不同;她这时是在做生死搏斗。黑暗中,独自一个
,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
上面没喊她。也许他们也遇到麻烦?该死的,如果他们比她的
形更糟的话,那才是活该:但至少他们还可以互相帮助。凯蒂只是一个
。
她现在只能上不能下。她越往下,危险也就越大。她小心翼翼地爬着。现在只能是自救了,没会帮他的。
她的手指在发抖,双腿在打颤。当然她摔落得不是很远,而且也没怎么受伤,尽管战战兢兢,尽管是在黑暗攀登,她最终还是爬上去了。
顶面是一块平平的空地,下面就是那条几近垂直的陡峭。她趴在上面直喘气。
黑暗中,凯蒂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把发从脸上拨开,露出了笑容。她把骯脏的大姆指放进嘴里,吮吸起来。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