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看着母亲那布满泪痕、写满痛苦和绝望的脸。
王莉也愣住了。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又看着儿子脸上那清晰的指印和茫然的眼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愤怒、恐惧、羞耻、绝望…还有那无法割舍的、作为母亲的心痛，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将她凌迟。>ltxsba@gmail.com
“滚…滚出去…” 王莉的声音嘶哑得如同
风箱，带着一种心力
瘁的虚弱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凯像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看了王莉一眼，又扫过旁边震惊的史密斯
士和眼神玩味的史蒂夫，最终像只受惊的兔子，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王莉靠着墙壁，身体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压抑的、绝望的哭声从指缝中溢出。史密斯士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最终叹了
气，默默离开了。史蒂夫·米勒则走到王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带着冰冷的、胜利者的宣告：
“王士，看来…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了。关于小凯的未来，关于…如何‘处理’这些…麻烦。明天下午，老地方，老时间。带上…足够的‘诚意’。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留下这句如同最后通牒般的话，也转身离开了。
冰冷的会议室地板上，只剩下王莉一个
。她蜷缩着，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遍体鳞伤的困兽。儿子的失控、史蒂夫的威胁、未来的绝望…如同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锁死在这片冰冷的废墟里。
小凯没有回家。他像一具游魂，漫无目的地在社区公园里游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还在，但更痛的是心里。母亲那绝望的眼神、自己那失控的疯狂举动、还有“隐秘花园”里那些混
肮脏的画面…像无数碎片在他脑海里翻搅、切割。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混和…自我厌恶。他坐在冰冷的公园长椅上，将脸
埋进手掌里，肩膀无声地耸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小凯？”
小凯猛地抬起
，泪眼模糊中，看到了陈芳那张带着担忧的、温婉的脸。她不知何时找到了这里，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
“芳…芳姨…” 小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羞愧，下意识地想别过脸。
陈芳没有多问，只是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将保温杯塞进他冰凉的手里。“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像一阵暖风，吹散了小凯心的些许寒意。
小凯捧着温热的杯子，感受着那一点点暖意，眼泪却流得更凶了。“芳姨…我…我是不是…很坏？很恶心？” 他哽咽着，声音充满了自我唾弃。
陈芳轻轻叹了气，目光望向远处萧瑟的树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带着追忆的、平静的语气说道：“小凯…你知道吗？芳姨…以前也觉得自己很坏，很…不堪。”
小凯惊讶地抬起，看向陈芳。
“那时候…刚来美
国，你宇哥他爸不在身边，我一个…很孤独，很害怕。” 陈芳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小宇…他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我…我明明知道不对，明明很害怕，很羞耻…可是…当他第一次…那样对我之后…”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我竟然…竟然感觉到一种…被填满的…安心感？很扭曲，是不是？”
小凯怔怔地看着陈芳，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芳姨”袒露心声。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好像…习惯了那种感觉。习惯了被安排，被掌控…甚至…开始享受那种…不用思考、只需要服从的…轻松。” 陈芳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可是…最近…看着你妈妈…看着你…芳姨突然觉得…那种‘安心’…好像…是假的。”
她转过，目光清澈而平静地看着小凯：“它像…像裹着糖衣的毒药。吃下去的时候很甜，很满足，好像所有的空虚和害怕都没了。可是…糖衣化了之后呢？” 她伸出手，轻轻擦掉小凯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剩下的…只有更的…麻木…和…痛苦。”
小凯的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芳姨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扇被混和欲望堵塞的门。隐秘花园里的疯狂…真的是快乐吗？还是…只是另一种更可怕的麻木？
“芳姨…我…” 小凯的声音带着迷茫和一丝渴望，“…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舒服？我…我只觉得…很…很…难受…”
“舒服…” 陈芳重复着这个词，眼神有些飘远，似乎在思考一个奥的问题，“芳姨…也在想。也许…真正的舒服…不是被强迫，不是被填满…不是像野兽一样…只想着发泄…”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小凯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她自己的困惑，“…而是…两个都愿意…都开心…都…觉得被尊重…被珍惜…的感觉？”
她轻轻拍了拍小凯的肩膀，像在安抚，也像在鼓励：“你还小，路还长。别急着…用那些…混的东西…把自己弄丢了。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陈芳的话，像一泓清泉，缓缓流进小凯那被欲望和混搅得浑浊不堪的心田。他怔怔地看着陈芳温婉而坚定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个总是沉默顺从的“芳姨”，似乎藏着一种他从未了解过的力量。他混的思绪似乎找到了一丝微光的方向。
“那…” 小凯犹豫了一下，带着少年特有的、直白的困惑，问出了一个让陈芳瞬间僵住的问题，
“…芳姨…你和宇哥…你们…算‘舒服’吗？”
陈芳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打，眼神里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和…切的刺痛。她张了张嘴，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能仓促地站起身，避开小凯那充满探究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快黑了，回家吧。”
她转身，快步离开，留下小凯一个坐在长椅上，看着芳姨那略显仓皇的背影，又低看了看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脸颊，陷
了更的迷茫和思考。芳姨…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