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醋碗里蘸了几下，淡淡地说：“很好吃，谢谢舅妈。”
电视机上正在播放本地频道的新闻。
林炽听着听着，忽然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向屏幕。
“滑雪世锦赛昨
在奥地利落下帷幕。我市滑雪运动员童汐焰在众多选手中脱颖而出，并打
两项赛会纪录……”
采访镜
对准冠军。
童汐焰的脸庞就这么毫无预警、势如竹地闯
她的视线。
那一瞬间，林炽承认他是真的耀眼。
他身披国旗站上领奖台，整个
挺拔修长，笑得自信飞扬，皮肤透亮得像剥了壳的蛋。
摄影的闪光灯打在他身上，清爽的少年感几乎能溢出屏幕，蔓延到这个千里之外的小县城。
手机不断亮屏，朋友们的祝福陆续发来。
向晚意：炽宝，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学业有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成瑶
：hppy hn n yr~!
齐鸣西：新年快乐！
董姐：年后一起加油！
林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暖意。
生活的确布满荆棘，但总要攥着那点光，跌跌撞撞地朝前走。
她点开童汐焰的对话框，指尖悬在键盘上犹豫片刻，最终敲下一行字：
——祝你新年快乐，哥。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舅舅粗犷的笑声。
他“啪”地撬开一瓶啤酒，冲着姥姥大声嚷嚷：“妈，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姐嫁了个有钱，成天问我——你们家老太太怎么还窝在这小地方？咋不去城里享清福啊？”
姥姥苦笑着摇：“我对不起苗苗，哪儿好意思花她的钱呐。”
“这您就说错了，妈。您生她养她，这份恩
她一辈子都报不完！”
舅舅敲敲桌子，视线很快移到林炽脸上，眼中充满不快：“你说林苗是不是白眼狼？妈现在小病不断，她不出力也就算了，还不出钱，所有担子都压在我身上！”
林炽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存款，问他：“需要多少钱？”
“别的就不说了，让林苗在城里给我们买套房，买辆车！妈以后跟我们住，不用她
心。”
……
看她面露难色，舅舅不由抬高嗓门，唾沫星子都飞出来：“我这要求过分吗？不过几百万而已！她都成豪门阔太了，这点钱对她来说算什么？！”
不是这样的。
林苗没有舅舅想象中那般阔气，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几百万现金。
她和林炽坦白过，童家的房产豪车珠宝都不属于她，她只有使用权，没有支配权。
生活不是童话故事，豪门更是
——连孩子都不让林苗生，怎可能轻易把财富分给她？
有时林苗会在
夜惊醒，想象着离婚判决书生效的那一刻：华服褪去，珠宝收回......她又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而午夜的钟声甚至不会为她多停留一秒。
哪怕自己开店当老板……谁又知道会不会赔得血本无归？
退学的
影始终萦绕在林炽心。她早就不对母亲抱有任何幻想。
这两年她像只拼命储粮的松鼠，把每一分打工的收都存进零钱通。只有看着存款数字不断攀升，她才能稍稍安心睡。
林炽说：“要不，我先打五万块……”
“你打发叫花子呢？五万？连报销你外婆的手术费都不够！打电话给你妈，让她买房！”
林炽垂下眼帘，紧咬下唇。
舅舅舅妈走后，这个家又恢复了平的冷清。
外婆洗漱完便早早躺床休息。林炽关了灯，靠在客厅的躺椅上，望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发呆。
天空飘起小雪，如同无数洁白的碎屑洒向大地。
楼下有父母陪孩子放鞭炮，火花在夜空中闪耀，发出噼里啪啦的热烈声响。
新年带给林炽的不是欢乐，而是孤单。
小时候，她十分羡慕其他
孩的仙
，央求母亲给她买，换来的只有一句“无聊！”她只能眼
地看别玩。
林苗高兴时会带她吃麦当劳，心不好时就直接把她丢给朋友照料。
所谓“朋友，”其实就是在同一家会所上班的姐妹，过年期间没生意，她们都聚在出租屋里抽烟喝酒打麻将。
……
距离零点还有五分钟，明天就是大年初一。
林炽正在查看东京艺术大学附近的酒店价格，手机突然一震，童汐焰的语音打过来。
林炽的心微微起伏。
按下接通，对方甩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往楼下看。”
“什么？”
童汐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贵气而慵懒，像夜里温柔的海风吹在她耳边：“下来，陪我过年。”
“你来昭阳了……？”
语音被他挂断。
林炽心一跳，叁步并作两步冲向阳台。
楼下，童汐焰懒散地倚在那辆红色法拉利旁，邃的眼眸在夜色中仿佛盛着碎星。
雪花簌簌落在黑色呢子大衣上，他抖了抖肩膀，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氤氲开来。
两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他勾起一抹笑，拇指擦过打火机，嚓的一声点燃了手中的仙。
金红色的火花迸溅开来，他高高举起手臂，朝她挥舞。
金红色的火光盛开，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绚烂的痕迹在他指间流淌。
林炽几乎是跑下楼的。
她凝视着手持仙、歪冲她笑的哥哥，心脏像被纤细的丝线牵扯着，一抽一抽地发疼。
“给我回个消息就行了，何必大老远跑过来……开夜路很危险的，哥。”
“我想见你。”仙在她眼前一晃，“你就说高不高兴吧。”
雪花像柳絮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林炽鼻一酸，想骂他是不是疯了，抛下灯火通明的滨城来这里陪她！雪都落在发上了，还笑！
灰棕色眼眸那么温柔地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我……”她张了张嘴。
“怎么，不高兴啊？”他挑起眉毛，转身就要开车门，“那我现在就走。”
“等一下……”林炽向前几步，伸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童汐焰侧过脸，被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取悦，唇角扬起一抹餍足的笑。
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落雪，将燃烧的仙递到她手中。
就在这时——
砰！
远处的夜空骤然绽开盛大烟火，金色的光瀑倾泻而下，瞬间冲冬夜的寂寥。
林炽挥舞着仙，细碎的火星在空气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这一刻，她心里终于有了过年的实感。
童汐焰点燃一支烟，斜倚在车边。
青灰的烟雾从他唇间逸散，目光始终追随着孩——看她被夜风吹起的黑发，看她被烟火照亮的侧脸，看她手中渐渐黯淡的星光。
当最后一粒火星熄灭，他也掐灭烟蒂：“想我了吗？”
林炽轻轻地呼着白气，下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