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像是——在等待信号。
我心中微微一沉,看来,这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试探,而是一场布下暗桩的局。
他们已经准备好,不论谈话如何进行,一旦有异动,楼下的便会随时封锁酒坊。
时间仅仅过去了一瞬,但在思之力的作用下,我已然将整个房
间、楼下的动向尽收眼底。
我缓缓抬眸,对上贾先生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仍旧不急不缓地说道:“东都繁华,金阙坊名声不小,听闻过,但至于去没去过……这问题,倒也不太重要。”
我的语气平稳无波,似乎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但与此同时,我已经在心中推演出数种可能的应对之法。
贾先生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瞬,似乎在判断我的言辞是真是假。
而我,已经悄然做好准备。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贾先生静静地盯着我,眼神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漠。他不再绕弯子,语气缓缓低沉道:
“景公子,其实你不用再装糊涂了。”他轻轻端起酒杯,抿了一,像是在斟酌措辞,随即缓缓放下杯盏,语气平静得可怕,“贺青黛,已经死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冻结。
我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心跳在刹那间猛然一紧,指尖微微一颤,但我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绪,手中的茶盏仍旧稳稳地端着,未曾晃动一丝。
但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已然从心底缓缓蔓延至四肢百骸。
“……什么?”我的声音低缓,似是带着几分疑问,似是不相信,又或许,只是试图拖延时间,让自己彻底消化这个信息。
贾先生微微一笑,眼神幽,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细细品味我此刻的反应,他的语气仍旧带着一种淡淡的从容:“她知道得太多了,也不知收敛。”
他顿了顿,视线缓缓落在我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只是随意地聊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所以,我们只能送她一程。”
一冰冷的怒意从心底猛然升腾而起,我的手指缓缓收紧,握着杯盏的力道加重了一丝,瓷器传来一丝细微的摩擦声。
我缓缓闭了闭眼,随即睁开,面上仍然维持着一抹淡然的笑意,但眼底的沉冷已经逐渐凝聚。
“贾先生的意思是……”我微微眯起眼睛,缓缓放下茶盏,语气轻柔,却藏着锋利的刀意,“她,死了?”
贾先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笑容不变。
他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我心底掀起一难以言喻的
绪,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割在心
。愤怒?悔恨?亦或是某种说不清的失落?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起那夜在金阙坊,贺青黛
那双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神秘的眼眸。
她调笑着问我:“景公子,你到底想在金阙坊赢什么?”
她曾用那双狭长的眼眸打量我,笑得风万种,却始终未曾透露自己的全部秘密。
而现在——她再也不会说话了。
她的生死,是否因我而起?
这个问题,在这一瞬间,狠狠地刺了我的胸
。
我吸一
气,压抑住翻涌而起的怒意,目光缓缓转向贾先生,眸色冰冷如刃:“为何?”
贾先生轻轻一笑,语气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景公子何必这般问呢?你很清楚,这个世道,从来不是多者能活下去的地方。邮箱 LīxSBǎ@GMAIL.cOM”
他缓缓地敲了敲桌面,微微一顿,语气低沉:“她走得太,知道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她该知道的范围。”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景公子,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和她在金阙坊那一夜,没盯着吧?”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飞鸢门一直在监视着我,甚至……他们早已预料到贺青黛会与我有所接触。
贺青黛的死,不只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更是因为,她被我卷了这场棋局。
而这一刻,怒火已然在胸腔中燃烧。
我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指尖微微泛白,但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可怕:“贾先生,你们倒是处理得净。?╒地★址╗w}ww.ltx?sfb.cōm”
贾先生轻轻一笑,摇了摇:“景公子,你该庆幸,至少你比她聪明得多,还坐在这里与我对谈。”
他的语气轻松而随意,甚至还带着一丝讥讽。
但我知道,这不是单纯的试探,而是赤的威胁。
贺青黛已经被灭,而我——
我会不会是下一个?
房间内的烛火轻轻晃动,影子在墙上微微拉长。
我低垂眼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杀意,心底的寒意比外面的夜色更。
这场棋局,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缓缓抬,看着贾先生,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不急不缓:“那么,贾先生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要我做什么?”
贾先生的笑意不再,他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锋,声音低沉:“景公子,不如说说,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缓缓吐出一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神微微眯起,沉声道:“贾先生,站哪一边
?也不可能站你这边。”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思之力与恐之力同时发动!
刹那间,世界仿佛变得无比清晰。
思之力——
我脑海中的推演开始极速运转,房间的所有细节,如同一幅极致确的棋盘般展现在我眼前。
——桌椅的摆放,木窗半开的角度,空气流动的方向,烛火微微晃动的幅度,连贾先生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两名丫的站立姿态,都被细致地解析。
这些信息不断错、重组、推演,最终形成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判断——屋内最薄弱的一环,便是左侧的丫
!
她的站位较近,重心微微偏向贾先生一侧,若要抽刀反击,势必需要先调整身形,而这短暂的停顿,就是我的突!
恐之力——超感知的降临!
世界仿佛在瞬间变得缓慢。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细微波动,能听到烛火在燃烧时微不可察的“噼啪”声,甚至能察觉到对方因肌收缩而传来的轻微衣料摩擦声。
他们的动作,已经在我的感知之中!
——左侧丫的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抽搐,指关节轻轻发力,意味着她正在准备拔刀!
——右侧丫的脚步微微挪动,微不可察地调整站位,确保能以最快速度拦截!
——贾先生的瞳孔微缩,指尖轻轻扣住桌沿,他已经意识到况不妙,但他的右手仍旧维持着平稳,说明他尚未决定是否亲自动手!
一切皆在计算之中——
我出手了!
身体先于思维行动,我的身影化作一道疾风,向左侧丫掠去!
烛火被气流带动,微微颤动,映出光影错的一瞬。
她瞳孔猛缩,手指下意识摸向袖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