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原本翻涌的梦魇,竟在这抹温暖之下,渐渐归于平静。
而在她身旁,小枝早已累得趴在桌沿沉沉睡去。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脸颊枕在手臂上,嘴唇微微撅起,似乎在梦中嘟囔些什么,神色间仍带着一丝不满,
宛若梦境与现实仍存有一丝不甘。
这一幕,让我的心微微一震。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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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我亦在东都的一间客栈之中,身负重伤,数度游离生死之间,每每勉强睁眼,便能瞧见两道身影。
柳夭夭倚靠门边,手中握着匕首,眼神凌厉,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着房外的风吹动。
而小枝则趴在床沿,一手仍攥着半块桂花糕,似是想等我醒来后递给我,却终究撑不住困意,自己先睡去了。
当时,我昏昏沉沉地看着她们,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习惯被照顾。
习惯了独行江湖,习惯了在刀光剑影间求生,习惯了将所有痛苦埋心底,不让任何
窥见。
可那一夜,我终于明白,无论江湖如何风雨,我终究不是一个。
而今,命运的回再次浮现。
在东都守在我身旁的是柳夭夭和小枝;而今夜,守着我的,却是婉儿与小枝。
即便东都风云再起,即便寒渊仍在暗处窥伺,即便密函的影未曾散去……
可此刻,她们仍在这里。
这,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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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郎。”
林婉轻轻握住我的手,眼底映着烛火微光,声音温柔,恰似一缕细细的丝线,缠绕在我那些支离碎的梦境之中。
“无论你梦到了什么,我都在。”
她的手掌微凉,语气却比世间任何温暖之物都令安定。她从未
问,也从未强求,只是安静地守着,等待着。
她明白,有些事,不是问了便能得到答案,而是要等我自己愿意开。
我缓缓吐出一气,声音低沉:“只是旧事。”
她微微点,没有再多问,只是轻轻为我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天还没亮,君郎再歇一会儿吧。”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小枝那熟睡的模样,心中浮起一丝柔软,伸手轻轻握住了婉儿的手。
她微微一怔,却未抽回,只是静静地让我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指尖。
这一刻,房中烛火微暖,夜色静谧,似是连这片天地,都沉浸在这抹短暂的安稳之中。
哪怕东都的风正在酝酿,哪怕我们
仍在未知的路途上挣扎……
可此刻,她们仍在,我仍能感受到这份温度。^新^.^地^.^址 wWwLtXSFb…℃〇M
梦境,或许仍会来袭。
但这一次,它不会再将我吞噬。
我尚未完全从梦境的余韵中抽离,窗棂微敞,夜风带着一丝微凉吹,烛光微微摇曳,在婉儿的眉眼间映出几分流转的光影。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哟,景公子。”
一道熟悉的娇俏嗓音响起,门帘被随意掀开,柳夭夭款款而,腰间依旧系着流苏玉佩,手执折扇,风姿闲雅,却带着掩不住的狡黠。
她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笑,眼神里满是揶揄:“这才刚东都,就被美
温柔相伴,连个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旁
,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桌前,看了眼趴在桌上熟睡的小枝,忍不住啧啧两声,摇道:“这丫
,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
旋即,她目光转向我,眉梢微挑,笑意加:“景公子啊景公子,当年你那孤傲如雪的模样,如今看看,竟也被红颜知己们围得水泄不通,真是世事无常。”
我失笑,淡淡道:“你再不收收这张嘴,迟早要被堵上。”
柳夭夭眨了眨眼,笑得狡黠:“哦?那倒要看看,景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目光灵动,似笑非笑,眼底却透着一丝意味长的光芒。
我看着她,微微一叹——
林婉在一旁看着,唇角微微弯起,轻轻地笑了笑:“夭夭姑娘说得不错,君郎如今可比当年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促狭意味。
柳夭夭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地道:“呦,连婉儿也站我这边了?”
林婉轻轻一笑,端庄地坐直身体,语气仍是温婉娴静:“事实如此。”
柳夭夭顿时“哈哈”一笑,一甩骨扇,昂首道:“那看来,景公子今后怕是要被咱们这群红颜知己拿捏得死死的了。”
我看着这两个一个柔和静雅,一个狡黠灵动,不禁揉了揉眉心,叹了
气:“你们啊,非要联手起来欺负我?”
柳夭夭眨了眨眼,笑道:“没办法,谁让你这一路行来,总是惹麻烦,我们不合力欺负你,还能怎么办?”
她说完,终于收起了几分玩笑之意,随意地拉了张椅子坐下,敛去调侃之色,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开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这次来是正事。
”
她的神色微微一变,虽然依旧带着几分轻松的姿态,但目光却已不再漫不经心。
“这几天,我在东都也没闲着。”柳夭夭抬眸看着我,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我用在归雁镇积累的财富,在东都准备开一间浮影斋,算是站稳了脚跟。Ltxsdz.€ǒm.com”
我微微一愣:“浮影斋?”
柳夭夭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不错,名字还是用的老字号,归雁镇的兄弟们也都搬了过来。”
我心微微一震,目光中不禁带上几分感慨。
浮影斋。
这个名字,由柳夭夭一手经营,她从不手江湖纷争,却能将消息卖给最高价的买家,明面是小小饭庄,实则是
报中心。
而如今,她竟然将这间浮影斋带到了东都——
她的野心,已不再是归雁镇那幺小的地方,而是整个东都!
柳夭夭看着我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继续道:“这次,你们的车队进东都时,我的已经盯上了,才知道是你们被寒渊一路追杀,我便提前安排了
手接应,这才让你们能安稳
城。”
我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道:“所以说……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进不了东都?”
柳夭夭笑意不减,轻轻摇着扇子,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不敢不敢,景公子英明神武,怎么会连进东都都要靠我呢?”
我地看着她,语气复杂:“柳夭夭,有时候我真怀疑,没有你,我到底能不能活到今天。”
柳夭夭顿时笑得花枝颤,斜睨着我,戏谑地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难不成你这是要当众向我表白?”
林婉在一旁微微掩唇轻笑,温婉地补了一句:“君郎若是没有夭夭姑娘,确实会少许多帮衬。”
柳夭夭挑眉,转看着林婉,打趣道:“婉儿,你不会是故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