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拂,却又在看到手背上的污泥时,动作猛地一僵。
那瞬间的迟疑与无措,和眼底一闪而逝的茫然与凄楚,让苏慕言的眼眶瞬间发热。
然而,即便是身处这般泥淖,做着最粗鄙的活计,娘亲身上那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高贵,依旧如磐石般,无法被磨灭分毫。
粗布麻衣难掩她惊心动魄的玲珑体态,反而因为这份巨大的反差,平添一种凄美而碎的风韵。
那是恬静中透着凄婉,优雅中藏着屈辱的独特气质,对任何男而言,都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哎哟,苏兄弟回来啦!”王嫂那大嗓门打断了苏慕言的思绪,她擦了擦手,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怎么样,这山里还习惯吧?俺跟你说啊,你这孩子,长得一表才,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读书
,可有说下亲事了?”
不等苏慕言回答,她便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挤眉弄眼地说道:“俺跟你说,村东老刘家的闺
,叫翠儿,今年刚满十六,那
,那胸脯,
保准能生养!”
“跟你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嫂子豁出这张老脸,帮你去说说媒?”
苏慕言的眉,顿时拧得更紧,心中那份不悦愈发浓厚。
他不动声色地撇向旁边正在摆放碗筷的铁牛,淡淡地问道:“王嫂,我看牛哥年纪与我相仿,您为何不先替他张罗?”
“嗨,别提这个!”王嫂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惋惜和无奈的神色。
“俺倒是想啊!可那老刘家的婆娘,是铁牛他死鬼老爹的亲妹子,是铁牛他亲姑姑!”
“近亲成了婚,生下来的娃,不是傻子就是瘸子,遭天谴的!要不是因为这个,翠儿那丫,早就是俺家的
了!”
原来如此。
苏慕言心中了然,却也无言以对。
他没有再接话,用一句“国仇家恨未报,何以家为”,便将王嫂的热都堵了回去。
很快,五个围着一张缺角的方桌坐下。
王嫂还是那般热,不断地给唐诗音夹菜,嘘寒问暖,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失散多年的亲母
。
而那个铁牛,则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但他那不算大的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瞥向身旁的唐诗音。
那不是欣赏,也不是好奇。
那是毫不掩饰,雄动物审视猎物般的目光。
他的视线,像是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贪婪地在唐诗音丰满胸脯上巡视。
在她被粗布麻衣,紧紧包裹出的浑圆线上流连。
当唐诗音不小心将米饭掉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伸手去拂时,铁牛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这细微的动作,被苏慕言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冰冷带着戾气的杀意,顿时从他心底蹿起。
他攥着木筷的手,几乎要将筷子生生捏断!
这个黝黑的乡野村夫!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猎户!这个只配给他提鞋的贱民!
竟然……在用如此肮脏的眼神,觊觎他的母亲!
换做以前,但凡哪个不长眼的才,敢用这种眼神看他母妃。╒寻╜回 шщш.Ltxsdz.cōm?╒地★址╗
他甚至不需开,身后的玄甲卫,便会立刻将那
的眼珠子挖出,再把他剁成
泥喂狗!
可现在……
他看了一眼铁牛,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感受对方身上那浓烈的阳刚气息,再想想自己连龙煞之气都感应不到的孱弱身体……
他只能将滔天的杀意与屈辱,死死按回心底,任由它在五脏六腑间翻腾冲撞,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甚至还要在心里,用近乎自虐的方式,为对方开脱。
之常
罢了.....
像母亲这般风华绝代的尤物,即便落魄至此,也依旧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哪个男见了,不想多看几眼?
李承霄那等枭雄如此,这乡野村夫,亦是如此。
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这世间的男,从帝王将相到贩夫走卒,在欲望面前,原来并无不同。
都是被下半身驱使的禽兽罢了。
包括……他自己。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铁牛恶心的脸,只顾着低,机械地将碗里的饭菜送
中,味同嚼蜡。
他暗暗发誓,必须尽快!不惜一切代价将《血龙经》修炼成功!
只要血脉初醒,他便有了自保之力。
到那时,他便立刻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再见到这张作呕的脸。
至于这一家……
不过是他复仇之路上,不得不暂时栖身的肮脏驿站。
而驿站里的苍蝇,嗡嗡叫几声,也便罢了。
只要不真的叮到他母亲完美的肌肤上,他可以暂时忍耐。
........................
吃完饭后,铁牛哼着不成调的山歌,在院子里劈柴。
王嫂则在厨房里,借着昏黄的油灯,收拾碗筷。
苏慕言抓住难得的空隙,对母亲使了个眼色。
唐诗音心领神会,放下手中事务,随儿子一同走出院子,来到屋后无打扰的角落。
清冷的月光下,夜风带着山林的凉意,吹拂着母子二的衣衫。
“娘亲!”苏慕言压低声音说道:“父皇给我的那块龙髓令,孩儿已经开启了。”
唐诗音闻言,古井无波的美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她静静看着儿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令中有我大燕太祖皇帝留下的神念,”
“太祖他……传了孩儿一部名为《血龙经》的无上功法!”
苏慕言将血龙经的霸道与玄奥,言简意赅地跟母亲描述了一遍。
每说一句,他眼中的光芒便更盛一分,仿佛已经看到手刃仇敌,光复大燕的那一天。
听完儿子的叙述,唐
诗音久久没有言语。
白皙的脸上,神复杂。
有震惊,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藏的忧虑。
“此等神功,固然是我苏氏复兴的希望,”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如月:“但太祖也说了,此功霸道无比,稍有不慎,便有化身血魔之危。慕言,你……”
“母妃放心!”苏慕言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母亲:“孩儿知道分寸!为了您,为了父皇,为了所有惨死的苏氏族,孩儿就算万劫不复,也要从这条血路中杀出去!”
他的语气中,透着决绝与狠戾。
听闻此言,唐诗音心中一叹。
她知道,从太极宫那起,她温润如玉,只知吟诗作对的儿子,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背负血海仇的复仇者。
“既如此,我便不再多言。”唐诗音话锋一转,问道:“这血龙经,我可能修行?”
她也渴望力量。
她不想再成为任宰割的羔羊,不想成为儿子的拖累。
她要亲手将李承霄带给她的屈辱,百倍奉还!
苏慕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