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老李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心理上的煎熬,思索再三,摸起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翻出小区业主大名单,顺着21栋的户主信息资料,找到了苏婉柔的号码,给她编辑了条信息。
“苏老师,我是物业的老李,对不起,今天发生的这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冲动,我禽兽,我罪该万死,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吗?”
编辑完,他犹豫了半天,才点下了发送。
发送完后,心突然跳的厉害。
丢下手机,又摸出了一根烟,下了床,在屋里踱来踱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他想不通,又给编辑了一条:苏老师,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老李。
这条信息过去,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老李快碎了,苏婉柔的沉默,让老李感觉更慌。
他快崩溃了,发出了第三条信息:苏老师,你在吗?给我回个消息好吗?
终于,对方回了。
“你等着坐牢吧!”
老李的指尖瞬间凉得像冰。
他疯狂的编辑着信息,一条一条的道歉,忏悔,求原谅,内容如出一辙,不停的发送。
可对方再也没有回过了。
这一夜,是老李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夜,一整晚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迷迷糊糊闭上眼没多久,手机闹钟就响了。
六点半,是老李工作时每天固定起床的时间,因为七点钟,他就得到岗。
老李踩着点冲进物业办公室时,周莉的高跟鞋尖正在地板上敲出密集的鼓点。
真会卡点啊。周莉的新做的水晶指甲在签到表上轻轻一点,留下个月牙形的凹痕,昨晚做贼去了?
老李的喉咙动了动,没出声。
他眼底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下上的胡茬像层青灰色的霉斑。制服领
歪斜着,第二颗扣子不知何时崩掉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汗衫领子。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
老李缩进最后一排的塑料椅时,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前排的老杨回瞥了他一眼,被老李这副模样惊得挑了挑眉——活像见了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野鬼。
上个月第三起外卖车刮蹭事件!
周莉的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戳出个红点,正中外卖小哥盔上的公司,从今天开始,所有外卖车
辆禁止进小区!
老李的视线涣散在幻灯片的光斑里。
幕布上的数字和图表扭曲变形,渐渐拼凑成苏婉柔回复给他的那条信息的模样——你等着坐牢吧。
五个字在他视网膜上烧出焦黑的痕迹,连眨眼都抹不去。 老李!
周莉的声音像把锥子扎进耳膜。
老李猛地抬,发现整个会议室的
都扭
看着他。
空调冷风扫过后颈,他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
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重点。周莉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新染的栗色发梢扫过老李的鼻尖,带着刺鼻的染发剂味道。
老李的嘴唇裂起皮,舌
像块晒僵的抹布。
他瞥见老杨在笔记本上写了外卖两个字,但后面的笔迹被手掌遮住了。
外……外卖……老李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登记? 周莉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颗镶着金边的臼齿:我说的是全面禁止!
她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拍在老李肩上,看来李师傅需要太阳底下醒醒脑。
处罚单递过来时,老李闻到她手腕上浓郁的香水味,甜腻得让反胃。
他的手指在纸面上留下汗渍,周莉立刻嫌恶地缩回手:现在就去西门岗。没吃早饭是吧?正好,站到午饭时间!
老李在众同
的目光下,悻悻的退出了物业办公室。 西门的遮阳伞上周就坏了,铁质伞骨歪斜地支棱着,像具被晒
的恐龙骨架。
老李站在岗亭外,制服后背很快洇出色的汗迹。
早上的太阳不毒,但能闷死。
好在老李皮糙厚,对这种环境早就习惯了,他也不在乎,比起去坐牢,他宁愿在这太阳底下站岗。
这一整天,老李的心都是悬着的,他生怕站着站着,突然来了几个警察把他给带走了。
令他惊喜的是,直到太阳下山,结束了今天的白班工作,依然安然无恙,没有警察找上门,也没有接到任何投诉。
晚上也没有,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一直平稳的度过了一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李惊喜的同时,也感觉奇怪,难道苏婉柔没有报警? 慢慢的,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开始回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好多次,他的脑海里都都会不由自主浮出那个教瑜伽的小少下面
的小
,特别是
时那种紧紧的感觉。
甚至在某个瞬间,
他还产生过想再做一次的想法……
晚上,老李的又一个夜班。
小区里里外外巡视了一圈后,他钻进了门岗亭里偷起了懒。 岗亭里有个小型的单床,是供夜班的
休息的,但规定是必须得转点后,而且不能影响正常工作。
还没到十一点,老李就躺了上去,眯觉。
晚班容易犯困,特别是太清闲的时候,刚刚在巡逻的时候,老李就一直在打哈欠。
嘀嘀——!
尖锐的喇叭声刺夜空。
老李猛地弹起来,额不小心撞到悬挂在床边柜台上的登记本。 窗外,一个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跨坐在摩托车上。
开下门,师傅!小哥敲了敲玻璃,12栋2004的外卖! 老李抹了把脸,制服袖蹭在玻璃上,划出道清晰的弧线。 他推开窗户,夜风裹着机油味灌进来:外卖车不能进。 “不能进?不进去我咋送?”外卖小哥疑惑的问道。
“放门,打电话让业主过来拿。”
小哥咂了下嘴,拿起架在车扶手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你好,你们小区的保安不让进……
老李才不管他给谁打电话,反正小区规定就是这样。
他关上窗户,怎么重新躺下去时,外卖小哥又敲起了窗子,还指了指手机,示意让他接。
“嘛?”
“让你接电话。”外卖小哥把手机递过来。
“我接?”老李迟疑地接过,听筒里传来个温软的声。 师傅,真不好意思……声音像浸了蜜的棉花糖,尾音带着点撒娇似的上扬,麻烦您让他进来吧,我不方便下楼,怀孕了……
温柔的声音让老李的耳根莫名发软,不过他还是有些为难。 这……这恐怕不行……我要是让外卖车进去,监控看到,会罚我钱。
没事,罚多少我补给您……大方的说道。
老李没接话。
或者这样,您帮我送过来,一会儿给你发个红包,就当是辛苦您的跑腿费。
听到有跑腿费,老李的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这小区住的可都是有钱,上回给一个业主帮忙拿快递,
家发了两百。
想了会,老李应了下来,“行,12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