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中,原要安排筵席款待,不料吕知府派来告,说阳弟闯了大祸,据闻他因醉酒,在城东闹市与朝廷使节起了冲突,持刀划伤一
脸鼻。"
" 甚么!后来呢??可告知你娘亲了?" 郭靖大惊失色,连发数问,耶律齐不
敢隐瞒,答道:" 因前些时,阳弟在东门立功,军中有不少
识得他,巡逻间正撞见此事,为了护他,险些与来使一行……幸得吕知
府去得快,化解了僵持,现如今阳弟被收府衙司监看管。"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
" 起先……孩儿便是去寻岳母,怎料府上说,岳母自军议后就未曾回来,孩
儿又去丐帮分舵,也没见着,后去大营询问,才知她与庞军师结伴走了……因此才来寻岳父您……"
" 想你岳母……应是与先生谋划布置去了,且随我来。" 郭靖倒不惊讶,与几
个亲随代一声,便拉上
婿,发足朝襄阳奔去。
有他相托相携,耶律齐勉强跟随,只觉沿途景物疾退,竟比方才驾马飞驰还快上数倍。心中又敬又羡,直感岳父恐已化境,也不知自己修炼多久,方能到如此地步。
未过半盏茶,两就奔至府衙,却因郭靖心急,进城之后,
天荒携着
婿飞檐走壁。司监附近聚着不少军卒,被公差挡在外面,瞧见北侠皆上前行礼,诉说城东之事。
" 郭某谢过各位护助我儿,只是城中自有法纪,往后万不能以私废公。" 郭靖
抱拳回礼,先道了一声谢,便命众各回值守,旋即与耶律齐拍开大门,步
司监,在衙役的引领下,往牢狱而去。
穿过班厅,绕行几条甬道,未到监房前,岳婿俩就听里面一阵噼啪作响,俨然有正用鞭刑,其中还夹杂着阻拦、劝解之声,以及阵阵痛苦的闷哼。
" 啪!啪!啪……"
" 哈哈哈!小狗贼!怎不见方才那般嚣张?"
" 放肆!汝等尔敢!快将那些士卒唤回来,老夫跟他拼了!!
两急往内闯,到得两排监房前,就见
一间刑室中,周阳上身赤
,双脚缚绳,被两个御前班直按在地上,正遭汪御史甩鞭抽击;而在外面,吕文德喝骂不断,与小吏想冲进去救,亦被几个汉子阻拦;至于范都知则眯着细眼,安稳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身后两个御带面露不虞,看着牢中的
景。
" 住手!"
发觉子正遭鞭挞,郭靖怒喝一声,一时间梁震瓦抖,将众
的注意吸引。范都知起身正要言语,他却不管不顾,径自朝周阳而去,浑不将其放在眼中。那宦官老脸一愠,朝左右示意,两个御带颇为无奈,却挡在北侠前路,认真拉开架势。 郭靖毫无知觉,只盯着周阳前行,眼中透着关切与担忧,好似周遭
皆不存在,
仅有他与子一般。耶律齐跟随在后,见他即将撞上两个御带,不禁出言提醒,而傅远二
出手前,亦照会了一声。
" 岳父,小心!"
" 郭大侠,得罪了!"
两又如先前对付荒唐子,一个长拳远攻,一个贴身擒拿,不过此番却用尽全力,极为认真。怎料招式刚使一半,被郭靖随意左右一拨,他俩顿觉一
磅礴之力袭来,立时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而北侠步伐未停,仅稍稍一挫,继续不快不慢,朝刑室行去。
几个拉拽吕文德的御前班直,眼见此景,哪敢上前,皆胆战心惊退到一旁。老吕怕北侠
怒伤
,到时再无转圜的余地,吭哧吭哧跑来道:" 郭大侠,今夜都怨老夫,没能安护令郎,不过凡事都有解决之道,你可莫要……"
" 吕公宽心,郭某省得。" 郭靖虽不停步,闻听此言,却冲他微微点,继续
朝牢门步去。而在刑室内,眼见他越走越近,按着周阳的两个汉子也松手退开,汪御史倒无惧色,叫嚣道:" 莫怕,任他甚么北侠南侠,也不开这铁栏铁门!" 说罢,他又隔着牢栏,手指北侠骂道:" 姓郭的,你气不过某仗义执言,便指
使义子袭击朝廷使节,果然贼鼠一窝,我……"
不想骂到一半,郭靖已至近前,抬手抓着近寸粗的监栏一扯,在他惊恐的注视下,将两根铜铁扯出个圆弧,随后钻刑室。眼见神力如斯,汪御史险些吓得屎尿齐出,双腿发软,一
摔在地上,
中连声讨饶。
" 这位朋友,犬子持刀伤了你,乃郭某不教之罪,具体如何偿罚,明再计较
如何?郭某愿一力承担。" 眼见此脸上包着溢血的白布,郭靖略一停步,平静的冲他躬身告罪。而后行至
子身旁,去解他脚上的缚绳,温声道:" 阳儿,可否无碍?且随为父回家。"
自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周阳即知郭靖到来,加之身受鞭刑之痛,酒也醒了七分。他并不悔先前所作所为,可见自己闯了大祸后,一向严厉的便宜父亲既不斥骂,更将罪责尽揽,感动之际,禁不住潸然泪下。
想他自小流落街,何曾感受如此关
,只觉身旁相貌朴实的中年男子,此刻竟如遮风避雨的高山一般。可美
说与儒生的言语犹在耳旁,青年心结难解,认定自己无父无母,天生孤苦伶仃,虽听北侠相唤,却别过脸不去看他。
郭靖没发觉异常,只以为子受伤颇重,解完绳索,俯身便要把他扛在肩
,一旁耶律齐见状,亦上前帮手。怎料还未抱起周阳,不知何时逃到外面的汪御史,躲在范都知身后,又叫骂道:" 慢着,仅凭你几句言语,
便想带这小贼走?谁知你们父子是否使诈,打算趁夜畏罪潜逃!"
翁婿两听罢,冲他怒目而视,郭靖转
对吕文德道:" 好!吕公,以郭某往
年的微功,能否抵我儿今之过?" 想他向来对子
极严,犯错从不包庇,只因周阳自小失散,心怀愧疚,这才
例维护。
后待
子伤愈,自也少不了责罚。 " 郭大侠何出此言?范大监,待老夫写个条陈,禀明……" 吕文德听他说得决
绝,似有离开襄阳之意,不禁万分紧张。而在一旁,范都知缓缓起身,冲着郭靖笑道:" 呵呵,郭壮士说的严重了,如今国势衰颓,正需你这等豪杰出力。" 言至此处,他话锋一转,又为难道:" 只是袭击朝廷使节,视同谋反,咱家虽
然知晓是误会一场,只恐此事传到临安,圣上不信……"
" 那依你说,该当如何?" 郭靖浑不知已套中,听他绕来绕去,不顾吕文德
连使眼色,直接发问。范都知闻言一喜,心知计成,拍手道:" 好!咱家也无意为难你们父子,只消你即刻带赶去江北,于明夜丑时前烧了鞑子的粮
,令郎之罪便……"
他本要说令郎之罪便可免除,谁想汪御史贴过来,耳语道:" 中贵,这厮在
襄阳势大,不能不防,此番良机难得,可将其子带回临安羁押,以作制约,令其有所收敛,专心为国效力。"
老宦官不知这已投靠鞑子,再次献计,是想将荒唐子带离襄阳,寻机处死,以泄毁容之恨,并离间北侠与宋庭。他听罢颇为心动,可现下正是用郭靖之时,恐将其
急了,便改
道:" 令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他在此狱中服刑一年,以作惩戒,郭壮士意下如何?"
郭靖虽觉范都知要求太过,可今夜勿论对错,周阳持刀伤却为不争的事实,而他本就有近
出兵之意,亦打算惩治
子一番,以作教训,因此稍一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