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食物,但味蕾似乎已经失灵,他们尝不出任何味道,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紧密相连的掌心。
一顿饭,在这样一种甜蜜而煎熬的氛围中,终于吃完了。
当两站起身,准备离开时,那在桌下紧握了半个多小时的手,才不得不尴尬而又不舍地分开。
走出餐厅,贺天然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脚步都有些虚浮。他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是在明亮的灯光下,是在来往的群中,他牵住了她的手。
曹艾青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任由他牵着。她的埋得很低,贺天然只能看到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两就这样,手牵着手,在商场里沉默地走着。贺天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是本能地,想让这段路,走得再长一些。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空中花园。
贺天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面对着曹艾青。孩依然低着
,不敢看他。
“艾青。”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孩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地抬起了
。她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迷离而动
。
贺天然看着她那因为
紧张而微微张开的、闪着水润光泽的嘴唇,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
他俯下身。
这个吻,来得并不突然,却依然让两心跳如雷。
它不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么激烈缠绵,反而带着一种青涩的、笨拙的试探。他的嘴唇是的,她的嘴唇是软的,带着一丝椰汁西米露的甜香。
他只是轻轻地贴着,感受着那份柔软。而她,也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
几秒钟后,他壮着胆子,用舌尖,轻轻地描摹着她的唇形。
孩发出一声细微的、猫叫般的鼻音,身体软得像是要化在他的怀里。她张开了嘴,回应着他的探索。
那一刻,贺天然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最甜美的糖果所包裹。他笨拙地,却又贪婪地,品尝着属于她的每一寸甜蜜。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当两终于 rh地分开时,彼此的脸上,都布满了醉
的红霞。
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傻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有羞涩,有喜悦,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从今天起,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第31-32章 两个孩
贺天然以最快的速度更换完了衣服,回到了吉他店。
他像一个拙劣的演员,刚刚演完一场戏,又要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片场。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在他身上撕扯,一个是在曹艾青面前笨拙而真诚的“好”,另一个则是在温凉面前需要小心翼-翼、充满算计的“学生”。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在店外,他首先遇到了薛勇。
那个平常飞扬跋扈的班霸,此刻却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斗败公,垂
丧气,死气沉沉。他抬眼看了一眼匆匆赶回的贺天然,眼神里满是复杂的黯淡,有嫉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颓唐。
“你怎么了?”贺天然被他的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道。
薛勇沉默了许久,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刚才……阿凉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你怎么说?”
“我说是偶然……她就那么看着我,一句话不说……”薛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师弟,你有被她那么看过吗?就是那种……好像她一眼就能把你的心肝脾肺肾全都看穿的眼神……”
贺天然有感触
地点了点,他何止是被看过,他简直是在那种目光下被反复凌迟。
“就那么看了一分钟,她叹了气,跟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薛勇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甚至都没问我喜不喜欢她!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台阶下,是在可怜我……可是……可是我好难过啊……”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崩溃的少年,贺天然心中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他预想过这个结果,甚至亲手推动了这个结果的发生。但当事真的发生时,他只感到一阵空虚和对自己腹黑的厌恶。
不知怎地,当事真的发生时,他心中反而松了一
气。他拍了拍薛勇的后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哥,那你现在……”
“我想一个待会儿,到处走走。”薛勇推开他的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贺天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走进吉他店,店里还剩下几个零星的顾客,朴老板正在一旁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自家的乐器。
温凉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她没有看店里的任何,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单手托着下
,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清冷,像一尊
致而易碎的瓷器。
听到门的脚步声,她缓缓地转过
,目光落在了贺天然身上。
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却让贺天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两沉默地对视着,然后几乎同时开
:
“小勇哥是我叫来的。”
“你肚子,好些了吗?”
贺天然的心猛地一沉。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好多了。”他涩地回答。
温凉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缓缓地向他走来。她每走一步,贺天然就感觉自己心跳的鼓点就更重一分。
“天然,”她站定在他面前,仰起,眼神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玩味,“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是‘重生’回来的,我就真的信了你的鬼话。”
“咣~”
贺天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一把吉他。琴弦发出一阵无序而刺耳的声响,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他赶紧扶起吉他,脸上写满了慌:“温凉,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是吗?”短发孩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说的当然是实话,只是,你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另一半,被你藏在了这里。”
她的食指,缓缓地点向了贺天然的心。
那一瞬间,贺天然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剥得一二净。他像一个赤身
体的囚犯,站在审判官面前,无所遁形。
“薛勇是你叫来的,因为你知道我会拒绝他,对不对?”
“……”
“你想用他的失败,来试探我的底线,来确认我在拒绝了他之后,身边是不是就只剩下你一个选择了,对不对?”
“……”
“你甚至想看到我对薛勇表现出一丁点的好感,那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带着受害者的姿态,立刻和我保持距离,回到你的安全区里去,对不对?”
温凉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准的手术刀,剖开他的胸膛,将他那些藏在最
处的、
暗而懦弱的小心思,血淋淋地
露在空气中。
“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贺天然的声音嘶哑,额冒出了冷汗。
温凉耸了耸肩,脸上的表忽然变得有些神伤:“未来……即便我们关系再好,你也不可能亲
跟我说这些吧……”
她看着他,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失望,又有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