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对她而言，陈默的沉默，他轻拍后背的动作，他愿意资助的承诺，甚至他此刻略显僵硬的怀抱，都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全感和温暖。这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
沉醉。在她被命运抛弃、被生活踩在泥泞里、被迫出卖尊严的至暗时刻，是这个男，她敬重的老师，向她伸出了手，将她拉了出来，给了她一条通往光明的生路！
这份在绝境中降临的拯救，本身就带着一种令心折的、英雄般的光环。尤其当陈默的形象与她接触过的那些或油腻、或粗
、或冷漠的客形成天壤之别时，这种光环被无限放大。
她仰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默近在咫尺的下颌线，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和紧锁的眉
。那眉间的沉重和疲惫，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狼狈，而是成熟男特有的、令心疼的责任感和担当。他身上淡淡的烟
味和刚才烈酒的味道，混合着他本身的
净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男
荷尔蒙。
“老师……”她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呼唤都更柔软，更……依恋。她将脸重新埋回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并不算平稳的心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心的乐章。
对于陈默和林薇而言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七章：陌生的家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魅影”的包
厢，又是如何坐上出租车的。司机絮叨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耳畔只有林薇绝望的哭诉、苏婉迷醉的呻吟、周扬野兽般的低吼，还有那杯烈酒在胃里翻搅的灼烧感。夜总会混杂的香水味似乎还黏附在他的皮肤上，令他阵阵作呕。
钥匙
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他转动钥匙，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温暖的家居气息——淡淡的饭菜余香，洗衣
的清新，还有那缕若有若无、专属于苏婉的栀子花香。
客厅亮着柔和的暖光。苏婉穿着丝绸睡衣，蜷在沙发上看一本书。长发松松挽着，几缕垂在颈侧，暖黄的灯光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安宁的光晕。听到开门声，她抬起，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带着倦意却无比自然的笑容。
“老公？回来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关切，“怎么这么晚？打电话也没接，担心死我了。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汤，热一热就好。”她放下书，趿拉着拖鞋快步迎上来，动作自然而亲昵。
陈默僵在玄关，像一尊被瞬间冻住的雕像。眼前的苏婉，温柔、关切、毫无
绽。这与几个小时前，在他们那张婚床上，忘
承欢、雪白肌肤染满欲
红的
，是同一个吗？巨大的割裂感让他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他想怒吼，想质问，想撕碎这张美丽无辜的脸。但喉咙像被滚烫的砂石堵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苏婉走近了，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苍白得吓，眼神空
，身上还带着一
陌生的、混杂着烟酒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她的笑容凝滞了，眉微微蹙起，那份关切瞬间变得无比真切。“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她伸出手，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额，试探温度。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陈默猛地一颤！像被毒蛇舔舐！他想狠狠甩开，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僵在原地。她的触碰，曾经是他最
的慰藉，此刻却像烙铁般灼烫。他清晰地“看”到了这双手，不久前是如何热地攀附在周扬汗湿的背脊上，如何缠绕在周扬年轻的脖颈上。
“没……没事。”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涩，如同旧风箱，“就是……有点累。应酬……喝了点酒。”他避开她的目光，狼狈地低下，视线落在她睡衣的领
处——那里，细腻的皮肤上，似乎有一小块极其微小的、不易察觉的红痕，被衣领半遮半掩。
苏婉显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细节，她的注意力全在陈默身上。他的回避
和异常让她心一紧。她伸手想帮他脱下沾着酒气的外套，语气更加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应酬也不能喝这么多呀，伤身体。快进来，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醒醒酒。”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衬衫的领，动作自然流畅，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体贴。
陈默被她半推半扶地带到沙发坐下。她转身去厨房，纤细的背影在暖光下显得那么单薄又……刺眼。他看着她熟练地拿出蜂蜜罐，烧水，动作轻柔而专注。这场景无比熟悉，是七年婚姻里无数个夜晚的缩影。她的关心是真切的，他能感觉到那份担忧发自内心。她
这个家，他陈默吗？。陈默毫不怀疑这一点。七年相濡以沫的点滴不是虚假的。她会在降温时提醒他添衣，会记得他所有的味偏好，会在他疲惫时默默给他按摩肩膀。这份，是细水长流，是融骨血的亲和习惯。
可是……这份，和她对周扬那如同烈火燎原、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的激，是可以共存的吗？她此刻的温柔体贴，是出于对丈夫的，还是出于背叛后下意识的补偿，抑或是……一种
心的伪装？
巨大的迷茫像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陈默。他该恨她吗？可她眼里的关切那么真。他该原谅她吗？那午后阳光下
缠的赤
身影和迷醉的呻吟又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
苏婉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来，慢点喝。”她把杯子递到他唇边，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学校的事？还是……那些学生让你烦心了？”她试探着问，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壁。
陈默机械地喝了一。温热的甜水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温暖他冰冷的身体。他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苏婉脸上。她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此刻盛满了对他的担忧。这双眼睛，几个小时前，也曾盛满欲的迷醉，凝视着另一个男。 “周扬……”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极其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苏婉摩挲杯壁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短促得几乎无法察觉。她的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温柔的关切：“哦？那孩子找你什么事？大学生活还适应吗？军训挺苦的吧？”她的语气自然流畅，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仿佛周扬只是他们共同关心的一个普通学生，一个孩子。
这份“坦
”，让陈默的心沉了更的冰窟。她的伪装如此完美，完美到让他几乎要怀疑下午那地狱般的一幕是否只是自己的一
场噩梦。她能在享受了周扬年轻的
体后，如此平静地谈论他，仿佛他只是个需要关心的后辈。这份从容，这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切割得如此清晰的能力，让陈默感到一种骨髓的恐惧和……陌生。
“他说……军训苦，想约我出去聊聊……我拒绝了。”陈默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到一丝裂痕，一丝慌
。
“是该拒绝。”苏婉轻轻叹了气，“他现在是大学生了，该学着独立，不能总想着依赖老师。”她说着，身体又向他靠近了一点，带着沐浴后清新气息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你啊，就是对学生太好，太
心，累着自己。以后该放下的就放下，多想想自己，想想……我们。”
她的身体散发着暖意和熟悉的气息，话语里充满了对丈夫的体贴和维护，甚至带着一丝对“外”（周扬）的疏离感。这亲昵的姿态，这维护的话语，他应该感到温暖，感到被。可此刻，他只感到窒息。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