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已是极为有限。她并不专此道,护盾只是被钢针擦过几发就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不敢留在原地防守,看着有一条通向阁楼的爬梯,双手搭在上面,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一步,回
看向妮娜。
“?”妮娜困惑地看着她。
芙洛妮娅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自己没穿内裤所以请妮娜先爬?就算是同她也开不了这个
。莱宁斯那个混蛋,自己为什么在逃亡途中还得在意内裤的事
啊!?“布尔布兰家的大小姐穿短裙时都敢不穿内裤,平时那下面得是什么样子啊?”要是出现了这种流言的话,自己非得回去先杀了莱宁斯再自杀不可!
不幸中的万幸是追杀的对手没给她太多纠结的机会,两发钢针确地打断了通向阁楼的爬梯,芙洛妮娅小心地躲开倾倒的残骸,强行将心绪从空
的下体和
唇直接与丝物摩擦的触感里拉了回来。这个
击太
准了,明明隔着一层墙壁?芙洛妮娅再一次看向妮娜,但这次不是担心被其看到真空裙底之类的“小事”,少
身上的魔法标记一定还有接受和发送周围信息的能力,这才符合逻辑,使用者只要控制住妮娜不然她告密就可以凭此直接窃听艾格尼丝的对话,而不用纠结于未受训练的平民
孩的转述是否会有语义偏差和细节上的遗漏。
“毕格比推击掌!”通向阁楼的道路被阻,跳回开阔的街道上也只是自寻死路,芙洛妮娅转向身后,巨大的力场之掌再一次推出,轰鸣声中墙壁应声倒塌,公爵千金带着学妹跳进另一间民宅里,这间民宅里空无一,看布置已经等待租客良久,周围落满了灰尘和蛛网,半朽的地板踏上去吱呀吱呀。芙洛妮娅还没来得及对此升起警惕,钢针打
地板,击断了最后一根维系的悬梁,于是朽木
碎地面崩塌,两位少
措不及防地向下落去。
“!?”
事前预设的羽落术自动触发,勉勉强强支撑着两的重量,落地时的冲击仍然让公爵千金眼前一黑,但同时中
空的回音也昭示了下方地窖的存在。芙洛妮娅吸一
气,压抑住瘦削背脊的麻痹感,以平躺的姿势高举右手,一字一句地念出咒文,“……荆棘……蔓生!”
魔力流进身下的地面,凭空生成的荆棘撕开木板吞进二,芙洛妮娅借此落进地窖中,在翻飞的灰尘里连连咳嗽,好一会儿后坐起身来,用随身发饰的夜光照亮周围。这是一处不到十平方米的地窖,内里的储藏物早被带走,只剩下空
的货架和橡木桶。妮娜也在不远外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是被飞灰呛得有些难受。
芙洛妮娅站起来,想拖着她继续逃跑之路,一拉之下没有拉动。也好。芙洛妮娅心想。在地下没那么容易遭受攻击,也是该休息一下了。她找到一只还算完整的木桶,拍拍上面的灰尘,拢起裙子并拢双腿——这个非常重要——坐了下去,然后才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以及胸仿佛烧起来一般的缺氧感。连续的奔跑和施法已经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她再一次体认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的纤弱。想来自己曾经也是两千米能跑进九分钟的角色,现在跑不了一百米就要喘上一会儿,真切是从里到外都变成大小姐了。
天知道这样的身体是怎么和莱宁斯折腾上一整晚的。
“……学姐,都知道了……?”妮娜不顾灰尘地鸭子坐在地上,低着脑袋,不敢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半个月前突然找上了门,在我身上施了法术后要我像往常一样地接近皇
殿下,并且不准告诉任何
……他们知道我姐姐和父母的位置,我不敢反抗……”
“……多多少少吧。”芙洛妮娅也偏开视线,被发现了暗中调查总是让尴尬的,虽然结果上来说多亏了莱宁斯的
报。“毕竟我家是那个
况,想和不想都会听见各种各样的事
——”
“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要冒这种风险!明明对我这种背叛了皇殿下的信任的
只要报告给卫兵就好了!”妮娜激动起来,急促的质问如连珠一般抛来,然后又马上低落下去,“……我身上有他们下的标记,明明不管我的话学姐很容易就能逃脱了……不,应该是连遇到危险的机会都不会有……芙洛妮娅学姐的身体那么重要,为什么要为了我这种平民……”
“因为我觉得妮娜没有错啊。”芙洛妮娅说。
“诶?”
“妮娜很努力了吧?皇家学院虽然也对平民招生,但学考试相当困难;而艾格尼丝殿下虽然
格外向待
真诚,但也不是对谁都会毫无戒心地接近的,妮娜一定是待
处事非常认真,才会引起殿下的注意吧。
”芙洛妮娅继续说,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妮娜的脑袋,“妮娜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拼了命地努力,只是比无论出身贵族还是平民的其他都更加认真,却反而因此要遭到不幸,连家
都差点被连累到,这实在太没道理了。”
“但是……但是我……”妮娜抬起脸来,泪珠止不住地滚过脸颊,“我……我让殿下和皇都陷
了危险……我明明应该主动说出来……我……”
“我想艾格尼丝殿下也不会希望让你遭遇不幸,如果知道事会变成这样,她就不会邀请……不,应该是在邀请前更根本地解决问题才对。倒不如说是这边该道歉才对,一直没察觉到你是抱着这样的心
来参加茶会,这实在是太失礼数了。”芙洛妮娅灿然一笑,“最后,不要小看我和殿下了啊。自己的防卫当然得自己做好,让平民在这种小事上冒死牺牲哪还算得上贵族?”
“学姐……芙洛妮娅学姐……哇啊啊啊啊啊!”妮娜再也忍不住,大哭着扑进芙洛妮娅的怀中。后者温柔地抱住她,轻拍瘦弱的后背以做安慰。
芙洛妮娅自忖不是什么圣,没有牺牲自己拯救他
的大善;也不是心怀天下的改革者,能结合两世的知识,以过
的勤奋和勇敢推动世界的改变。
真实的她和这具温室里养育的身体一样弱小,仅仅因为害怕被厌恶而拼了命地戴着假面起舞,只是应付繁杂的贵族礼仪和际就已经竭尽全力。
可是即使如此,也有一个质询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在她的心中徘徊,随着时的增长愈加膨胀。
——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只有自己得享这样的幸运?
英年早逝的那么多,为什么只有自己能有第二次的机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婴孩那么多,为什么只有自己能享有贵族的奢靡?泯然众的贵族那么多,为什么只有自己独享这份容貌和天赋?最后帝都的
孩那么多,为什么——好吧莱宁斯那家伙谁
要谁要,自己
不得他盯上的是别
——落在自己身上的幸运实在太多。在有朝一
为
生做总结时,自己该如何面对其他没有这份幸运的
们,以及本来有可能存在于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她不会做开诚布公这种虚伪的自我满足,无论如何她现在就是芙洛妮娅·布兰布尔,她决心要活得对得起这个名字,尽自己所能,从拯救身边触手可及的开始做起——
“顺便,妮娜的家都已经在保护下了,现在只要我们两个跑出去就万事大吉了。”芙洛妮娅最后说道,“虽然妮娜一直以来都很努力了,但
接下来,还能再努力一下吗?”
“嗯!”孩用力地点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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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弗从二楼的大跳落,在安全距离外注视着被荆棘覆盖的地面。
当然,珍妮弗不过是一个假名,真正的名字到底是抛在了风雪里还是丢在了下水沟中事到如今也已记不清楚了,行在黑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