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那个注定要沉沦的“雌兽”?这个称呼每次在我心底响起,都刺得灵魂剧痛。但我不得不承认,它同时又在我心底某个隐秘角落,激起一丝诡异的、被命中的战栗。
不!我唾弃这种感觉!可为什么,当恐惧达到顶点时,身体处那丝被他反复“调教”出的、该死的温顺,会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试图缠绕住我反抗的意志?这让我感到加倍的恶心和绝望。
“站起来,跟我走。”车终于停了下来,后车门打开的那一刻,林叔的声音在咫尺的黑暗中响起,低沉、平稳。
这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猛地一颤,几乎要跳起来。本能地伸出手,在令窒息的虚空中疯狂地摸索,像一个真正
的盲,在悬崖边缘徒劳地寻找支撑。
指尖很快触碰到了实物,一只宽厚、燥、温热的手掌。那只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指节分明,带着一种掌控一切、不容挣脱的意味。它没有主动抓住我,只是静静地、如同磐石般等待在那里。
我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或者说更像一只被套上项圈的宠物,在极度的恐惧和依赖驱使下,用尽力气紧紧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将所有的重量,所有的方向感,连同自己残存的意志和命运,都完全托给了这牵引着我的力量,
托给了这令
心悸的绝对黑暗。
他牵着我,动作并不粗,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节奏感。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所以感官的洪流再次升级,如同汹涌的
水将我淹没。
夜晚微凉的空气包裹着露的胳膊和小腿,与车内恒温的
燥形成鲜明对比,激起一阵更明显的战栗。脚下的触感从柔软的地垫变成了坚硬冰冷的水泥地,每一步都清晰地传导着地面的坚硬和冰凉。紧接着,脚下变成了略微凹凸不平、带着天然弧度的鹅卵石小路。鹅卵石坚硬而光滑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这让穿着高跟鞋的我每一次落脚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试探、调整重心,否则很容易在黑暗中失足。他牵引的力量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指引,我必须全神贯注地跟随他的步伐,感受他手臂肌
细微的牵动方向,来判断转弯或避让。
户外的声音世界骤忽丰富而嘈杂起来。夜风吹过庭院里树叶的沙沙声,不再是车内模糊的背景音,而变成了清晰的、带着节奏的耳语,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生物在窃窃私语。远处城市模糊的车流声,如同永不停歇的低吼,与近处丛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织在一起。最响亮的,是我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和无法抑制的、带着颤抖的粗重呼吸声。它们在我自己的
颅内轰鸣,震耳欲聋,无
地
露着我的恐慌。
夜风裹挟着木的清新气息、泥土的微腥,还有远处飘来的、城市夜晚特有的复杂气味——尾气、尘埃、以及隐约的食物香气。这些气味与车内林叔那极具压迫感的个
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令
不安的户外体验。
最糟的是完全丧失的方向感。彻底迷失了方向的我只能被动地被他牵引着,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下一步会不会是台阶?会不会撞到什么?会不会踩空?黑暗放大了所有的不确定,每一步都像踏在
渊的边缘。这一切让时间感仿佛都彻底模糊。这让我感觉下车后好像走了很
久,又仿佛只过了片刻。这未知的漫长感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鹅卵石小路终于消失,变成了坚硬、平坦、光滑的地面,就在我还在试图分清这是石板或地砖时他停了下来。
“抬脚,上台阶。”命令简洁得如同机器指令,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感。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台阶!在黑暗中上台阶!这无异于走钢丝。我慌地抬起脚,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用脚尖在虚空中试探着,紧张地寻找着那冰冷的金属平面。终于,脚尖触碰到了坚硬、冰凉、带着明显棱角的物体,我知道那是台阶,一级,两级,三级……每一级都踩得异常小心,生怕踏空摔倒。脚下的金属传导着夜晚的凉气,也传递着一种工业化的、冰冷的质感。每一步都伴随着心脏的剧烈收缩。
他拉着我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触感再次变化——不再是坚硬稳固的地面或台阶,而是变成了某种有弹的、微微晃动的平面。这晃动感并不剧烈,却持续而稳定,带着一种独特的、令
不安的节奏。像是……站在某种移动的平台上?与此同时,空气里的气息陡然一变!一
强烈的、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率先冲
鼻腔,紧接着是旧皮革散发出的、混合着尘土的沉闷气味。再仔细分辨,还有……隐约的、带着酸腐味的
体汗味,以及某种廉价而甜腻的、令
晕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不愉快的、属于公共空间的浑浊气息。|最|新|网|址|找|回|-ltxsba)@gmail.com}
刚才户外自然的风声、虫鸣被一种低沉、厚重、带着强烈节奏感的震动取代。这声音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从脚下、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像无数只低音鼓在同时敲击,沉闷地撞击着耳膜和胸腔。在这持续的低音轰鸣之上,开始叠加一些模糊不清的、如同隔着一层厚厚毛玻璃的声嘈杂,它们是笑声?谈话声?我难以分辨具体内容,但充满了混
和喧嚣的意味。是音乐吗?也许吧,但无论是什么绝不是令
愉悦的声音。
“站稳。”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然后,那只一直牵引着我、如同救命稻般的手,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失去牵引的瞬间,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吞没!身体猛地一晃,脚下那有弹的晃动平面瞬间变成了汹涌的海
,几乎要将我掀翻!我惊叫一声,但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巨大的背景噪音中。我的双手在虚空中疯狂地抓挠,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指尖终于触碰到冰凉的、光滑的、圆柱形的金属物体!是栏杆!我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用尽全
力死死抓住那冰冷的金属栏杆。我相信自己此时的指关节应该因为用力而泛白吧。
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脚下持续不断的晃动而剧烈颤抖,如同狂风雨中一片飘零的树叶,孤立无援地站在这个未知的、充满陌生气息和巨大噪音的黑暗空间里。那低沉的、震动的音乐声似乎更清晰、更沉重了,像无形的巨锤不断敲打着我的神经。模糊的
声也变得更加嘈杂,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
正围绕在我身边,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议论着、嘲笑着我这个戴着眼罩、穿着白裙、瑟瑟发抖的怪物。
“林……林君……”我忍不住开,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绝望和
的依赖,
碎得几乎不成调。在这个完全陌生、充满恶意的黑暗空间里,他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哪怕同样危险的存在。
“不许说话。”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严厉的警告,瞬间刺穿了我试图寻求一丝安抚的妄想。“现在,向前走三步。”
命令!又是命令!在这绝对的黑暗、陌生的环境、持续的晃动和巨大的噪音包围下,这命令如同勒紧咽喉的绞索,又像茫茫黑夜中唯一一盏指引方向的灯。虽然那方向可能是地狱。没有思考的余地,没有选择的可能。服从,成了在恐惧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板。
我颤抖着,身体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强迫自己抬起那条如同灌满了沉重铅水的腿,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晃动感因为我的移动而变得更加明显,身体重心不稳地摇晃了一下。恐惧让我几乎窒息,但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迈出第二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