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归乡路】（6）
作者：牛郎姗姗来迟
2025/05/15 于 u
第6章 相处
渐
，母子成恋
回到学校那个周五，我妈就过来看我了。
她直接到了我的上课的教学楼门
等我，和新的室友说说笑笑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
暖流就涌了上来。
我装作很自然地走向她，走到跟前时叫了声妈，她对我宠溺一笑，整理一下我衣服的褶子，就挽住我的胳膊往校外走去。
在身后室友和同学的注视下，些许尴尬爬上了我的脸颊，但我又很享受这种感觉。我轻声对她说先我让室友把课本带到寝室。
“卧槽，兄弟，你他妈一声不吭，给我们整个大的是吧！”
社牛室友阿龙看我走回去，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一脸艳羡的表。
“是个少
啊，真行啊你！”小钟也凑了过来。
“别瞎说，那是我亲戚。”我藏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没有直接跟他们说是我妈，
“卧槽，禽兽，亲戚你也不放过。”班长阿清添油加醋。
“你他妈真j龌龊，家亲戚来看他，脑子里想啥呢。”
我以为阿龙是替我说话，结果他接下来一句话，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兄弟，好好珍惜，远亲也不是不可以。”
“
，滚你的吧。”我把我课本放他手里，“给我带回去。”
在他们哄笑声中我几乎连滚带爬地奔向了我的母亲，而她还是笑盈盈地看着我，看我过去有点尴尬的表便没有挽我的胳膊了，而是近距离走在我旁边。
“林林，我是不是……让你在同学面前有点难为啊？”
“妈，没有，我挺开心啊，他们也没恶意。”我怕以后就没有这种待遇了，赶紧跟她解释。
“你这样不怕别误解你，然后找不到
朋友吗？”她捂嘴笑道。
其实我想告诉她，我跟她在一起就是最幸福，最开心，最美好的时光。
跟她相处后，已经没有生能让我动心了，能让我动心的，我也没那个勇气去追求。
“妈，随缘啦，你儿子这么帅，后面肯定会有朋友啊。”
这话虽有调侃，但也并非全无根据。黄国柱那副德
虽让我嗤之以鼻，但无可否认，他和我妈的脸面基因，确实在我身上留了点好低子。
在我妈的指
导下，我学会了打理自己，加上几个月的健身，慢慢地，那些曾经让我土得掉渣的打扮，变成了文艺范的修饰。
我从一个杀马特少年，悄悄磨成了个还算像样的大学生。
有时候出去班级活动，一
凌
的长发（其实是
心修剪过的），一圈浅浅的络腮胡渣，搭配
净整洁的衣服，我感觉和生相处，她们起码是不讨厌我的。
一次v，本来一向不
唱歌的我，在一众推搡下，上去唱了一首我谭校长的《讲不出再见》，这首粤语歌是我初中拿磁带专门学了一个月，经常没的时候自己轻哼。
一开，我以为我那沙哑的
锣嗓，会让众觉得不堪
耳。
但开唱了几句后，有个角落的声轻轻钻我的耳朵。
“哎呀……他竟然有点烟嗓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唱歌也有了自信，而那生，也经常有意无意地找机会和我接触，我觉得她也还算可以，但不自觉地会拿她跟我妈比较，终究是不了了之。
其实我已经记不清，这到底是我妈第几次来看我了。自从前一年那个生
之后，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见上两回，不是我去厦门，就是她跑来泉州。
她还专门去考了驾照，说是打算等厂里同事换车时，把家的旧车盘下来。这样以后来往方便很多，不用再东挤西挪地倒车转车。
我劝她少跑几趟，心疼她来回折腾，可话一出，心里又不踏实起来。怕她真听了，真就少跑几趟。
可她笑着说：“看到儿子，妈就不累了。”
那一瞬间，心疼和开心像两水流，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到心，慢慢地，沉甸甸地，把我整个都填满了。
我刚开始跟他相处时，以为她从不会生我的气，后来才明白她那是将就我，因为我的不成熟，子还比较倔。
“好几次，我都想给你一
掌。”她后来开玩笑跟我说。
相处熟悉了，她对我的真流露就自然了许多，比如我们去玩，我带错了路，她会埋怨；我想一出是一出的决定也让她好几次几近崩溃；
甚至有一次，我们在郊外踏青，她看到我随把香糖吐在
丛里后——
“黄郁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改不了吗，是吗？！”
那是她第一次叫我全名，我也算是感受到了母亲叫我全名后的杀伤力。
而我也明白了，和之间的相处，其实并不存在完完全全的舒适区。
如
果一方感到特别舒适，那一定是另一方高他一个段位，或者在委屈自己将就他。
那一次她来，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时间都久，她说她请了年假，其实我知道，她是怕爷爷去世这件事，把我心里那根弦绷断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
我们那天逛到一个那种小礼品店，它用细细的篾条编成，颜色素净，形状简单，就那么一个瞬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低着，慌忙躲进了一个无的角落，那突如其来的悲伤决堤了，抑制不住了。
我开始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喘不过气。爷爷的去世从收到消息到下葬土，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没有打断我。起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反反复复地哄着：“宝贝，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等我哭累了，只剩下抽抽搭搭的呜咽，她才伸手抱住我，手掌温柔地轻抚着我的发，一下一下的，没有说话。
那一刻我才明白，悲伤的时候，有肯陪着你听、陪着你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是小时候一哭，就只能换来黄国柱的狗叫。
那几天，我们在商场里穿梭，逛过一间又一间的店铺；
在小巷里徘徊，尝遍一又一的地道小吃；
在海风里漫步，吹过一缕又一缕咸腥的
；
在寺庙里祈愿，默念一句又一句心中的祝福；
在驻足，仰望一座又一座梦幻的高楼；
在古城中徘徊，走过一砖又一瓦的历史旧梦。
我妈有个卡片机，她总喜欢让我给她拍照，偶尔也会顺手为我按下几张，遇到风景合适时，还会腼腆地拜托路帮我们拍一张合照。
可每当我把镜下的她递还给她看，她总会不经意地轻轻皱眉，然后耐心教我怎么拍。
她对我这种小小的埋怨，我从来没有生气过，甚至我很享受她教我的感觉。
毕竟，对于一个理工科出身的男孩来说，我没有那种风花雪月般的漫，也缺乏捕捉美的那份细腻与讲究。
但她愿意一次次站在我镜前，我也愿意一次次笨拙地按下快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