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他说是给我妈的,算是对自己过错的弥补。
我推辞说‘你等她好了后自己亲自给她’,不过听他说大概不会再见我母亲时,我便收下了。
原来前一天,他们夫妻确实吵架了,吵得很厉害。
不过在在此之前,因为我妈经常来看我的原因,两矛盾已经渐渐浮出水面。
我去看她的这个周末,她老公本来不同意她出来,因为儿的身体不太好。而懂事的
儿却心疼我母亲,早晨就乖乖自己去上学了。
然而事偏偏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老公的
儿病
恶化被学校送往了医院,无
照顾,高烧到39°,直到中午她爸火急火燎从外
赶回去。
不出所料,我妈回去后受到了激烈的指责,两吵到高
时,她老公气
不过,当着她的面把我送给她的一个瓷娃娃摔碎了。
他也不是有意选择,因为那个瓷娃娃好巧不巧就在他手边,不过,这个举动彻底把我妈那根引线点燃。
那种长期压抑于心,来自两个家庭的拉扯带来的无倾诉的煎熬和内耗,在那个瓷娃娃
碎的一瞬间,也把她撕裂了。
后续的打砸,都是我妈一手造成的,她老公带着吓坏的儿选择了离开,并且后续他也没有回过这个家。
跟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后,我等她绪稳定便带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是轻度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所谓的p。
医生说得很轻松,说是让我多陪伴,不要惹她生气,保持好心。可对我来讲,却如千金之石坠落心
。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配得到这么完美温柔的,是否是我一定要付出代价,因为
在我身上,从来就是一种奢望,这次也是一样。
但是这次的代价,我得承受下来,我妈曾像一束春的阳光照亮了我内心的寒冬,而这一刻,
到我了,我也得撑起她的一片天,让她回到那个积极温暖的
。
我带她去跟厂里协商带病离休,她的领导是个快要退休的大爷,很和蔼,跟上面老板商量了一下之后,说是因为她老员工的关系,平时缘也好,给我妈开了绿灯。
老板说让我妈一周去一次工厂,平时用家里电脑做做报表,记下帐,通过电话沟通,也能完成她的工作,工资不减。
在我的再三坚持下,她陪我来到了泉州,我在校外租了个环境比较好的房子,一室一厅带厨卫,还有个阳台能养花种。
就这样差阳错的,我和我的母亲过起了二
世界,她负责沉默,我负责陪伴。
虽然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我却难有半分的欲望。
她经常会被梦魇惊醒,像个小孩一般哭泣,说是梦到我抛弃她了,不要妈妈了……
但这个时候我能及时送上一个温暖的拥抱,她颤抖的身子在我怀里慢慢安宁下去,我也感到了无比的宽慰。
她对碎裂的声音变得特别敏感,一次我洗碗的时候,手滑,一个碗磕在水池里的其他碗上,虽然没碎,但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回看她时,才发现她在客厅凳子上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她还会没完没了的问我,她是不是内心很肮脏,喜欢上了自己的儿子,问我她是不是一个坏妈妈……
也许有会觉得有一种照顾弱
小的美好,但事实往往很残酷。发布页Ltxsdz…℃〇M
想象下一夜醒两三次,醒来后自己再也可能睡不着;
我所有的动作,语言,都要小心翼翼,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刺激到她;
我还得对一个突然绪麻木的
告诉她我是多么多么
她,需要她;
我得想法设法让她开心,得忍受她易燃易炸的
绪;
而这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个月。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种心理疾病,对照顾者的折磨,往往比生理病可能更加痛苦。
但令我欣慰的是,我的付出总算也有点回报,我母亲的病没有加重,她的
绪波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平稳。
而我在自己的新专业上,因为兴趣使然,投得多,进步自然就快了。
不过那段时间也确实累,除了白天的课业,多余的时间我都拿来陪伴我妈,我几乎不让她做事,做饭洗碗拖地洗衣服,我全都亲历亲为。
但我从小长到大,不都累吗?凭啥见到我母亲后我就让自己舒适起来呢?我这么对自己说。
阳台上也种满了她喜欢的茉莉花和薰衣,还有一些其他我都叫不上名字的绿植。
不过当她在那阳台上坐上一刻,闻着那花的清香,露出迷醉的神,我就知道我的汗水都值了。
每到周末时,我还得陪母亲回到厦门,她说她想去自己的房子里看看,怕沾染了太多灰尘,盖过了气。
不过即使如此来回奔波,有时候确实委屈得想发火,但我没有在她面前露出半点的不快,甚至一个表都没有。
我把那些脾气,全留在了健身房的沙袋上。
那年的暑假,我陪她回到了厦门,其实我想回去陪,因为黄国柱告诉我
身体一
不如一
了。
但权衡再三后,我选择了母亲。
因为有黄国柱照料着,而我母亲离开了我,那些负面
绪会重新把她吞噬。我不能让她一个
再陷进去。
在厦门的这个暑期,我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她,对于一个没啥好的
,除了在家敲敲代码,看看电影,也没有其他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
她和我的话也慢慢地多了起来,笑容开始像往常一般爬上嘴角,一周去公司的次数也增加了。
我们会有意无意间有一些亲密接触,我替她按摩,有时一个安慰的拥抱,她会在我忙碌一天后,给我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轻吻。
这些亲密行为的背
后,我也看到她找回了本该有的面部表。
暑期末的一个傍晚,我妈又蹲在阳台上弄她那几盆花,那是我从泉州带去的。
薰衣长得有点疯,侧枝都压到了茉莉的叶片,她正用一把小剪刀修枝,感觉像在做细腻的针线活。
我坐在客厅,懒得动弹,假装看书,余光却盯着她。
“林林,你来看!”
她回冲我招了下手,那笑容是我半年多来未曾见过的暖阳。
我过去看,只见一株原本黄叶病怏怏的茉莉,竟冒出了几朵小小的白花,茎叶都透着一神气。
“哈哈哈,它活过来了,你还说别带过来!”
她轻轻捻了捻,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像是给自己的杰作打了个满意的评分。
“当初我也以为养不活呢,结果它自己长这么好。”
她的语气轻快得不像这半年那个哭过闹过、失眠、耳鸣、坐车会发慌,听到声响会害怕的。
我也蹲下看着那几多白色的茉莉,笑着附和我的母亲。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
她也“活过来了”。
不是突然一天的宣布——我痊愈了。
而是平平静静地,能蹲下身修花剪叶,带着点悠然自得,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
如果还有闲心去养花,那心里一定留了点位置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