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来,把她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她嘴角的笑涡,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那...我多讲几个笑话?"
"先把这道题做完!"她笑着把练习
册推过来,指尖沾着一点蓝色墨水,"不过...讲得好可以考虑少布置点作业。"
最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整理了我所有月考的错题,按知识点分类装订成册。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错误是最好的老师,所以我们得和它搞好关系。"
补习结束常常天都黑了。她总是坚持把教室的灯关好,窗户锁紧。我跟在她身后下楼,看着她把钥匙还给值班室大爷,心想这么认真的,怎么偏偏要来管我这种吊车尾。
期中考试后,我盯着数学试卷上那个前所未有的"68"分发呆。小曼转过身来时,阳光穿过她的刘海,在试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其实我知道,"她突然轻声说,"你最喜欢的不是整天打游戏。"她的指尖轻轻点着我桌上还没收起来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界面。
"你只是......"她停顿了一下,把橡皮擦在桌面上转了个圈,"太孤独了。"
我握笔的手僵住了。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缓慢而准确地进我最不愿示
的地方。
"所以,"她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我来当你的朋友吧。不是帮扶对子的那种,是真正的朋友。"她指了指我手机,"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偶尔也可以教我打打游戏?"
教室里的嘈杂声忽然变得很远。我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拇指,上面还沾着一点蓝色墨水。这个总是在放学后耐心等我收拾书包的生,这个会在我走神时用橡皮轻敲我手背的
生,现在说要当我的朋友。
"......随便。"我别过去。
******
正常的一个午休。我和父母因为游戏吵架的余震还在持续。我想不明白,家里又不缺这点钱,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偶尔支持我的游戏梦想呢。茶杯的碎屑散落在家里客厅的地板上,无打扫。我只能气呼呼地回到学校。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能借我八百吗?"我的声音在空的教室里显得突兀。
小曼正在擦黑板,闻言停下手,笔灰簌簌落在她平刘海上。
"要现金?"她跳下讲台,拍了拍手上的灰。
"嗯。"我盯着自己的鞋尖,"明天就要,很急,为了我的梦想!"
她走回座位,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钱包。我看着她数出八张一百元,崭新的纸币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
"给。"她把钱递过来,指尖沾了一点笔灰。
我接过钱,喉咙发
紧:"你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嘛?"
小曼歪了歪,刘海滑向一边:"没关系的。"她拉上书包拉链,"我相信你。"
第二天,我的座位空着。接下来的整整七天,没有知道我在哪里。父母去学校找了三次。第一次,父亲站在教室门
张望;第二次,母亲红着眼睛翻看我的课桌;第三次,他们一起在办公室里和班主任谈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小曼经过时还是听到了"网吧""游戏厅"这些词。
每天下午5:20,小曼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5:25,她会看一眼手表。5:30,楼上的灯依然没亮。5:40,她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这多出来的十分钟,是她给自己定的宽限。
第四天下了小雨。她撑着一把透明的伞,水珠顺着伞骨滴在帆布鞋上。?╒地★址╗发布w}ww.ltxsfb.cōm
第六天,她在树下数槐树的落叶。数到第87片时,30分钟到了。
第七天傍晚5:50,她终于看到我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巷。
暮色中,小曼终于开,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这一周...我很担心你。""借你那八百块钱后,我总在想..."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我行李箱,"要是你真出什么事,那我是不是做错了..."
路灯的光晕下,小曼的眼圈红红的,鼻尖也微微泛着红,像是被冷风吹久了。她吸了吸鼻子,校服袖还沾着一点蓝墨水渍,已经
涸成了
色的痕迹。她的平刘海有些
了,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翘起几根,在路灯下泛着柔软的光。
她的眼睛比平时更亮,可能是含着泪光的缘故,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嘴唇有些,嘴角还留着白天咬笔杆时留下的一小道印子。校服领子歪向一边,露出里面浅蓝色毛衣的领
,那颜色衬得她皮肤更加苍白。
这一周显然让她疲惫不堪。她的眼下浮着淡淡的青色,左脸颊还压着几道红印,像是趴在桌上睡着时留下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指甲边缘有几处细小的裂,像是这几天焦虑时啃咬的痕迹。
但奇怪的是,这样狼狈的她反而让我移不开眼。路灯的光落在她发梢,给黑发镀上一层金边;她抬手擦眼睛时,腕骨凸起的弧度格外好看;就连她校服上那点墨水渍,也成了让我心一软的印记。
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是有在我胸
轻轻攥了一把。她的睫毛在路灯下投下细小的
影,我能看清每一根睫毛上沾着的湿气。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喜欢上她了。
不是因为她借我钱,也不是因为她帮我补课。就是此刻,看着她为我担心的样子,校服领子歪了都没发现。
这种冲动来得太突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以前从没注意过,原来她皱眉时左边眉毛会比右边高一点,原来她哭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咬嘴唇。
我挠了挠,故作轻松地说:"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没事的。"
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这一周..."
"以后不会了,"我打断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我保证再也不无缘无故消失了。"
"真的?"她抬起,路灯在她眼睛里映出两点亮光。
"真的。"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这次去打比赛...连初赛都没进...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夜风吹过巷子,带着初秋的凉意。我吸一
气:"我的电竞梦想算是彻底
碎了。"
小曼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
"但是,"我看向她,"我又有了新的梦想。"
从那天起,我像变了个似的扎进书堆里。每天追着小曼问问题,把游戏时间全换成了刷题,连课间十分钟都要背几个单词。期中考试排名出来时,虽然还在中游徘徊,但比起从前垫底的成绩,已经让班主任惊得扶了三次眼镜。小曼看着我的卷子,眼睛亮亮的,比我自己还高兴。
******
我们学校有个延续了二十年的传统:每年高三上学期举办成典礼,要求所有学生穿职业装出席。那天清晨,教学楼里此起彼伏都是高跟鞋踩地的咔嗒声和男生们抱怨领带太紧的嘟囔。
小曼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出现在教室门时,全班安静了一瞬。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里是雪白的衬衫,黑色丝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五厘米的高跟鞋让她走路的姿势变得陌生。她平时总扎着的马尾今天散开,柔顺地垂在肩
。
"怎么样?"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