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谁又会拒绝拆快递这种开心事儿呢。
我一把撤下粘得很随便的胶带,敞开箱子。
呃。
宽敞的纸箱子里,鼓鼓囊囊地趴着个雪白的布袋,看样子应该是统一配发的枕套。
但是问题不在那边。
本该是闭合的拉链,一小撮灰色泛白的尾
尖细细发颤。
呵。
这家伙在嘛?
我不动声色地蹲下来,鼓着腮帮子靠近那瑟瑟抖着的长毛,用力吹了出去。
“呜哇呜哇!!”尾尖小兽一样往里面钻去,枕套里边一阵大动。拉链哧得一声被蹬开,一双小肥脚丫忙不迭置地探出来。薄薄的白袜子罩着,透着
的颜色。
好一会儿,袋又陷
了沉寂。
喂喂…不会以为这样也能混过去吧。
我伸手往小小的脚心挠了挠。
“呜~!”小小的悲鸣传来,小胖腿奋力一蹬。
噗!
吃下舰船全力一击的我着血倒在地板上。
哼。
还好经历了无数锻炼的我,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一甩脖子,骨折的颈椎恢复原位,顺手一把抄起正在挣扎的小胖腿,提了起来。
哗。
浅绿色的袖袍一脑地垂到地上,下摆一翻,遮住她的眼睛。厚实的大尾
一甩,赶忙遮住肥肥的一大片
白,独留下泛着
花的小肚皮露在外边。
“哇哇哇,敲你,敲你,主!!”她奋力甩着袖子,啪啪地打在地面上,铁灰的扳手滑出来,正被她一把攥在手里,往我的小腿上砸来。
喂!
虽然和失望台词差不多但是错误地非常微妙!
“停!!”我慌忙喊道,“我是逗你玩的啦,你这一锤下去我要躺半个月啊!”
说着,我赶快托起她的后背,把她放回地面,然后补上通常作为问候的摸。
“呼呼呼…”她先是舒服地眯起眼睛,尖尖耳朵
一抖一抖地,忽然一惊,拍开我的手,转过身去,重重一哼。
“喂…别生气啦,”我轻轻搔着她的耳尖。
“哼。能请你不要靠近夕张吗,主。”她揣着手,把扳手抱在怀里气鼓鼓地说。
没办法…只好拿出必杀技了。
“是吗?那可麻烦了呢,”我故作烦恼地挠挠,“昨晚冰镇的蜜瓜要给谁吃啊。”
嗡。
毛茸茸的耳朵过电似的耸起一道波折线,她有些迟疑地转过来,红红的眼睛闪着亮光:“真的?”
“嗯。”我点点,“而且全部修成了小兔子的形状。”
“呜…”她用力眨眨眼睛,又拿手背抹了两下,接着一下一下地挪动着小胖腿,转过身子来,小手一伸,“夕张想要尝尝…主、主。”
“哦?”我挑衅地笑着,眯着眼睛盯着她。
“哈…一直盯着夕张嘛,主
,”被看得毛了,她皱着眉
,往身后一摸,拽出一柄巨大的狼牙
来,“是想亲自测试新的武备嘛?”
“咿!!”我倒抽一冷气,吓得往后跌去,“这从哪掏出来的!”
“唔…大概叫异次元袋?啊,顺便一提,之前长岛对主
用的也是我的发明哦。”她颇自豪地摇摇手指,“还不去吗?”
“是!马上去!”我叫道。
看着我跌跌撞撞地往冰箱冲过去的背影,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嘻嘻…笨蛋主。”
片刻之后,我托着腮,看着那小嘴
在细密的瓜瓤上蠕动的样子,满足地笑出了声,“好吃吗?特别为你准备的哦。”
“冰冰的…好吃,”她稍稍停了动作,小脸蛋被冰气一沁,稍稍透出红色来,“谢谢主
。”
“不客气,”我摸摸那柔顺的尖耳朵,说道。
“主说…是为夕张准备的?”她歪歪
,有点不解,“嗯…主
怎么知道夕张会来?”
“呃。被发现了吗?”我讪讪笑着。
“唔,果然并不是给夕张的嘛…”她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手里的蜜瓜,两只耳朵也往两边耷拉下去,“那…让夕张吃掉真的好吗?”
“啊,不是那个意思啦,”我赶忙摆摆手,“是打算今天过去研究室那边看你啦。”
“…骗,明明不是休息
。主
不是说不想打扰夕张的工作吗,”她瞪着眼睛,挥挥小拳
,“夕张可是很敏锐的。”
“是真的啦,”我不好意思地摊摊手,“有
一点私的请求…想要拜托你。”
“欸?主你…?”夕张一惊,慌忙放下手里的蜜瓜,小手掌忙不迭置地往雪白一片,又微微泛起涟漪的地方遮掩着,“夕、夕张还、还没做好准备啦!”
她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成熟的桃子。长长袖子拖在地上,袖露出一截月白的手臂。小腿在地板上一蹭一蹭地往后边躲去。
“不是那个意思啦!别说!”我恍然明白这家伙在想着什么,慌忙站起来把门锁上,“一会儿又要把宪兵队招来了!”
“唔…夕张可是轻巡哦。”她眨眨眼睛。
“…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困扰地坐了下来,“只是想拜托你帮我研制个枕。”
“枕?”她歪歪
,顺手又把蜜瓜捧了起来。
“卡哧卡哧…是抱枕吗…卡哧卡哧。”
知道我有所求的夕张不再腼腆,亮出小白牙,啃着蜜瓜。
“不是!”我挠挠,“你们是不是都对我有什么误解。之前的枕
完全塌下去了,想要一个新的枕
,仅此而已!”
“…不是误解吧,”她眨眨眼睛,话锋一转,“所以这就是主最近都没睡好的原因吗?夕张了解了。”
“嗯嗯…欸?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一呆。
“呜!因因为…”她飞快地眨眨眼睛,把脸往蜜瓜后边藏去,“夕张有…夕张有最新的观测仪器啦!”
“嗯?”我颇疑惑地看了过去。
“绝对不是因为夕张从摄像里看到了哦!”她下意识地把蜜瓜越捧越高,举过了
顶。
呵。自。
不过…
“好啦好啦,”我轻轻摸摸她正在微微发颤的小脑袋,“让你担心啦。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快递个枕套给我的原因?”
“呜…不是枕套…”她埋着,任由我抚过顺滑的毛发,“夕张想…分享给主
的是…枕
。”
“哈?枕?”我一把从箱子里拿出那个军部统一配给的白色枕套,抖了两下,“就这就这?”
“不是啦!”她气鼓鼓地夺过来,胳膊一举,长长袖子一气滑到底,露出逛街的腋下。
她皱皱眉毛,像是下决心的样子,然后猛地往上套了下去。
夕张像一条的蚕,在枕套里面拱着。蜜瓜色的短衣一点点爬进白色的枕套。最后,只留下一条大大的尾
和两条小短腿露在外边。
她竖着尖尖的耳朵,隔过枕套,说道,“是这样才对。”
噗。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这算什么啊,”我隔着枕套胡摸着她柔软的耳朵和圆圆的脑袋,“天才发明家也学会糊弄
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