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难以捉摸,更加……不属于他了。
或许,她也从来不曾真正属于过任何……
顾初的大脑不受控制地闪过之前
和李博的对话,关于“开放式关系”的只言片语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看着戴璐
璐身上那种近乎本能的、对自由的追求和对传统束缚的反叛,隐隐意识到,或许
李博所说的那种看似离经叛道的模式,恰恰是能够容纳她这种复杂灵魂的唯一容
器?
这个念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带来一阵短暂的、令
眩晕的冲击,随
即又被更的、无处安放的迷茫和失落所取代。
这顿晚餐,就在这种表面融洽、实则暗流汹涌的诡异氛围中,终于接近了尾
声。
回程的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比来时更加沉重的沉默。顾初握着方向盘,感觉
自己的大脑一片混,连开
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程甜则一直安静地靠在副驾驶
座上,侧着,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霓虹灯染色的城市夜景,脸
上的表平静得像一湖
不见底的秋水,让
完全猜不透她此刻真正在想些什么。
汽车平稳地驶他们所住小区的地下车库,引擎熄火的瞬间,周围彻底陷
一片死寂,只有车内空调系统还在发出微弱而单调的送风声。
程甜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她保持着靠窗的姿势,白皙的侧
脸在车库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只有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
倒映着仪表盘上微弱的光芒。她沉默了几秒钟,那几秒钟对于顾初来说,仿佛被
无限拉长,充满了令不安的重量。
然后,她缓缓地转过,目光平静地落在顾初那张写满了疲惫和心事的侧脸
上,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如同投静水的一颗石子,瞬间打
了车内凝滞的
空气:“顾初,今天晚上……在饭桌上,你的眼睛,好像一直没离开过她。”
顾初的心猛地一沉,一混合着被看穿的窘迫、心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的绪瞬间涌了上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开
否认,但迎上程甜那双过于平静、
仿佛早已悉一切的眼眸时,所有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避开了她的视线,目光有些狼狈地投向前方空无一物的挡风玻璃,声音带
着一丝他自己都能听出来的涩:“有……有吗?可能是……你想多了吧
。”
程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追问,比任
何激烈的质问都更具压力。
顾初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他清了清喉咙,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
自然一些,但话语却显得更加欲盖弥彰:“嗯……就是觉得她变化挺大的吧,跟
以前不太一样了。而且,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工作,多了解一下她的状态……这也
正常。”
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他能感觉到程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脸上,
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像x光一样,似乎能穿透他所有的伪装。
为了打这种令
窒息的审视,也为了转移话题,顾初抓住了最后一根稻
,
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刻意营造的惊讶和困惑:“而且……说实话,我今天晚上…
…让我觉得有点……走神的,其实是她和李博现在的关系。”
他转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真的对此感到不可思议:“李博之前跟我
说了,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开放式关系’。就是……允许对方和别……你
懂的。我当时听了都懵了,觉得这……这怎么可能?挺……不可思议的。”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甜的反应,试图将自己之前的“失态”归咎于对这种
新奇关系的震惊,而不是对戴璐璐本的过度关注。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又将话题引向了程甜,试图
将谈话的主动权出去:“甜甜,你不是学心理学的吗?对这种……关系模式,
你怎么看?我总觉得……有点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程甜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脸上的表依旧平静,只是眼神
处似乎掠过了一
丝了然。她并没有像顾初预期的那样,立刻对“开放式关系”表示出惊讶、批判,
或者开始进行专业的心理学分析。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微微侧过,目光清澈地看着顾初,甚至还带上了一
丝若有若无的的笑意:“在你问我‘怎么看’之前,我能先问一下吗,顾初?”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
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在向你的‘朋友’征询对你朋友新奇生活方式的看
法和感受?
还是……仅仅是作为一个对新事物感到困惑的,在向一个所谓的
‘心理学专业士’,咨询对某个社会现象的客观分析?”
顾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问得一愣,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顺便拉近和程甜的距离,却没想到被她如此直接地
指出了他提问背后可能隐藏的身份错位和动机模糊。
看着顾初脸上那份明显的窘迫和语塞,程甜眼底的笑意加了一些,但很快
又被一种更沉的
绪所取代。她轻轻叹了
气,仿佛有些无奈,又像是早已习
惯了他这种下意识的回避。
“好吧,看来你也没想清楚。”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声音恢复了之
前的平静,“不过没关系。无论是哪种身份,我的答案可能都差不多。”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说道:“首先,得承认,心理学
的课堂上,老师可没教过我们‘开放式关系’这门课。这玩意儿太新,也太复杂
了,估计连写进教科书都还得等上好几年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稍微缓和了刚才有些紧绷的气氛。
“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再次变得邃起来,“虽然课堂上没学过,但
生活这个老师,有时候……教给我们的东西,可能更刻骨铭心。”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仿佛陷了回忆:“我跟你提过我爸妈吧?我爸……在
银行工作,做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分行行长。男嘛,手里有了点权,有了点钱,
就容易……飘。”
“他那会儿,应酬特别多,经常很晚才回家,身上总是带着酒气和香水味。
我妈……其实心里都清楚。我们家亲戚,邻居,甚至我小时候去他单位找他,
都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他每次都用‘工作需要’、‘逢场作戏’来搪塞。我
妈呢,为了这个家,或者说,是为了维持一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