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海浩瀚,无边无际。
这方天地广袤难穷,上有浮云戏青天,下有碧波含皓月,慕廉立于静水之上,清风徐来,云卷云舒。初气海之境,少年纳万里晴空于胸臆,豪气顿生。 正方四顾间,好奇的少年见不远处,有一点殷红浮现。
天命开始运转,春秋画册开始书写……
那一点丹色初若针芒,渐次开张,竟似一朵花苞初绽,瓣瓣舒展,妖冶而绝艳。
这是一朵花?
慕廉心中一动。
这花生得奇特,一上一下,双生一体,上接通红花朵,下连猩红花蕾,翠绿花茎如璃,似有血流转,在灿若朝霞下,艳逾夕照。
花开气海浩渺间,慕廉心神沉浸其中,只觉得这花很美。那花瓣摇曳间,花心处隐隐有金光流转,说不尽的玄奥神秘。
慕廉想要仔细观察,却又飘渺难寻。
正当他欲探个究竟时。
后院忽传来沙沙声响,像是有踏着枯枝败叶走动。慕廉心
一紧,登时睁开眼睛。
月色依旧如银,井水仍是幽。
慕廉心下一沉,轻轻起身,往声音传来处望去。
但见月下影中,一个黑影倏忽闪过,比树影还轻,较夜风更疾,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他凝神观察片刻,见再无动静,才稍稍放松,心下暗道:想必是山间野物,寻食而
来。
这边陲小村,荒僻得紧,哪来什么修道之?况且他也不曾察出半点真气波动。
当下也不以为意,只当是山野间物作祟罢了。
记:慕廉习练真气归元。
是夜,月朗星稀,少年运转真气,循周天而行,欲使真气归于气海,然天地之道,玄之又玄,无功法为引,犹如盲摸象,举步维艰,每行一周天,真气便欲散逸,然慕廉屡败弗馁,渐见真气渐如旋涡收
,渐成气旋。
若有修行之在此,必惊叹此子天资之高。
寻常修士有功法相助,尚且举步维艰,无功法引导,修行之难百倍于常,而此子能独辟蹊径,凭一己之力摸索出真气归元之法,当真世所罕见。
……天色逐渐明亮,转眼间东方已现鱼肚白。
晨光微露,清露未。
慕廉缓缓睁开眼,只觉周身气血充盈,与往大不相同。
“试试看。”
他站起身,舒展筋骨,意欲探究这番变化。
当下提气凝神,右臂缓缓抬起。
猛然间,一拳挥出!
嗤——
但闻空之声骤起,竟带出一道凌厉拳风自他拳锋呼啸而出,将院中晾晒的布帛吹得猎猎作响。那拳风去势不减,直打得数丈外的老槐树落叶纷纷,簌簌而下。
这便是传说中的真气外放?
慕廉收回拳势,望着自己的手掌,心下惊诧:
想不到区区一夜修持,便有如此效验。昔年在剑阁时,曾见过娘亲以剑气伤,自己也将踏上那条路……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少年身上,为他清瘦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庭院的老槐树上,几片晚秋的黄叶轻轻飘落,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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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苍凉,北原边塞。
一座巍峨的关城耸立于天地间,城旌旗猎猎,杀气腾腾,这便是大宋北原重镇——镇北关。
关城正堂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正襟危坐,虎目如电,威严不减当年。此便是镇守北原数十载的定远将军东方战。
堂下,一名身着戎装的武将正在禀报军:“将军,北境蛮夷近
异动频繁。据斥候回报,各部落之间不断有信使往来,似是在商议什么大事。”
东方战捋须问:“可曾探得具体缘由?”
那武将拱手道:“回禀将军,据细作打探,似是蛮荒处出现了什么上古传承之物,
具体是何物,暂未可知。”
上古传承?
东方战眉微皱:“可有更详细的消息?”
“回将军,目前只知道此物现世后,蛮荒各部落间争斗不断,可北狼部落近却连夜举族迁徙,似是在躲避什么。”
东方战闻言沉着脸。
北狼部向来勇武,能让他们举族迁徙,说当中没有猫腻这位老将军可不会信。
堂内一时寂静,只闻秋风呼啸。片刻后,东方战又道:“可知此物现世之处?”
“据探子回报,应在蛮荒那的荒古山脉
处。只是那里终年积雪,
迹罕至,且多有凶兽出没,想要
探查,怕是……”
若任由蛮夷得之,恐会生出事端。可若派兵前去,又恐刺激蛮族…… 东方战见手下有些惆怅,挥手打断:“……不必多说,先严加戒备便是。这些蛮子向来喜欢趁冬大雪时节南下劫掠,今年怕是要来得更早些。”
“末将遵命!”
正说话间,忽见一名亲兵快步内,递上一封书信:“将军,刚收到京城快马送来的家书。”
秦战接过信件,粗犷的面容上不由露出慈祥笑意。堂下武将见状,低眉垂目——谁不知道这位威震北疆的老将军最疼这个孙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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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慕廉回到房中,目光落在角落里搁着的药篓上。遂见,少年负篓于背上,往院角那间小药室行去。
开门而,晨光从窗棂间投
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混着各色药材的馨香,闻之令
心神宁静。
慕廉将药篓放在案几上,取出那半株来之不易的通灵,复自药柜取当归、川芎、红花、桃仁诸味,列于案上。
一面理药,一面思度:这通灵乃山中异宝,虽不知其确切功效,然观其生长之处,当可推断一二——通血脉,养魂魄,非凡药可比。若与这些活血化瘀之药同煎,想必可成一味独特药浴之方。
只是……
他望了望手中诸般药材,眉微蹙:自己一个男儿,如何好替娘亲施浴?况且这药浴须得全身浸泡,更是有违礼数。
少年将药材分别处理,或碾或切,俱是一番细致功夫。待到诸般药材备齐,又取来一个致的瓷瓶,将药材分作三份,每份用棉纸包好,装
瓶中。 这般忙活下来,额上已见薄汗。
慕廉用袖子轻轻抹了把额,长吁一
气。
收拾停当,出得院来。
心下寻思着要去敲许婶的门。谁知刚踱到墙边,忽听得隔壁许家传来一阵异样声响。
什么声音?
那声儿起初似有似无,惹得慕廉驻足倾听,片刻间,便听得更为清晰:“嗯…轻些、轻些…啊…你这手法…弄得家、受不住了~嗯啊,婶的那处最是娇
…莫要使这般大力气…”
待得耳闻这般声响,少年面上一红,知晓自己怕是撞了什么好事,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许兰声声娇喘中夹杂着几分痛楚:“疼…你这孩子…轻些…那儿…那儿太敏感了…嗯~你这坏孩子…轻些弄…”
孩子?
慕廉心一惊,莫非是那黑童?
虽说不该窥探,但若许婶当真做出那等有违伦常之事……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许家院中,那房门虚掩着,从门缝中透出昏暗的光线,慕廉原本只想确认一眼便走,可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