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小哑拿着把刀子,很容易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秦洲愣住了,他退后了几步,捂住了右胸,血水瞬间浸透了他的手指。
他看清了宋二手里拿的那把匕首,黑金纹路,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宋二刺他的那一把。他当初用这把刀折磨了宋二,这是要还回来了。
他终是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地上。
接着宋二又上前,用着这把匕首,在他眉骨上,重重地划了一道。
血瞬间涌了出来,秦洲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眼睛都被血水糊住了。哦,这是,要还在马车上那一箭。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都打点好了一切,未来波谲云诡的局势必然有他一席之地的,那是辉煌的富贵与权利的大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哑。
他最后看了一眼宋二,他的阿禾嘴唇还被他亲的红肿的,却满手的血,居高临下,很是冷漠。
月余温存尽化作过往云烟,竟是自己自作多了。
秦洲自小是土匪,他不懂礼法,野难训,想通了宋二因着那姘
迁就他,又想通了宋二的种种忍辱负重,今
才还齐了自己曾施与的折磨,他心里竟没有半点后悔,只在心里咬牙想着:若有来
,他定将宋二与那姘
千刀万剐!
全身疼得要断掉,心中又不明不白地涌上酸楚,他低低唤了一声:“阿禾……”
终究一点声音也没了。
(九)土匪窝里的
宋二是连夜走的,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将茅屋点燃了。
这是秦洲生命中的第二场大火,第一场在凉山上还未熄,后一场将所有都烧了个净,他这才真真切切地,什么都没了。
宋二着急,连夜走的山路,途中唤了一次信鸽,未果。
不知道去哪里了。宋二决定不等了。
现在城里已经完全没了管制,军队两天前就撤退了。
尽管如此,宋二还是很小心,出凉州城门的时候,她换了身衣服,抹黑了脸,跟随商队走,小心隐蔽身形。
但是在出门的时候,突然来了卫兵查。
宋二因为回不了话,被扣下了。
官兵皱眉看她,问了一句,哑?
过程十分迅速,宋二至今没反应过来,究竟她的哪一点引起了怀疑,使断定,哑
就与土匪有着勾结。
极有目的地,她一路被压至侯爷的府邸。
顾浅渊一身月白绣花枝的流云袍,负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冷声道:“哑。”
他将手按向她的发间,一动,抽出她的发绳,黑发霎时披散。
宋二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她只有这一根绳,在凉山大火那场逃亡中,这发绳不知什么时候盈然而下,然后被
系在了树枝上。
如今,只听得侯爷,捻了捻发绳,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说:“土匪窝里的。”
原来是这样,她想到那极黑的夜,她几近赤地趴在树上,瑟瑟发抖,原来自己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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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冰雪尊贵的侯爷,怎样接下她的发绳,又怎样将它系在树上。他发现她一丝不挂了吗,在有着火光隐现的黑夜?
树下还有那么多士兵,简直不能细想,一瞬间羞耻简直要将她淹没了。
“土匪早该死了,没想到我的一次心软,竟让他又苟活着。”侯爷慢慢地说,“那土匪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浅红薄唇上下一碰,疑惑道:“他得你很爽吗?”
宋二震惊地望向小侯爷,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字眼,她啊啊两句,要写字。
顾浅渊耐心地半蹲下来,摊开了掌心,示意她写。
宋二一笔一划认真写道“他死了”
最后一笔完成,宋二点了点他的手心。
顾浅渊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是你杀了他?”
“你怎么杀的土匪?”
“你既要杀他,为什么又要救他?”
不行了,纵使宋二现在如实答出,
官兵过去也只能找到被大火烧过的残骸,看起来更像畏罪逃跑掩藏踪迹,谁又能帮她证明呢?
顾浅渊不问了,一松手,帕子轻飘飘落在她的顶上。
她跪伏在地上,心中一阵懊恼,应该,再等一等的。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来报,夹杂山、火、茅屋等字样。
顾浅渊听了,表十分平静,他对宋二说:“倒也算个痴
种。”
又道:“审。”
(十)给你一件好差事
此次剿匪大获全胜,兼又凉州城收复,皇帝龙颜大悦。第二天,小侯爷浩浩地回宫了。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叛军占城,边关外敌蠢蠢欲动,朝廷各自为营,说是成一锅粥都不为过。
可皇帝还是热热闹闹大摆宴席,酒醉酣畅之际,只听皇帝道自己想念儿了。
便如惊雷在众耳边炸响。
皇帝子嗣单薄,现有一儿一,皆是皇后所出,随身伴在宫中,他想见便见了,有什么好想念的……
大家心思各异,面面相觑。
宴席结束,顾浅渊酒热酣张,冷白的面颊一抹飞霞似的红。
他立于大殿之前,往下千层白玉台阶,远望,琉璃瓦间灯火通明,簇簇相连,便如那星火,蔓延了整个宫城。
他有些醉,疑心回了那场大火中,耳中是噼里啪啦的木烧焦的声音,他提枪走马,听得一声轻呼,回
,于灯火水月之间,看见一双簇亮的眼睛。
再一晃神,又什么都没有了。他沉沉地呼出一浊气。
下来报的时候,顾浅渊和林玉秀正一起喝酒。
林玉秀神秘兮兮地说:“这是事出有因的,边关你知道吧,前天刚递来的的消息,咱那对蠢蠢欲动,早先遣了特使说是……”
他凑到顾浅渊耳边:“……要和亲。”
顾浅渊神色一动,他转动一下手里的白玉盏,没说话。
“现在国内叛还没平定,边关定是得安稳着。”
“这可不能找个宫随便糊弄,
家柔然可
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密探,说要货真价实的,一旦查出来不对,是要立刻开战的。”
“我舅舅能不急吗……他想儿了,他不就两个
儿,一个夭折了,一个宠的很。派谁去和亲?派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找到一个和亲的公主来,不就,你们当臣子的,想想办法嘛。”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顾浅渊一把饮
了盏中酒,将盏底亮给他看,道:“多谢。”
林玉秀笑眯眯的:“客气。”
两又碰了一杯。
此时下来报,道:“侯爷,那哑
,要不行了。”
顾浅渊都要忘了哑这个事了。
林玉秀听了来了兴趣:“你那未过门的小妻子还没找到啊?”
顾浅渊嗯了一声:“哑不肯供出土匪的下落,现在还不知道宋嫣在哪。”
林玉秀抵唇一笑:“把弄过来,我帮你问。”
两说定,不一会儿,哑
被拖了上来。
只一放,地毯上便洇了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