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齐云霄一直分神关注着江临川的方向。当看到他掷出玉符为自己解围,又看到他被妖魔含怒一击命中时,她那双锐利的狼瞳骤然收缩!一难以言喻的焦急与怒火瞬间冲上了心
。这个平
里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竟然真的敢在这种时候出手!还因此受了重伤!
眼见那妖魔并未停手,反而因一击未杀而更加愤怒,枯槁的手指再次抬起,数道更加凝练、如同实质刀锋般的黑色诡异刀光,带着切割灵魂般的寒气息,再次呼啸着斩向已然倒地、毫无反抗之力的江临川!妖魔显然是想将这个坏它好事的蝼蚁彻底抹杀!
“休想!”齐云霄发出一声清叱,再也顾不得围攻她的其他妖魔。她猛地一踏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
而出,手中重剑“裂山”带起一片森寒的月华,后发先至,准地横在江临川身前!
“铛!铛!铛!”
接连数声刺耳的金铁鸣之声响起!那几道诡异的黑色刀光狠狠斩在“裂山”宽厚的剑身上,
发出刺目的黑芒与银辉。齐云霄只觉得一
冷诡谲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她虎
发麻,气血翻腾。她硬生生接下了这几击,手臂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更加坚定,将江临川牢牢护在身后。
她这一挡,虽然救下了江临川,却也彻底露了自己的在意。那黑袍妖魔见状,原本
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加
毒的算计。它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啸月狼族特有的嚎叫和
类修士的灵力波动——援军到了!它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今
绝无可能生离此地。
杀不了这个狼帅,但……让她痛苦,让她留下永远的隐患,或许更有趣。
妖魔的目光再次落在被齐云霄护在身后的江临川身上,看着齐云霄那毫不犹豫、甚至不惜硬接攻击也要保护他的姿态,一个恶毒的念瞬间成型。
就在此时,数道强大的气息从峡谷外冲,江伯陵亲率的江家
锐和齐云霄预留的接应部队同时杀到!各种法术光芒、凌厉剑气、狂
血气如同
水般涌向那黑袍妖魔!
妖魔知道自己死期已至,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却在临死前,将最后残存的力量凝聚于指尖,朝着江临川的方向,看似随意地弹出了一道微不可查、几乎透明、仅带有一丝极淡幽绿光泽的细线!
这道光线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在混的战场光影和四散的妖气掩盖下,如同幻觉一般。它并非直接攻击
体,而是如同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没
了江临川因重伤而昏迷的身体之中。
在场的所有,包括全神贯注抵挡妖魔最后反扑、并急于查看江临川伤势的齐云霄,都没有察觉到这最后一道
毒的诅咒。那诅咒的
质极其诡异,并非直接
坏生机,更像是某种针对气运、命格、甚至未来道途的恶毒印记。或许,只有同样修行术法、对天地间微妙气机变化极为敏感,且恰好处于半昏迷、灵台空明状态下的术士江临川,才在那一瞬间,模糊地“看到”或“感知”到了一缕极淡的、不祥的幽光没
自己体内,但随即,彻底的黑暗便吞噬了他的意识。
“轰——!”
随着援军的合力绞杀,那黑袍妖魔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在各种攻击下寸寸碎裂,最终化为漫天黑
气消散,只留下一浓郁的怨念和不甘在峡谷中回
。
战斗结束。
峡谷内一片狼藉,妖魔的尸骸与牺牲战士的遗体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妖煞残留的恶臭以及法术过后的焦糊味。
齐云霄顾不上清理战场,第一时间冲到江临川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尚存,又检查了一下他左肩的伤,虽然狰狞可怖,黑气缭绕,但并未伤及要害。她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大半。
“快!军医!给他处理伤!”齐云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后怕。
江伯陵也赶了过来,看到儿子虽然昏迷,但气息尚存,也是松了气,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这个逆子!胡闹!”嘴上虽骂着,眼神中的担忧却做不得假。
经过随军医官的紧急处理和丹药救治,确认江临川只是妖煞体导致重伤昏迷,幸得有平安玉
命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生修养驱除余毒。
齐云霄站在一旁,看着属下们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目光却不时飘向被小心抬上担架的江临川。她想起他掷出玉符时的决绝,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虽然实际是她挡在他身前)的狼狈却勇敢的身影,想起他最后昏迷前那苍白的脸庞……一种复杂的绪在她心中蔓延。这家伙,平时看着那么不靠谱,关键时刻……倒还像个爷们。
她对他的印象,早已不仅仅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有点烦又有点可
的世家弟弟了。这一次,他用行动证明了某些东西。她心中对他的那份本就存在的好感,在担忧、感激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
织下,悄然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只是她自己,或许还未完全意识到这份变化的
度。
……
半个月后的一天。
夜色已,北境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但在镇北将军齐云霄的帅帐内,却因燃烧的兽油灯和一炉暖酒而显得温暖。帐篷极大,布置却简洁实用,一角堆放着擦拭锃亮的兵器,另一边则是行军地图和文书,唯有中央铺着一张厚实的雪狼皮地毯,上面摆着一张矮几,几碟下酒小菜和一壶温热的佳酿。
齐云霄此刻并未穿着那身威风凛凛的“啸月银光铠”,而是换上了一身相对舒适的劲装。墨蓝色的内衫侧面开颇高,随着她随意的坐姿,隐约能看到紧实的腰线和一抹惊心动魄的侧
弧度,更显其矫健身姿与私下里的不羁。那
标志
的银白渐变至墨黑的长发并未束成高马尾,而是松散地披散了一些,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
廓分明的脸
颊旁,少了几分沙场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的魅力。顶那对银灰色的狼耳偶尔会随着帐外的风声轻轻抖动一下。她长腿
叠,一手支着下
,另一手把玩着酒杯,眼神望着跳动的烛火,似乎在想着什么。
帐帘被轻轻掀开,带着一身寒气的江临川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略带戏谑的模样,锦袍玉带,看起来与这肃杀的军营有些格格不,但眉宇间却并无真正的轻浮。见到齐云霄,他脸上习惯
的笑容收敛了些,多了几分真诚的暖意。
“云霄姐,还在处理军务?”江临川走到矮几旁,很自然地盘腿坐下。
齐云霄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让她俊美中带着英气的脸庞柔和了不少:“刚处理完。你倒会挑时候,知道我这里有好酒?还有你的伤怎么样了?”她将另一只净的酒杯推到他面前,又提起酒壶,温热的酒
注
杯中,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那是自然,整个北境谁不知道狼帅这里藏着边疆最好的‘火烧喉’?至于我的伤…嘿,当然也是小问题啦”江临川拿起酒杯,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看着她,“看云霄姐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事?”
“没什么,不过是些边境上的琐事。”齐云霄端起自己的杯子,与他轻轻一碰,她仰饮尽,喉结滚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倒是你,江大世子,伤好了,不在你的温柔乡里待着,跑到我这冰天雪地的军营来做什么?又想来蹭酒喝?”
江临川被她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维持着镇定:“这不是许久未见,特来探望一下云霄姐嘛。顺便…也确实想念你这儿的酒了。”他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