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下次再谈,于是姑姑就找上了妈妈。
爸爸从来不会来接我回家,妈妈如果有空的话会过来接我,但是很明显妈妈没空,我只能又自己一个回家了。
张玲说:“每个
都有自己孤独的泥沼。”
我衣食住行都是同学里面最好的 ,爸爸虽然冷漠但是从来没有在物质上面亏待过我,在别眼中我是幸福的,可我却只感到无边的孤独。
可能我的泥沼就是缺少父母的陪伴吧。但其实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不应该太过于贪心的。
我踩在商场反光的地板上,在我独自走过无数次的路上停了下来,我站在了一
个西餐厅门前,餐厅四面都是透明的,外面的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里面。
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继续眨了眨眼,这一次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了。
声声说自己没空的父亲 ,正嘴角含笑地帮一个阿姨切着牛排 ,那个阿姨的身边还有一个和我同龄的男孩子,他们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更像是一家
。
爸爸真的很不关注我,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在哪里练琴 ,不然不会挑在这里和他的婚外对象约会。
爸爸真的很不小心,我从来没有怨恨过爸爸,哪怕他很冷漠,很独断,但他确实很有本事 ,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当一个拥有权利的时候,冷漠和独断都不能算是贬义词了。
但现在我有些怨恨他了,并不是怨恨他搞婚外,而是怨恨他让我看到了。
我若无其事地别过脸,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离开商场。
其实我原本还打断买一把伞的,因为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 但因为撞见了那样一幕我只想快点离开 ,所以在离开商场的时候,我被凉风吹斜的雨丝拍打了一脸。
我不想回去,于是趁着雨还不算太大,我顶着书包跑回了家。
——
妈妈见我回来身上都快要湿透了,蹙着眉问我怎么了。
我知道我应该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她 作为这段不幸婚姻里的受害者,她有权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
但我是个胆小鬼,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我望着妈妈,抿了抿唇道:“我忘带伞了。”
“你忘带伞了不会买吗?”
“我想家里还有好几把 ,就……”我话说到一 半就被打断了。
“我们家缺一把伞的钱吗?”妈妈都要被我气笑了:“你淋雨回来感冒了怎么办?明天还要不要去上学了。”
她没好气道:“赶紧给我把湿衣服换了,我去给你煮姜汤。”
我当时在想,是不是只要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不是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呢?
——
爸爸出轨的事还是东窗事发了,那天爸爸和妈妈
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爸爸妈妈的
格都不是很极端的
,他们平时很少
流,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
,陌生
和陌生
之间自然很少出现矛盾。
妈妈气得摔门离去,还想对爸爸说的千言万语只融汇成了
一句:“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
“卉卉,要不要跟妈妈走?”妈妈摸了摸她的:“妈妈带你出去生活。”
爸爸在一旁看到了冷笑:“你带她出去生活?她的学费、补课费、加上钢琴和舞蹈的费用,你负担得起吗?”
男的语气轻蔑极了:“你把她带走,让她和你一起做下等
?”
“楚致晟,你别太过分了!”妈妈以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她学历不高,在劳动法没有完善的时候她下过好几次矿。
爸爸一直很看不起妈妈以前的工作,妈妈也因此辞了职。
“我是下等,你当初非要和我这个下等
结婚,你说到底谁更下贱呢?”
——
妈妈打官司输掉了,没有赢得我的抚养权,妈妈没有确切的、证明爸爸出轨的证据,她只是知道了,毕竟自己男有没有出轨,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就这样,我和爸爸,小三,还有小三的儿子成为了一家。
楚琅就是那个小三的儿子。
虽然他拥有这样一个罪恶的身份,但我很难去做到讨厌他,因为他很优秀,而且脾气很好,对于这样的我没有办法怀揣着恶意。
那时候我和楚琅的年纪都小,大之间的恩怨未能影响到我们。
我觉得楚琅对我和妈妈对我一样好。
我放学的时候它会专门等我,我下钢琴课的时候他会来接我,我和他并肩走在商场里,不再独自陷在孤独的泥沼里了。
楚琅成绩真的很好很好很好,他就是所有家长中所说的别
家的孩子,几乎每一次都能够包揽年纪第一名。
楚琅其实就比我小几个月,但好像每一件事都做得比我妥帖优秀,有些时候和他站在一起我甚至有些自卑。
楚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弟弟,我们是一家。
在对待亲密的的时候,我想到的对他好的方式就是跟他分享我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看漫画,很多漫画我都是买来珍藏的,根本不舍得借给别,但是在面对楚琅的时候我就都舍得了,不管是多么多么喜欢的漫画,只要楚琅愿意看,我都会分享给他。
我们所在的学校是走班制,考一次试换一次班,成绩在前面的全都聚在好班,成绩差的就都留在差班,我成绩不好不差,中等偏上,每次基本上都是在五班和六班。
楚琅则每次都在一班,还是第一个座位。
但可
能是因为我经常给他分享这些不流的漫画,两个星期后的月考,楚琅没有考好,他甚至考得没有我好,落在了我后面一名的位置。
当时走进班里的时候他整个都陷
在一种不可置信的
绪里,只有楚琅似乎毫无所觉,还弯唇对着我笑。
(四)
我曾以为来自大的、怨恨的怒火一辈子也不会烧到我的身上。
直到我回到家看到了穿着围裙的继母站在父亲的身旁,她看到了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斜睨了我一眼,就转身去了厨房。
爸爸的脸色不好看,他平时就很喜欢皱眉, 所以眉心有两道很的皱纹 ,他是很典型的国字脸,单眼皮,眉毛很浓,他面无表
的时候严肃地有些吓
,更别提现在沉着脸时候的样子了。
我不喜欢继母,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
继母刚来的时候对我很好,她喜欢笑,逢就笑,对着爸爸的时候笑,对着我的时候笑,甚至对着长时间在家里面做饭的阿姨还笑 她笑得谄媚、笑得卑微,她的脊梁像是被铁锤打弯的钉子。
永远都在伏低做小,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尖锐的东西,她和妈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
但大概过了一个月,她似乎已经摸清了家里面的况,腰杆子瞬间就挺了起来,除了在爸爸面前,她做什么都像一只招摇高傲的公
。
特别是在发现我其实并不受爸爸重视以后。
但她其实也并没有非常刻意地为难过我,与那些童话故事里面的恶毒继母也对不上号,因为她这个的本
似乎就是懦弱的,她并不敢真在父亲面前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