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父亲在动手打着他，然后瑟瑟地发着抖吧。
再后来，妈妈在爸爸喝醉以后就再也没有躲起来过。
爸爸和妈妈一起开了一家饭馆，因为爸爸酗酒之后的
烈脾气把客
都吓走了，毕竟没想和一个动不动就对挥拳的力狂共处一室。
而他和妈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着这种折磨。
再后来妈妈就带着他搬走了，但无论搬到哪里父亲总会找来，妈妈不敢盘店铺，就只能在外面摆摊，她租了一个小小的厨房，晚上的时候他就和妈妈蜷起来一起睡在厨房里。
眼睛一睁是油烟味，一闭也是油烟味。
正常许是难以忍受，但和同父亲在一起生活相比，一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的衣服总是很脏，身上还有
难闻的油烟味，没有愿意和他做朋友，他的同桌换了好几个，理由都是难以忍受他身上的味道。
在同龄鄙夷的眼神中，他开始憎恶那个他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小小厨房，也开始憎恶着油烟味的妈妈。
放学的时候，他回到家里，将校服上衣脱了下来，全部都浸泡在洗衣
里，妈妈端着菜篮子走进来对他道：“怎么在洗衣服，放在这里妈妈一会帮你洗，先出去写作业去。”
他一言不发地洗着衣服，直到妈妈满是皱褶的手按在了他的洗衣盆上面，他顺着那双可怕的手往上看，只看到了一张
憔悴的脸。
眼泪开始汹涌地流了出来：“妈妈，我们能不能租个房子，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妈
妈却只用一双哀伤的眼睛望着他，摇了摇
。
他知道妈妈在害怕。
他突然又不憎恶妈妈了，如果可以，他想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妈妈也不用害怕了。
但光
在痛苦里总是会被不断地拉长，他每一天都对着柱子踮起脚画自己的身高，希望能够一夜之间就变成顶天立地的大。
他没能一夜之间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但这个顶天立地的大出现在了他和他妈妈的生命里。
妈妈没有钱
保护费，摊子被几个无赖盯上了，一
咬定几天前在妈妈这里吃东西吃出了肠胃问题，让妈妈赔钱。
是一个叔叔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个非常厉害的叔叔。
妈妈抚摸着他的脸：“小琅，我们要有家了，你一定要争气。”
终于可以不再流
了。
妈妈好像获得了幸福，就和他默默地对星星许愿的那样。
可是这个幸福，是从别那里夺走的。
（三十三）
楚琅小时候一共对星星许了两个愿望，一个希望妈妈能够幸福，一个希望卉卉能够快乐，但似乎二者总是这样的水火不容。
他夹在两个中间，像海水上面漂浮着的一个孤岛。
在母亲的殷殷期盼，和心上无尽的痛苦中夹缝求生，也许生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无法做到两全。
——
我面无表
的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流泪的楚琅，他第一次让我接触到他的痛苦。
但我是个很坏的，我只在意我自己的痛苦。
所以在他过来拉我胳膊的时候我后退了一步，冷笑道：“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很讨厌你了吧。”
“不要再来自以为是地对我好了。”
说完我便转身，不去看他的眼睛，这样，我就可以无视他的痛苦，就和他无数次在他的母亲面前，无视我的痛苦一样。
或许对于楚琅来说，喜欢我是一件很难的事，他需要做很多很多很多，却也只能让我不讨厌他罢了。
其实对于我来说，讨厌他也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因为在那一段漫长又孤独的岁月里面，陪伴我的是楚琅，那个时候
我的很少，失去妈妈的我只剩下他。
说喜欢很难，说讨厌更难。
最好的结局就是彼此生命不再相连。
在这一瞬间，我希望他依旧是那个在我的生命里占比不多的上
司，这样我的一切绪都便有了一个有力的落脚点。
我做不到去真正地宽恕他，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这是对我自己的、残忍的背叛。
——
回到家里的时候，继母和上次那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儿子回家，但看见率先进来的是我，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后把目光移开。
我也懒得去看她，转身就上了楼。
来到房间关上了房门，整个身体才总算松懈了下来，在这个家里，也只有这么一小块地方是属于我的。
我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电脑，点进了一个数学学习的论坛里面。
这个论坛是我上辈子参加竞赛的时候发现的，一个数学好者的聚集地，有不少竞赛的大佬会在里面分享一些
货。
老郑给我提起了竞赛的事，说下一次竞赛会争取让我去参加，我本来也是打算去参加竞赛的，毕竟我这个也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只会考试了。
现在回到了这种能力最吃香的高中时代，不一展拳脚都说不过去。
哪怕有了生存盘，我依旧习惯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先做好准备，什么都不做会让我有些无端的焦虑，我似乎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呼吸一天，就没有那一刻是不焦虑不紧张的。
因为刘烽的原因，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去触碰数学，哪怕大学的博导有脉给我介绍有关数学的、更好的工作。
其实在刚开始转行碰壁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要是当初没有拒绝博导的邀请，去中科院工作，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我
知我只是个能力配不上成绩的伪天才，每一天都在害怕自己被戳穿，刘烽的存在更是让我本来的平庸显得无所遁形。
我害怕自己不能做到最好，所以逃避着不去面对，我真的很害怕那些对我怀揣着期待的，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
所以在再次打开这个论坛的时候我还有些恍如隔世。
排在热门第一的是一个为【今天也在梦想考研上清北】的帖主发的一道数学题：“今天我的学校请来了个数学教授来给我们代了一天课，一节课下来他给我讲了几道题，一题都没听懂。”
说完他附上了几张照片。
“真怀疑自己是假的数学系的（捂脸哭）”
我的目光凝在了照片上面，原因无他，站在台上讲课的教授正是我上辈子的博导，中国数学界的泰斗，林超佑。
下面的评论被一水地刷
屏了：
“靠什么鬼？”
“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学了个假的数学。”
“艾特一下派克大佬，看看他会不会解。”
然后下面是一水地关于一个的艾特。
“大佬出来救场看看@派克”
“派克大佬，这是分形几何吧，你最近不就在研究这个@派克”
……
我看了几条没有继续往下看，大致看了一下题目发现是关于分形几何的。
分形几何的运算过程非常复杂，甚至在网上类似的资料都非常少。
我对分形几何印象非常刻的原因是因为在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里的第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