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电子信息安全专业的都知道,这种监控行为在法律和道德上都站不住脚。
但此刻,我内心只有无数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他是谁?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喜欢这个男吗?是喜欢他的照顾?还是喜欢他比我更会哄
开心?
她还我吗?今晚的缠绵是出于愧疚,还是真心?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小曼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熟睡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嘴角还带着一丝餍足后的弧度,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我轻轻将她搂紧,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温柔地拂过她的发梢。
冷月高悬,手机屏幕的幽光映着我扭曲的倒影,那个刚植的监控程序正在无声运转。
她突然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我怀里钻了钻,额抵着我的胸
。
这个本能的依赖动作让我的心脏狠狠抽痛——此刻我掌握着她所有的通讯密钥,却找不到打开她心门的密码。
我只能继续翻着她的手机,直到看到了一个名为“致老公”的文件夹。
映眼帘的第一张照片就让我的呼吸为之一窒——那是高中毕业那天,我站在
场边的梧桐树下,笨拙地捧着一束向
葵。
照片里的我领带都系歪了,而她躲在镜外,只露出一只正在帮我整理领结的手。
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确到秒。
而往下,还有更多无数属于我们的珍贵回忆:校运会4100混合接力赛上,我弯腰递给她时被定格的那个瞬间——她的指尖刚刚触到接力
,我们的
眼神却已经提前汇,阳光下汗水在她鼻尖闪着光;晚自习前的教室里,我们共用一副耳机听歌时被同学抓拍的侧脸;去年夏天那场演唱会,我们在超大海报前紧紧相拥,荧光
的光晕染红了我们兴奋的脸庞;还有这个暑假露营时,篝火旁她靠在我肩
数星星的背影,银河在她发间流淌…
指尖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动,每一帧画面都像一记温柔的耳光。
大学报到时我们在各自校门比剪刀手的照片,一边裁一半,被她拼成了一张合影。
她心收藏了的每一张见证我们共同出去玩以及异地恋的机票车票扫描件,去年冬天她熬夜织到凌晨三点的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特写…最新添加的照片是昨天傍晚上传的,她对着宿舍镜子自拍,身上套着我遗忘在她那里的格子衬衫,配文写着:“今天也要带着他的味道
睡。”
但真正击垮我的是那些标注着未来期的空白相框——“圣诞节礼物(待拍摄)”、“寒假重逢(预留)”的字样工整得像印刷体,一直排列到明年的“二周年惊喜”。
在最后一个空白页的备注栏里,她用色荧光笔写着:“这里要放他的照片,一定超傻的~”
“笨蛋…”她含混不清地梦呓着,温热的手掌贴上我湿漉漉的脸颊,“说好…要永远…”后半句融化在均匀的呼吸里——这个连做梦都在规划我们未来的孩,没有可能不
我。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我死死咬住下唇,掌控着手机屏幕的指尖抖得不像话。
彻夜未眠直至晨光微熹。
我轻轻抽回被她枕着的手臂。
她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翻个身抱住了我的枕,睡颜纯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站在床边穿外套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扣子都系不好——原来在极度痛苦时,连最简单的动作都会变得艰难。
行李箱的滚在酒店走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索
把它提了起来。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我盯着镜面墙中憔悴的自己,突然想起高中时答应过她说不要再不告而别。
而现在,我正做着和她同样“卑劣”的事。
高铁站最早的班次还没开始检票,候车厅空得能听见自动贩卖机的制冷声。
我掏出手机,看着锁屏上她去年冬天在雪地里冲我比心的照片发呆。
列车启动时,朝阳正从市的高楼间升起。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起昨晚她手机里那些心编排的照片集。
原来最残忍的背叛不是移别恋,而是她其实还
着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小曼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摸索,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她猛地睁开眼,抓起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喂?”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走啦?”她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我醒来发现你不在…”
“临时有个项目要赶,”我盯着屏幕上实时同步的她手机信息,“导师催得急,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电话那沉默了几秒。“这样啊…”她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等忙完这阵吧。”我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我们的聊天频率眼可见地减少了。
从每天的几十条消息,变成只有早晚安和几句敷衍的问候。
她发来的自拍我回得简短,她分享的常我也只是
带过。
直到周六的晚上,监控程序弹出一条新消息。备注“浩辰(学生会)”的对话框跳出来:“今晚还来我这儿吗?你上次落下的发圈还在床。”
我盯着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几分钟后,小曼的回复才姗姗来迟:“这几天没什么心,过两天再说吧。”
紧接着又一条:“最近总觉得他怪怪的…”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最╜新↑网?址∷ WWw.01BZ.cc她说的“他”,显然是指我。屏幕那的浩辰很快回复:“别想太多,晚上给你带那家你喜欢的
茶?”
小曼这次回得更慢了:“…不用了,我想自己待会儿。”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
我望着聊天记录最上方那个刺眼的名字——原来那个在照片里搂着她的,叫浩辰。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社媒体,很快就在学生会主页找到了浩辰的资料——文艺部副部长,摄影社社长,一张张活动合影里都能看到他站在小曼身旁的身影。
而此刻,定位显示小曼正在教师公寓,监听功能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
“别自己吓自己,”浩辰的声音带着令作呕的温柔,“他要是真发现了,早就跟你闹了。”背景音里有茶杯轻放的声响,“男生都很迟钝的,你那些借
他肯定信了。”
小曼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可他这几天都不怎么回我消息…”
“异地恋都这样,”浩辰轻
笑一声,那笑声里藏着心算计的优越感,“我和我
朋友也是这样,一见面就又好了。”他的声音突然靠近,像是坐到了小曼身边,“你要真不放心,就发条朋友圈仅他可见,说想他了…”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胃里翻涌着荒谬感。
这个挖墙脚的,居然在教我的
朋友如何…挽回我?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程序,突然看穿了这个男的把戏——他像只耐心的蜘蛛,正用温柔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每次安慰都在提供“男友一样的体贴”,每次分析都在灌输“不要去想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