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百,才拿到那条匿名消息的投稿qq号。
然后从那个qq号的第一条空间留言,顺藤摸瓜找到源。
消息最早,是个高一的男生发的,叫陶池,喜欢高一的级花郑倩,一直跟在她后
舔。
陶池是那种装酷的小孩,成绩一般,穿耐克假鞋,认识几个校外的混混,以为自己有靠山。他的定位在南边的校外小超市,一到放学就蹲在那儿玩手机、打台球。
放学后,江燧拎着伞去了那一片。
天正下雨,细细冷冷的。巷子有
打台球,放着老歌。
陶池坐在超市门喝
茶,看见江燧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像是本能地想往后缩。
“你是叫陶池?”
江燧没笑,也没动手,就低问了一句。
陶池手一抖,茶洒出来。
“江哥,有什么事吗?我、我…我没做什么吧……”他越说声音越小,脸上带了点慌张。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鼻梁上,鲜血直接出来,滴在衣领上,混着雨水像是碎掉的红色墨迹。旁边打台球的
见状立刻躲开,没
敢多看一眼。
陶池惨叫一声,踉跄着想跑。
但江燧一手揪住他衣领,把他拖到超市后面的公共厕所里,又一拳砸进他腹部。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围观,这地方偏,陶池缩成一团,不停地喊“对不起”。
“是谁让你发的?”江燧低问。
陶池抱着,嘴唇哆嗦,“什、什么……?”
江燧眼神沉下来,有点不耐烦,抬腿就是一脚。
“还装?”
陶池被踹得咳嗽了一声,终于松,“是郑倩……她让我编点带颜色的传出去,我、我不知道会闹那么大……”
他松开手,站起身,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水。
“她还让你什么了?”他问。
陶池抬,惊恐地摇
:“没了……真的没了,我只是转的,我以为是个玩笑,哥。“
“记住了。”他站起来,低看他,“你回去转告郑倩,以后嘴再脏,
的我也一样打。”
说完转身就走,指关节了皮,雨水顺着手腕滴下来,像烧灼过一样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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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手指还在出血。
母亲的房间空的,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像是没
住过。
黎慧敏在市郊的神康复中心已经住了两个月,每周一次药物评估,每月一次会谈。他上次去看她,她问:“你是……我儿子?”
她开说话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
现在的家安静得过,连水龙
滴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江燧洗了个澡,站在浴室里让水冲过顶,白瓷砖上溅出斑点一样的水渍。他没擦
发,就这样披着毛巾走回房间。
出来时,手机亮着。他下意识打开
了和时之序的聊天界面,却看到一串难得的提示:
【对方正在输中……】
他站着,没坐下,眼睛盯着那串不断闪烁的字,心跳随着每一次跳动的光标一起加速。
等了许久,依然没有任何新消息跳出来。
江燧突然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一刻的虚妄期待,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手机。
第十九章 时医生上门诊病
江燧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时,天边微微泛白。
他感到异常疲惫,呼吸沉重,胸像压着一块钝钝的石
,连翻身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高烧让他的意识模糊不清,绪也被身体的痛楚吞噬,脑海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碎片在翻搅。他蜷缩在被子里,从床
摸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一条请病假的消息,便再度沉沉睡去。
这一觉漫长又混。他反复梦见自己奔跑在陌生的街
,有时是逃,有时是追。街灯苍白,路面湿滑,空气里漂浮着压抑的噪音。他看不清
群的脸,只听见各种声音在耳边盘旋——有
喊他的名字,有
咒骂,有
低声笑着叫他“畜生”。
他拼命奔跑,却像被困在一个永远没有出的圈套。整座城市像是活着的,悄无声息地合拢,吞没他每一条退路。
忽然,眼前一亮。
他来到一片旷野,青疯长,风掠过地面,发出低低的呢喃。阳光照下来,温暖却不真实,像被滤镜裁剪过的幻觉。前方站着一个穿着校服、披着长发的少
,背影纤细,
廓像极了时之序。
他向她走去,心跳剧烈得几乎炸裂。可当他终于靠近,那缓缓转身——脸上空无一物,像被风抹去五官的泥塑。
他猛地惊醒。
天已微暗,黄昏洒进来,映得房间一片寂静的橘色。他全身湿透,喉咙发涩,烧已经退了,只剩下一沉沉的空虚和胃里的饥饿感。
江燧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那张无脸的面孔迟迟不散。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像是从梦里带来的回音,又真实得令恍惚。
他披了条毯子去开门,门外站着顾舟,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子,神有些不太自在。
“你……还好吧?”顾舟问。
江燧点点,目光落在那袋食物上,此刻他最渴望的就是一
能填进胃里的东西。
“你送的?”他勉强开,声音嘶哑。
“嗯,听说你病了,估计没力气出门,就随便点了点。”顾舟把袋子递过去。
江燧接过袋子,却敏锐地察觉到,顾舟的表有点奇怪——像是做贼心虚。他正准备开
问,忽然看到顾舟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给身后的
让路。
江燧顺势看过去,那扇半掩的大门后,缓缓走出一个。
是时之序。
他怔住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显然是直接从学校赶来的。她没直视他,低站在那里,神
不似往常的冷淡,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你……怎么来了?”江燧低声问,声音里掺着些许意外和复杂的绪。
时之序抬,轻轻开
:“我碰见顾舟,他说你病了。我……来看你。”
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真的来了。
“没事,”江燧神有些不自然,“就是发烧,休息一下就好。”
她没有接话,只是站在门,眼神落在地上。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那种久违的沉默仿佛回到了他们之间的起点——安静、复杂,藏着无法言说的
绪。
顾舟看了看两,察觉到气氛不佳,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哈”,便立马飞一样地转身离开了。
江燧低看着手里的外卖袋子,没动。他的
还有点沉,脚下站不太稳,胡子也没刮,看起来估计挺邋遢的。
“你进来吧。”他偏过,让开门
的位置。
时之序点了点,走进来,轻轻把书包放在门边。江燧家不大,在老街靠近商业区的旧单元楼,家具是老式的拼装木制,漆面剥落严重,靠墙摆着一张窄沙发,茶几上放着昨晚没收拾完的碗筷和空水杯。
江燧回到客厅,披着那条已经滑落到半臂的灰毛毯,动作慢得像在耗尽体力。他低把外卖袋打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