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骗子。
“救命。”
又尔忽然道。
“救......命。”
身下顶撞的动作骤然一顿。
原本眼角艳红、心愉悦的少年,在这一瞬,脸色像被冰水泼了一般,所有笑意倏然收起,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救命?”
商厌重复了遍,声音低哑。
商厌俯身,再度堵住又尔的唇。
“没有会救你。”
“除了我。”
第三十七章 “哥......哥哥?”
“南郡上贡的新茶,二弟不喝?”
“我怕有毒。”
此话一落,厅中一瞬静下来。
青年执盏的手顿了顿,杯中透青色茶随即晃
几分,面上却不显异色,只眉间轻不可察一紧,旋即轻笑道:“二弟还会怕?”
“向来只有旁惧你这二少爷的份。”
商厌倚着檀木榻角,身形半斜,一手摩挲着袖间另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轻懒:“裴长公子的茶,一向太淡。”
“那真是不巧,尔尔说喜欢,便多备了些送来。”裴璟回道,语气温和,“她说比二弟屋里那子药味好闻多了。”
闻言,商厌眉尾微挑,终于抬眼。
“她说的?”
“亲说的。”
裴璟垂眸,一边轻轻转动茶盏,一边慢声道,“尔尔刚来我这养身子时,总是做噩梦,她跟我说——‘总会梦到受罚的子,梦里的她又冷又饿,唯一能闻见的味道,是二少爷屋里终年不散的苦药味。’”
他顿了顿,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几分好整以暇的柔和笑意:“尔尔还说,‘哥哥抱着睡觉的时候,从来没有噩梦。’。”
“我从未问过她这些,小狐狸却说得很欢。
”
“”
好半天过去,少年喉咙间才闷出一声嗤笑。
“那又如何?”
“听裴长公子这话,是来兴师问罪的?
裴璟抬手端盏,啜了一,嗓音不见波澜:“二弟言重了。”
“只是,我不过才离府几”
裴璟瞥了少年一眼,继续道:“院里好生养着的妹妹,竟然就不见了。”
“真是奇了,我那屋子榻上还留着尔尔未迭的被褥,桌上放着她咬过的糕点。”
青年语调轻柔,笑意却不达眼底,“若不是问过承澜才知晓,是二弟将带走了,我还真以为,是这只小狐狸贪玩跑出去,迷了路。”
倚着榻背的少年闻言,终于肯发出一声轻笑:“你东院的守卫太松了。”
“是。”裴璟点,不争辩,“是我疏忽了。”
“所以,我来接她。”
“她不走。”商厌懒洋洋道。
“尔尔说了?”
“说了。”
哭着说的。
商厌将手从袖中伸出,露出一截腕骨,皮肤白,骨节薄而漂亮——那上
一枚咬痕
嵌着,紫红未退,咬痕斜斜落在骨
边,艳得
。
“她说,她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二哥。”
偏,看了看那痕迹,少年似笑非笑:“她在你那喊‘哥哥’的时候,也是会哭着喊的?”
裴璟手指顿住。
茶盏里的水微微了一圈,白腻的瓷杯中起了一点涟漪
那腕骨上的咬痕分明是故意亮出来给他看的。
痕迹又又红,斜斜落在少年苍白得病态的皮肤上,一点不遮,像什么见不得
的东西。
在此刻,反倒成了某种炫耀的标记。
裴璟盯着那道印看了片刻,目光缓缓低下去。
垂眸,抿了一茶,唇齿间的苦涩却全不是茶味。
——妒忌。
——他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掷向商厌那张艳丽的脸。
贱
裴璟的目光没有长久地停留在那道印记之上,抬眼望向商厌:“二弟这是何意?”
商厌嗤笑:“你觉得呢?”
“小狐狸那晚可黏得紧,边哭边咬,咬得血都渗出来了,还不愿撒
。”
“裴长公子,你说,她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青年静静看着商厌,唇边笑意没散,语气更
轻了些:“她哭得厉害吗?”
“哭得不成样子。”商厌舔了舔唇,“身下哭,嘴里也哭。”
“我问她要不要停,她还摇。”
裴璟听着,眼底绪一点点沉下去。
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茶盏,骨节泛白。
“她在我这,从不哭。”
“是吗。”商厌抬起眼,睨了青年一眼,“那是你碰得不够。”
谈至此,厅中氛围几乎凝成冰
裴璟率先开道:“我今
来,不为与二弟你争什么。”
“又尔自幼胆小,倘若她真愿意跟着你,我绝不会拦,可若是被强哄着的——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真得问她一句究竟愿不愿意。”
商厌靠着榻,指腹抚着玉扳指,一圈、一圈,又一圈,像是少年耐心耗尽前的漫无目的。
“怎么?二弟。”裴璟语调缓慢,“你怕她见了我,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还是怕你自己,听见不愿听的?”
话音刚落,厅中静了一瞬。
桌上的檀香燃得极慢,青色的烟灰在案几上弯成细缕,绕过茶盏、衣角,流无
应答的沉默。
原本上下推动的玉扳指在少年指根处停住。
眼睫缓缓抬起,终于懒得再装。
一双眼眸幽黑,眼尾轻微上挑,本就艳得过分,此刻却生出一丝近乎凉意的薄怒——商厌静静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青年。
那眼神是眯着的,眉眼艳冶,眼尾绯红,却因隐怒而更显冷意。一终于被
得睁开眼的困兽。
半晌,商厌低声道:“长公子还真是闲。”
裴璟依旧在笑:“妹妹若不受欺负,我也乐得清闲。”
少年不耐地啧了声。
“来。”
厅外帘影轻动。
一名侍从疾步内,拱手俯首:“公子。”
“把带来。”
“这位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二公子喊我过去,到底是做什么?”又尔步子有些虚浮地跟在仆从身后,小声问对方,眼神怯怯地望过去。
但侍从并未回,只继续前行,不发一言。
又尔被他的沉默噎住,不敢再问第二句。
一路石径蜿蜒,她走得踉跄,汗意湿透了薄衣——二少爷的期结束没几天,她浑身仍不舒服,本来正窝在榻上休憩,这会儿却被叫着出门,连披风都是匆匆套上的。
衣摆
太长,在湿雪中拖了几寸,沾了脏污。
又尔低着,手紧紧攥着衣袖——她实在想不明白,少爷突然叫她去前厅做什么。
她这两分明很乖啊,没有惹过他生气啊?
真是奇怪
算了。
小狐狸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