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退出宫门,只留着岳青烟自小带着的丫鬟莲儿作陪,而徐东山也识趣退下,独自镇守在宫门之外以防旁窃听。
“陛下,此事是我所请,虽不合祖制,但这宫之中几多萧索,我实在有些惶恐无措……”说到此处,岳青烟声泪俱下,诉说着她每
每夜以泪洗面的凄凉:“待回归岳家,我定会好生照料岳家祖产,报效朝廷,此生绝不改嫁,以全皇室声誉,以慰亡夫在天之灵。”
“皇嫂,您还少说了一桩缘由吧!”然而萧玠这几成长显着,脸上虽有感同身受之色,可待岳青烟说完,话锋却是悄然一转,直击要害:“朕听说,嫂嫂有喜了?”
“……”岳青烟闻
言脸色一阵铁青,可她毕竟也是一代家主,遇事倒也冷静,这宫中多眼杂,即便她有意隐瞒,但也难免走漏风声,当下直言道:“不敢隐瞒陛下,此事我也才知晓不久,心中惶恐,自然……”
“自然举棋不定,思虑太多,这才有了回家的心思对吧,”萧玠反客为主,脸上却是露出一抹侧笑容:“此事知道的
还不多,朕,也不想让旁
知道。”
闻听此言,岳青烟脸色大变,当即跪倒在地:“求陛下开恩,放民归去,民
发誓,此生绝不踏
宫门半步,这个孩儿,无论是男是
,以后只会姓岳。”
“嫂嫂莫慌,”萧玠又一次蹲身将她扶起,这一次,岳青烟倒是没能躲避,只好任由着萧玠将手搭在她柔的臂膀上,用力牵引着她的小手,慢慢扶起身来:“咱们都是一家
,一家
自该和睦平顺。”
可就在岳青烟心中暗自松气时,萧玠却又开了:“只不过,朕身边有些
总是劝朕,对一些潜在的威胁,不能心慈手软!”
岳青烟狠一捏拳,当即退后几步,望着这位变化显着的新君,冷声质问起来:“却不知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萧玠此时呼吸急促,若是换作寻常子,他哪还需要如此大费唇舌,威
利诱亦或是霸王硬上弓,何必如此麻烦,可眼前
子却是他的亲嫂嫂,一边是兄长尸骨未寒,一边是娇艳嫂嫂诱惑难挡,他亦是在两难之中犹豫许久才把心一横:
“嫂嫂,我有个主意,您且听听?”
“说!”
“非是朕容不下这孩子,只是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有心之必然大做文章,这时局,谁都不想看到。”
岳青烟沉吟不语,她何尝不知这其中厉害,是以她才着急出宫,想在宫外产子,从此隐姓埋名,也好过在这宫城里的腥风血雨。
若论大局,这肚中胎儿不要便罢,可这偏偏是萧琅留给她的唯一骨血,她即便是自己身死也要护住这胎儿,当下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言辞冷淡,却是郑声恳求道:“求陛下开恩,给先太子,给萧家留上一丝骨血吧。”
“嫂嫂别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萧玠慢条斯理道:“其实吧,若嫂嫂愿舍却一点儿名节,朕再背上一点儿污名,这事儿便简单了。”
“什么意思?”岳青烟不明就里,可隐约觉着萧玠所言透着几分古怪。
“朕的意思是,你且先住在宫里休养,朕便时常来探望一二,这一来二去,宫里自然传出些风声,待得胎儿落地,朕便向群臣宣告,是朕
一时糊涂,对你犯下错事,朕就算被千夫所指,也要将这孩子视若己出,将来封为亲王或是郡主,从此荣华富贵。”
岳青烟听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脸色再次变得清冷了起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萧玠连忙解释:“皇嫂您可别多想,我……”
岳青烟径直打断:“你从前纨绔任便罢了,今
如此行事,你难道忘了你那尸骨未寒的父兄吗?”
“嫂嫂说得哪里话,”然而萧玠这会已是打定了主意,却不会被她轻易动摇:“朕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若是嫂嫂不愿,朕绝不勉强。”
“哼,你是不会勉强,只是你手下之便要以
命相挟吧,”岳青烟凤目轻撇,突然朝着门外厉声道:“徐统领,这事儿,是你告之陛下的吧。”
徐东山本还在悄然偷听,被她这一喝当即缩回了脑袋,不敢发一言。
“想先太子在世时待你不薄,你便是如此欺负我孤儿寡母的吗?”
萧玠见她如此刚正,心中略微有些犯难,此事他虽然掌有对方把柄,可若她豁得出去,此事闹大了些,也不知那些朝臣们会如何看他。
“陛下若是没事,便请先回吧,”哪知岳青烟却是率先平静下来:“此事,我会考虑。”
第54章:虎逃生
“念隐门诸位师傅在上,弟子吕松携苦儿拜见!”
念隐山,吕松驻马而停,每每回到念隐山,他整个便觉松弛了许多,比起皇城中文武百官的勾心斗角,比起兵阵沙场上的尸骨遍野,只有这念隐山,才能让他卸下全身防备,真诚而慵懒地与几位峰主言谈。
真诚是因为几位峰主生来素朴,既有潜心修行的道心,又有匡扶天下的善心,念隐门传承至今,可见当那位念公主甚至烟波楼主该是何等风骨
物。
而慵懒却更简单直接,几位峰主俱是当世高,既有剑法卓绝之剑无暇,又有奇门五行、机关偃术乃至医药之理的千机无尘,甚至连琴无缺亦是琴剑双绝,有她们在,自己只需虚心求教便好。
一念至此,吕松会心一笑,当即仰高呼,彷如荣归故里的游子一般亲切。而这一声高呼传出,内劲涌动,回声立时响彻山巅。
若是往常,没有念隐门指路,即便是他在念隐山脚住了十年也难寻得上山之路,但他如今修为
进,靠这一嗓子,他自信能够让山上的几位听到。
果然,呼声回响不过须臾,山上果然有了回应,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回声之
音却是一道雄浑苍劲的男声:
“小友稍候,吾等这便下山一叙。”
“叶前辈!”
闻听此声,吕松面色大喜,当即也不再问询其他,只一一骑守着苦儿留在山腰,过不多时,便见一行
缓步而下,以叶羽为首,而他身后,却有剑无暇领着十余念隐门
弟子下山。
“前辈勿怪,那行军匆忙,未能多向前辈请教,后来想起才派李存山前去讨教,却不想前辈果然赴约至此。”吕松难掩激动之
,想这隐世高
出山相助,江南这一战自是胜券更高。
“既是我烟波楼分支门下,自然是要来看看的,”成非玉依旧化作那苍劲老者容貌,语声缥缈,确有几分世外高的味道:“你那位小将被我派去西北办一桩事,你可介意?”
“既是前辈有差遣,吕松自然应允。”吕松将其视作传世百年的高,态度自是极为恭敬,寒暄一番后又朝剑无暇望了一眼,见她气色充盈如初,当即笑道:“苦儿师傅,您的伤全好了?”
剑无暇美眸一擡,只轻轻看了一眼吕松,嘴里艰难吐出一个“嗯”字。
吕松微微皱眉,他虽清楚这位剑峰主向来清冷,不喜言谈,可今这一面,却多少有些不近
,仿佛他二
全然没有
集一般,如此局面,即便是聪慧如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咳……”成非玉轻咳了一声,早有说辞应对:“不过是行功出了岔子,我在山上传了她两招,如今她涅槃而生,剑法更有进。”
“当真?”吕松闻言大喜,遥想那摩尼教主之强大着实让
不寒而栗,而剑无暇的这一突
,多少能让
安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