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屈辱地完成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沉重的一个俯卧撑。
“一百!”
做完的瞬间,他背上那份甜蜜的负担倏然一轻。
石言生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像条死狗一样,不顾满身的臭汗,直接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健身垫上,胸剧烈地起伏,大
大
地喘着粗气。
视野从摇晃的天花板,逐渐聚焦。
一个青春靓丽的黑长直少,正盘腿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双手托着下
,歪着
,正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灿烂笑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柔顺的长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的肌肤白皙剔透,透着健康的红润,看起来和一个活生生的、正值最好年华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正是郝茉莉。
石言生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呼吸。
他盯着那张美得惊的脸蛋,过去一个月里,这张脸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中,带着诀别与温柔的微笑,化作漫天金光。
那些梦境,带着淡淡的忧伤和一种怅然若失的空虚,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经历了一场鬼之间的旷世绝恋。
但是现在……
“呼……呼……”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开,“我说……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一件事……”
“嗯?什么?”郝茉莉好奇地眨了眨眼,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很难把她和刚才那个把他当成健身器材的“恶
”联系起来。
石言生吸一
气,像是要确认一件关乎自己世界观是否需要重塑的重大事件,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那天……在你的老房子里……你不是……不是已经成佛了吗?”
他清晰地记得,她化作金色粒子,缓缓升天,那神圣又唯美的场景,震撼了他整整一个月。
他甚至还为此戒了一周的烟,专门去寺庙里捐了五百块香油钱。
听到这个问题,郝茉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她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宽敞的房间里回。
“噗……哈哈哈哈!石老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泪花。
她凑近石言生,伸出手指,俏皮地点了点他的额,用一种揭晓魔术谜底的、无比得意的语气宣布道:
“那是特效哦~?”她甚至还特意在空气中弄出一个心的符号……
他的大脑,宕机了。
足足十秒钟,他躺在垫子上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灵魂出窍。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特效哦”这三个字,以及那个无辜又带着炫耀意味的心符号。
一个月来的怅然若失,那些带着忧伤的梦境,那五百块的香油钱……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恶趣味的笑话。
一积压了三十天的、无处发泄的
感,混合着被欺骗的愤怒和发现真相后的荒谬感,终于冲
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从垫子上一跃而起,指着笑得花枝颤的郝茉莉,发出了来自灵魂
处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开……开什么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