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停停停，”电话那边的
声变得急促尖锐，“你们有恋
可谈的不要刺激我这种单身姬佬。”
“所以你之前的约会……？”
电话里传来一阵带着气流的杂音，安吉拉叹了
气。“谈崩了。”
“啊……”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就是……当我说到我有一个男同
恋朋友，因为家庭和周边环境的关系，不得不假装成
侣身份一起出国的时候，她还没等到我说‘但我们没有真的在一起，只是各过各的
子’，就终止了这场谈话，找了个借溜了，然后再也没联系过我。很显然她没有办法理解这种生活状态，这种……不得不戴着面具逢场作戏的
子。”
“抱歉，安吉拉。”
“有什么好抱歉的啊。又不是你毁了我的约会。”
“我是说……如果你的生活里并没有一个需要以侣身份示
的，也不用装球员太太，现在的生活应该自在很多吧。”
“现在的生活，那是现在的。如果当初你没找我帮这个忙，我现在又在哪里呢？在里约的拉拉夜店里提心吊胆地蹦迪，担心碰到熟，担心出门就有给我一刀？本来我是走不掉的，不管怎么样我获得了一个出国去读书的理由，也甩掉了以前身边那一圈无论如何不可能接受我这个身份的。现在我可以过成我喜欢的样子了，我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加
了接纳少数群体的教会，偶尔闲下来还能找个孩子约会，这就够了。虽然要躲八卦小报也很让困扰，但我从来没有这么自由。
“我讨厌以前的生活，也不想回去。《圣经》告诉我，逃出去的永远不要回
看，只要回看一眼，就会变成盐柱。
“说这些是希望你也别想太多，阿利松。总之多亏有你，我已经成功逃离自己以前那样的生活了，接下来还可以帮你应付一阵子。我没你那么会说话，只想说，你和他都要好好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所有都可以为国家英雄欢呼，但能够触及国家英雄的悲欢的，只有寥寥几个，对于阿利松来说，安吉拉可以排到前三之一。而如果让阿利松给他抱有歉意的排个名，安吉拉也一定在前三之一。安吉拉从小就想做医生，小时候阿利松去她家里玩的时候，总能看到摆放一地的听诊器医药箱之类的玩具。初中时候，窦初开，还没真正理解世间凶险的两个孩子，已经敢于互相吐露自己对其他
藏的秘密。那时他们就半开玩笑约定，“正好你喜欢男孩子，我喜欢孩子，但我们都没办法出柜，不如我们以后就假结婚吧，各过各的，互不影响。”
在阿利松升到一线队之后，这个戏言竟不得不成真了。安吉拉成了他若即若离的“朋友”。如果你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那就告诉我，撇下这个该死的身份去过自己的生活——阿利松那时候这么说过。不过这到现在还没有发生，安吉拉跟着他出国到了罗马，在那里进修了预防医学硕士，又到了利物浦。如果问她生活的变化，她只会笑着说，我觉得意大利孩可一点。
但生活实际来得复杂许多。在利物浦的第一个赛季，克洛普第一次邀请球员家属来聚会的时候，就误请了安吉拉。她赶过来坐在一群球员太太中间从容地聊天说笑，送她回家的时候
，阿利松才在内后视镜里看到那张烦闷的脸。这本不应该是她的生活。
长期让一位同恋朋友假冒友，给她的生活增添不必要的困扰，还使得她不得不露面于媒体之前，这些都让阿利松心怀愧意——今年以来倒还好了，安吉拉供职的预防站忙防疫忙得天昏地暗，她反倒乐在其中。
“喂？你还在听吗？”
“安吉拉，”电话这一，阿利松轻轻地说，“谢谢你。祝你下次约会成功，你！”
“我也你！下次我还是考虑考虑在办公室泡妹子吧哈哈哈。拜拜！”
阿利松挂掉电话，前往健身房。队友已经来了一半。他开始活动筋骨，骑上单车，把自己浸在队友们的欢声笑语里。
强度逐渐加高的体能训练带来了不需要理由的平静和好心，夜色中的扑救练习里，阿利松
确而迅速地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做出反应，起跳，落地，轻巧得像是某种舞蹈。
只有在训练场上才有的那种轻巧。卸得下所有重担腾跃而起。
训练结束，他上楼去接维吉尔回家。维吉尔握着双拐缓步行走，虽然看得出还是要借一点力才走得稳，但至少，他终于又可以站起来走动了——意识到这点，阿利松忽然鼻子一酸。
“宝贝？”维吉尔远远看向他，“再等我十分钟，这边马上结束。”
阿利松静静坐在一边，看着维吉尔借助双拐走路，看着维吉尔尽可能地将受伤的右腿抬起放下。结束的时候维吉尔扯了条毛巾抹了抹额发际的汗珠，张开手臂等阿利松过来抱他。
“我们回家吧。”
“要我帮你洗吗？”看着维吉尔脱下上衣露出的宽阔漂亮的后背，阿利松的喉动了动。
维吉尔回，似笑非笑地看向阿利松。其实自己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恋的这点小心思实在太好猜。
“要啊。”
他小心地翻身坐进浴缸里。阿利松脱了衣服，跨进浴缸，水位刚好够两个泡在里面。肤色的男把浅肤色的男揽在怀里，身体和身体之间只隔着一层光滑的泡沫。肌肤温暖，用无声的语言提前泄露了两个各自的心思：于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纠缠到一起的。
“现在不行，”阿利松在亲吻的间歇终于找到机会抬起，“到床上去。”
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虽然没办法再用更多的姿势，却也足够熄灭不被提及却暗自生长的
渴。阿利松两腿分跨在范戴克身侧，身
下的男托住他的
部。小麦色和古铜色纠缠在一起泛起湿润和芳香，身体的耸动中红与白映眼底。红是牙齿磨咬和心血汹涌的红，白是
花尖端和天尽的白。
阿利松抬起身，然后倒下来，让自己伏在维吉尔胸前。思维空
，连下身的些许疼痛都仿佛失去实感。维吉尔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摸他的发。
“你知道吗，”维吉尔揉了揉阿利松的发来引他注意，“他们说我复健的况很理想。如果进展一直这么顺利，是能赶得上欧洲杯的。”
“你一定能。”阿利松转脸亲一维吉尔的胸，说话间还轻轻喘着气，“不管我到时在哪里，我都要看着你上场呢。”
“一定。”维吉尔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你累了吧。睡吧。”
阿利松关了灯，翻身躺下来。
他又看见维吉尔站在球场上，是在他的对面。他飞身奋力扑出维吉尔的一记球，体育场的看台上山呼海啸。身着黄色和绿色的
呼喊着国家英雄的名字。而他感到一只手碰上他的手腕，身穿橙衣的维吉尔拉起他的手，拉着他站起来，和无数个为所见到和不为知的时刻一样，张开手臂，将他抱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