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喝药一样。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就像小时候,喝那些又苦又涩的中药一样。捏着鼻子,一气,咽下去,就好了。
我鼓起脸颊,喉滚动。
“咕嘟。”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满满一的、属于我最好朋友的、浓稠的
,混杂着我的唾
和泪水,一点一点地,艰难地,咽了下去。
那奇异的味道,滑过我的食道,落进我的胃里,仿佛要在我的身体最
处,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属于他的印记。
……结束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拓也似乎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会如此顺从。他捏着我脸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些,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更加疯狂的、被彻底满足了的征服欲。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忽然涌起了一恶作剧般的、小小的报复心。
我当着他的面,缓缓地,张开了我的嘴。
然后,像一只向主邀功的小猫一样,将那根被他蹂躏得通红、此刻却清理得
净净的舌
,伸了出来,轻轻地、舔了舔自己同样被弄得有些红肿的嘴唇。
我用这个动作,向他无声地、炫耀着我的“战绩”,也展示着我的“臣服”。
“……优希……你……”
拓也看着我这副样子,喉咙里发出了仿佛被扼住了一样的、不
成句的音节。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调侃或命令的话语。
他松开我的脸,然后,猛地,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地、紧紧地,拥了他的怀中。
这个拥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它不再充满了那种急切的、想要占有的欲望。而是带着一种……充满了怜惜和珍视的、温柔的力道。
“……你真是个……笨蛋。”
他将脸埋在我的发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的颤抖。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那份刚刚还充斥着我全身的、屈辱和不甘的感觉,不知为何,竟然,被一种更加巨大的、名为“安心”的感觉,所取代了。
我们,就这样,在打烊后空无一的、冰冷的储物间里,拥抱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们两都慢慢平复下来。
“……衣服,都弄了。”
他松开我,看着我那件领歪斜、沾着
水的衬衫,眼神复杂地说道。
他伸出手,像一个耐心的丈夫,帮我整理好衣领,又用自己的袖,轻轻地、擦去了我脸上的泪痕。
“好了,我们回家吧。”
“……嗯。”
我点了点,转身去拿我的背包。我将手,伸进了制服马甲的
袋里,想去拿我的手机。
然后,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那里的东西。
那不是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
那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有一定厚度的……纸?
我愣住了。
我确定,我上班前,检查过袋,里面是空的。这张纸,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怀着一丝困惑,将那张纸,从袋里,拿了出来。拓也正在穿外套,并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小动作。
我借着储物间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
那是一张,从某种笔记本上,被完整撕下来的纸页。纸页的边缘,还带着撕下时留下的、整齐的虚线齿孔。
而纸页上,用着那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属于“她”的、娟秀的字体,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一整天的记。
【2024年6月5星期三雨】
今天,又对拓也撒谎了。
我说我身体不舒服,社团活动要请假,提前回家了。他很担心,还说要不要陪我去保健室。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劝走。
其实,我骗了他。
我去了那个指定的地方……又是那家在车站附近的高级酒店,楼下的咖啡厅。
他又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在桌子下面,他的手……一直……我好想尖叫,好想把桌子掀翻,但我不敢。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他明天,就让拓也从这个学校里,彻底消失。
我的身体好脏。
我觉得自己好脏。
可是,为了拓也,为了不让他那因为冲动而犯下的“错事”被发现,我只能忍耐。
对不起,拓也。
对不起。
……
……
我的指尖,捏着那张凭空出现的、属于过去的“记”,浑身,因为震惊而动弹不得。
这张纸……
它来自宇都宫。来自那本被我放在背包最处的、残缺的
记本。
但它现在,却出现在了东京。出现在了我的制服袋里。出现在了……我刚刚和拓也,进行了那样一场,极致的、充满了臣服与支配的亲密接触之后。
这……是超自然现象。
换做是过去的“结城佑树”,一定会认为自己是疯了,或者是在做梦。
但我现在,却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我自己的存在,我从一个男,变成了一个完美的
,这件事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超自然现象”。与之相比,一张纸的瞬间移动,似乎……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我不再去纠结这张记,是如何出现的。
我更在意的,是它上面所写的内容。
我将这张薄薄的、却又承载了千斤重量的纸片,重新展开,借着储物间昏暗的灯光,又一次,贪婪地、逐字逐句地,阅读着。
【2024年6月5星期三雨】
期,是高三的六月。这是被撕掉的那部分。
【今天,又对拓也撒谎了。】
【骗了他。我去了那个指定的地方……又是那家在车站附近的高级酒店,楼下的咖啡厅。】
“那个”,是谁?一个让“她”连名字都不敢写下来的
。
【他又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在桌子下面,他的手……我好想尖叫,好想把桌子掀翻,但我不敢。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他明天,就让拓也从这个学校消失。】
……胁迫。
“她”,在被用拓也的前途,作为要挟。
【
……为了不让他那因为冲动而犯下的“错事”被发现,我只能忍耐。】
拓也……犯下的“错事”?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是什么错事?难道,是那次在桥下,他为了救她,而把那个男
……打得太重了吗?
【我的身体好脏。我觉得自己好脏。可是为了拓也,我只能忍耐。对不起,拓也。对不起。】
最后那两句“对不起”,字迹因为用力,而有些陷,甚至微微划
了纸张的背面。我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她”,是在怎样一种巨大的痛苦、屈辱和自我厌恶中,写下这段文字的。
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母会说,她高三那年,“魂不守舍”、“眼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