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连衣裙的拉链重新拉好。将那件被他拿走的胸罩留下的空虚藏在衣服的最处。
然后,我转过身,像一个即将要走向自己葬礼的幽灵,一步一步地,走回了那个,充满了光与影的、喧闹的间。
我回到了那个巨大的圆柱形水槽前。
拓也,果然还站在那里。他看到我,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松了一气的、灿烂的笑容。
“优希!你回来啦!没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
“……嗯。”我低下不敢看他的眼睛,“洗手间……
有点多。”
“是吗?那我们继续逛吧!”他很自然地,又牵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而我的手,却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冰冷得,像一块石。
我们并肩走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胸那片,被他留下了“纪念品”的地方,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紧紧地,贴着我的皮肤。那份黏腻的、属于另一个男
的感觉,让我,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就在我们走到一个介绍着各种海生物的、光线幽暗的展区时。我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
‘看到你右前方,那个介绍着“大王具足虫”的展板了吗?’
‘到那个展板后面去。那里没有监控。’
我的心脏又一次被攥紧了。
“那个……拓也……”我的声音,又开始发抖,“我……我想去看看那个……”
“哦?大王具足虫?你对那种奇怪的生物也有兴趣啊?”他笑了起来,“好啊,那我们一起……”
“不!”我连忙,打断了他,“你、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我马上就回来!”
我再一次从他的身边逃开了。
我走到了那个,昏暗的、散发着一湿气味的展板后面。
高桥凉介,早已像一个等待着自己猎物的、耐心的捕食者,等在了那里。
这一次,他没有再多说任何废话。
他只是,对我露出了一个“该进行下一个游戏了”的微笑。
然后,他靠在墙上,拉开了自己的裤链。
他将他那根,早已因为等待和期待,而变得无比坚硬的,掏了出来。
然后,他指了指我。
又指了指,自己的“那里”。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的、却又无比丑陋的脸。
我缓缓地,跪了下去。
我的膝盖接触到冰冷的地面,耳边却能清晰地听到拓也那充满了阳光的、呼唤我的声音。他就在不远处,谈论着企鹅有多可。而我的嘴里却被迫接纳了这世界上最肮脏、最丑陋的东西。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被彻底地撕裂成了两半。
他将我,像一块用脏了的抹布,推开。
然后,他从袋里掏出了一根,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属于他自己的、卷曲的毛发。
他将那根,充满了侮辱意味的“证据”,放到了我的手心。
“把它放进你的钱包里。”他说,“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护身符吧。”
我,回到了拓也的身边。
“你怎么了?嘴怎么红红的?”他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摇着,“刚才不小心咬到了。”
我们,去看企鹅表演。
我们,去水族馆的咖啡厅,吃印着海豚图案的冰淇淋。
我们,像一对最普通、最甜蜜的侣一样,享受着这场属于我们的“约会”。
他将一大冰淇淋喂到我嘴边,我笑着张开嘴,用那张还残留着别
味道的嘴,去迎接他的甜蜜。他帮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吹
的衣领,指尖几乎就要碰到那片早已风
的、黏腻的
。他称赞我的钱包很可
,却不知道里面,正放着那个恶魔的‘护身符’。
我像一个最高明的、也最悲哀的演员,对着我最心的、唯一的观众上演着一出,名为“幸福”的、虚假的戏剧。
最后,我们来到了那个像宇宙一样的地方。
水母幻想大厅。
我看着那些在蓝色光里漂浮的水母,它们的身体是那么的透明,仿佛连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无法藏匿。我忽然好羡慕它们。我也好想变得那么透明,好想让拓也一眼就能看穿我所有的痛苦和肮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去包裹一个早已腐烂的内核。
“优希。”
拓也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充满了决心。
我转过看着他。
我看到,他那双总是充满了阳光的眼睛里,此刻正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名为“恋”的光芒。
他,要开了。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要将我从这个地狱里,拉出去。他要给我一个我梦寐以求的、充满了光与热的未来。
但是,我不能。
我配不上。
我这具,胸还沾着别
的、嘴里还残留着别
味道的、从里到外都已经被玷污的身体,怎么配得上他那份,像眼前这片
海一样,纯净、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
?
我不能,让他被我这个早已腐烂发臭的“垃圾”,所玷污。
于是,就在他,即将要说出那句话的前一秒。
我,先一步,对他,露出了一个,我这一生中,最灿烂、也最悲伤的微笑。
我用我那双早已被泪水浸满的、模糊的眼睛,看着他。
我用我那张刚刚才被迫吞下过世界上最污秽之物的、肮脏的嘴对他,说出了那句最残忍、也最温柔的话。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