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倪亦南瑟缩了一下,从他腿上逃去浴室。
坐在马桶上,长段文字登时蹦眼底。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是在哪里睡的,立刻给我回来!你现在真的越来越放肆了!你凌叔叔千方百计供你去一中读书,是为了让你钓男的吗?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做得出就别怪我讲得出!】
“......”
倪亦南搁下手机,望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耸着肩吸一
气,心脏怦怦跳。
过后回过神,发现字里行间中,温希很笃定她昨晚没在单羽潇家过夜。
回忆将她带去酒吧楼道的一幕幕,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心顿时窜起火,倪亦南点开凌恪的
像,直接删除。又将界面往下拉,零零散散看见单羽潇于师师的名字。
积攒了一夜的信息现在回起来挺费力,索都不回了。
昨夜来得突然,倪亦南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短袖很大,别别扭扭能当裙子,大概是沈迦宴的。
刚刚找手机时,瞥到沙发上她的衣服迭得很齐整,倪亦南赶紧换回去,闻到衣服上没有烟酒味,反有淡淡的洗衣
味,像他平
里身上的味道。
好香。
倪亦南提起衣领,放在鼻尖嗅了又嗅。
彼时,沈迦宴正在饭厅,将早餐一件一件从外卖袋码出来,见她兴致不高,一脸颓倦,他递去一杯温蜂蜜水。
“晕?”
倪亦南不接也不应,看也不看他一眼,沈迦宴把杯子搁去她手边,小指勾了勾她的。
“还疼不疼?”
倪亦南当即鼓脸瞪他。
沈迦宴用力揉她脑袋,揉到她炸毛:“傻了吗,睡一觉起来不会说话了?”
他磨掉筷子上的倒刺,然后摆了一份皮蛋瘦粥和一份泡蛋苕
在她面前,倪亦南选了后者。
“先填肚子,一会带你出去吃午饭。”
“......”倪亦南想了想,还是摇,“吃完这个我得回家了。”
沈迦宴用湿巾擦手,去捏她瘦削的腕骨,放在掌心摩挲。
“怎么了,你妈妈知道了?”
“......不知道吧,”倪亦南搅着碗里的,心猿意马道,“我也不知道。”
......
倪亦南没多待,吃完早饭就收拾着东西准备走,沈迦宴拎着车钥匙送她。
回富丽的路上,她明显更沉。
整个恹恹的,蜷在副驾一点动静也没有。沈迦宴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牵她,指腹抵开掌心划
她指缝。
车停在楼下,沈迦宴手有点事,从后座拎来书包放她腿上,让她自己上去。
倪亦南凝眉咬唇,坐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开:“......小狗在家吗?”
沈迦宴抬腕扫了眼表,应
该遛完了。
继而又瞅她一眼:“密码没变,你要想它了随时找它玩。”
倪亦南点,抱着书包下车,手被拉住。
她回。
沈迦宴凝她几秒,指腹轻摩她无名指指骨:“橱柜里面有密封的,你有空替我喂喂它。”
“好。”
47、碎
【你回家没?】
【阿姨怎么还在跟我打电话啊,我接都不敢接!】
【是不是露馅了,你赶紧跟我对对供,我咋说啊!】
手机电量亮起红灯,倪亦南回复单羽潇:【没事,你不用接。】
之后又陪沉渺渺玩了一会,玩到袋里传来震动,才慢吞吞下楼。
回避一上午的事,终归还是要面对,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一门之隔,却有窒息感。
门牌上的数字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探向她,死死揪住她的喉咙和心脏。
倪亦南咽水,打开门。
凌恪站在饭厅,手机举在耳边,看到她的那一刹,他挂掉电话走来。而他后面,温希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等下阿姨问你什么,全部否认,态度好一点。”
他挡去视线,声音很小。而倪亦南未看他一眼,面无表擦肩。
“你给我过来。电话电话不接,微信微信不回,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把你妈当傻子哄!你昨晚到底在哪过夜的!”
客厅与饭厅的衔接处,靠墙放着一盆颜色翠绿的背竹,倪亦南停在绿叶旁。
“手机没电关机了。”
“一整天都不知道充电吗?你昨晚在哪睡的?你不要我现在,当着你的面,给单羽潇父母打电话,不要让大家脸上都难看!”
“你不是已经认定我和男的出去鬼混了么。你打好了。”
“我在等你解释,你什么态度?”温希怒气填胸,指她,“我发现你自从转学之后胆子越来越肥,说一句顶叁句你跟谁学的?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要我解释吗。”倪亦南垂下眼,缓慢地扯了扯唇,呈现出来的只有牵强没有笑意,“他一回来我就得卷铺盖让位,这个家没我的位置,我睡在哪睡在谁家,妈妈你真的关心吗。”
“现在在谈你的事!你回来之前你哥还叮嘱我,让我跟你就事论事声音轻一点。你呢,夹枪带影
你哥,你哥怎么对你的,你又怎么对你哥的?”
你哥怎么对你的,你又怎么对你
哥的......
这个句式用在此简直荒谬至极,藏在校服袋里的手指渐渐攥紧,倪亦南的声线终于有了一丝颤动。
“我扇了他一耳光,穿上衣服跑出房间,我要报警告他强被你拦下,反质问我知不知廉耻,让我大半夜不要没事找事。”
“我是这么对他的。”
倪亦南用一双澄净清澈、黑白分明的眸,去看温希憎淆杂、逐年疲惫的脸。
“妈妈,你想再听一次他是怎么对我的吗?”
“是我做了错事,那晚我真的——”
“——真的喝多了。”倪亦南接过凌恪重复无数遍的借,讥诮一笑,“你平时喝多了也会去大街上强
别
吗?”
“那不是强。”她侧身对着他,连正眼都不愿瞧他,凌恪想去触碰,“对不起,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的感
......”
刚刚有一刹,倪亦南真的在温希脸上寻到了愧疚之色,却不知为什么在凌恪开之后,一切就又变了。
原就浅层的愧疚加倍转变成愤怒,倪亦南看见她面目狰狞地指向自己,咬牙切齿如同面对仇。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倪亦南。都是别的错!你就一点错没有!跟你那死爹一模一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倏然一掌拍上茶几,地板都跟着震颤。
倪亦南心脏也抖了一下,便见她拿起茶几上的白纸,用力往她脸上扬去。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不是你!”
纸张翻折,声响清脆。
锋利的边角割下颌一侧,刹时有血珠冲
肌理冒出来,鲜红往下淌。
......
你为什么还要画?
只是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