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没吃晚饭,早上又睡过了……老师讲了什么我全都没听进去,我就盯着你记笔记呢。”她嘟着嘴趴在林初夏的桌上,整个
像一只趴在阳光里的猫。
林初夏合上笔记本,瞥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正常点。”
“我这不是靠你养活嘛。”舒清梨故作可怜,“走走走,我们去吃甜品。我请客。”
“又请客?”林
初夏蹙眉。
“我爸卡里又给我打了生活费呀。吃个冰淇淋不过分吧?”她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
林初夏沉默半秒,点了点。
她知道清梨每次请她吃饭,嘴上说得轻巧,其实是变相接济她。
虽然林初夏并不喜欢欠,但对于舒清梨,她心里始终存着某种感激——不是施舍式的恩
,而是一种源于温柔的照顾。
两一同走出教学楼,阳光洒在二
的肩
。
一个冷色调如夜间月光,一个暖色调如午后落。
她们并肩走在一起,路过的同学纷纷回,或窃窃私语,或目光惊艳。
“诶你发现没,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有盯着我们看。”
“是你太惹眼了。”林初夏平淡回应。
“哪有,我长得还没你高,气质也不如你。”舒清梨挽住她胳膊,嘟起嘴,“你那种清冷风,我一辈子也学不来。”
林初夏微微摇,不语。
从教学楼前往校门的路上,两一路引来无数目光。
林初夏那种近乎薄荷气息般的冷淡气质,让不敢靠近,却忍不住频频回
。
而舒清梨则如春风拂面,让心生好感,不自觉想要靠近。
林初夏不喜欢被注视,脚步总快过几分;舒清梨却习惯了被注目,甚至偶尔还会挥手打趣那些偷看她的男生。
“你不觉得这些男生很没礼貌吗?”林初夏皱眉。
“哪有啦,我觉得还挺可的。”舒清梨轻笑,“你太敏感了。”
“我不是敏感,是不喜欢被当猎物。”林初夏语气平淡。
“你是猎物?那我是什么?”舒清梨笑得一脸无辜,“软糖?”
“你是自动跳进陷阱里的软糖。”
她们的对话轻松又常,像是现实中最自然不过的朋友
谈,却也从中流露出两
截然不同的生活底色。
一个如冰,一个如蜜。
她们都是美丽的,却因格与成长路径的不同,注定只能以各自的方式在这个世界里前行。
市西郊的黄昏来得格外沉重,天空仿佛被浸过煤灰的脏布,压低到城市上空。
余晖在天际拖曳成铁锈色,沿着废弃铁轨延伸至远方的荒地,像被遗忘的过去仍在静默中腐烂。
一辆黑色旧面包车咔哒一声在铁轨尽停住,发动机低吼几声后嘎然而止。
车身锈迹斑斑
,左后像是瘸了一样倾斜地陷进泥里,整个车体如一
沉眠的兽。
车门“哐当”一声猛地滑开,为首跳下的是阿邢。
他身形不高,穿着一件颜色艳俗、版型却剪裁致的
牌卫衣,脖子上挂着一串夸张的假金链。
他染着灰绿色短发,鬓角剃得极短,显出瘦的面颊和一双带着疲惫又狠辣的眼。
他的面孔年轻却早已写满风霜,眼神郁又桀骜,仿佛早已习惯与黑夜打
道,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嚼着
香糖的下
一颤一颤。
“快点,都别磨蹭。”他吼了一声,后面立刻跳下三四个打扮怪异的小混混。
一个穿着旧机车皮衣的瘦子扛着球
,脸上贴着纱布;另一个
发染得像火
一样鲜红,戴着劣质墨镜,即使天已昏暗;还有个矮壮的,穿迷彩裤,一手提着塑料袋,袋子鼓鼓的,里面是数十包小包装的劣质冰毒。
他们走进一处废弃的厂房,铁皮墙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空气里混着湿霉味与旧机油的刺鼻气息。
厂房里坐着几名衣衫褴褛的青年,面色蜡黄,嘴唇发白,眼神空。
一个生蜷缩在角落里,披着男款旧外套,腿上青紫斑驳,一看就是刚被“飞”过的模样。
阿邢抬手拍了三下:“都醒醒。货送完没?”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孩赶紧起身:“阿哥,南巷的送完了,东边还有两个点。”
“快点弄。”他点燃烟,朝那瘦子递过去,“豹子,你去东边,把这批走完。别掉包,别怂。”
豹子双手接过袋子,脸色一白,却不敢吭声,只是点如捣蒜:“我记住了。”
“你补一次货都比别慢。再慢一回,割你一根手指。”阿邢轻描淡写,语气却毫无温度。
他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往后缩了缩。
“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少年名叫阿豪,十七八岁,眼神闪烁:“阿哥,我、我今天真没偷。”
“我问你偷没偷了吗?”阿邢一脚踹在他腿上,阿豪痛呼一声跪下。
“你上回说,那个工地的老家伙,是不是叫林建民?”阿邢吐出一浓烟,“他闺
是不是也在咱这地界上的大学里?”
阿豪捂着腿:“是、是她。我见过,一起的还有个长得甜甜的的,俩
并排走的。”
“嗯。”阿邢捏了捏下,目光发亮,“有意思。那老东西还记得吗?白天挡过我
们生意,还当着工面抬高嗓门,装正义。”
“是啊,那天他差点打我。”旁边一个混混说道。
“打你?”阿邢慢慢笑起来,烟在指缝颤抖,“打你他能出气,动他儿我们才出气。”
“她长得是真净……”火
笑嘻嘻地说,“就那种……让
想摸一摸的感觉。”
“行了。”阿邢挥了挥手,“今晚别动手,吓她一下。明天就传开——谁敢管咱们事,家都得出事。”
混混们齐声应下。
阿邢转身对豹子道:“回去路上,先去工地溜一圈,把那群劳工的钱再收一遍。记住,敢说一个‘不’字,砸饭桶。”
他们在市的西工地周围横行已久,专靠收“保护费”敛财。
劳工月薪本就微薄,被他们敲上一笔,几乎连泡面都吃不起。
敢抵抗的不是被打断手脚,就是被赶出工地,连工也不敢得罪他们。
“妈的,那林建民,还敢说我们黑……”迷彩裤冷笑,“他不知道,是咱哥几个不在,这些连命都活不下去。”
他们嘻嘻哈哈笑着,像一群被夜色滋养的秃鹫。
面包车再次发动,沉沉驶出废铁轨边的荒地。
而此时此刻,城市另一端,林初夏正和舒清梨一边走在校园外的街道上,一边聊着刚刚吃下的莓慕斯,对即将
近的危险毫不知
。
夜色渐沉,城市霓虹次第亮起。
阿邢坐在副驾驶,手指敲着腿,眼睛眯成一条缝。
车厢内飘着廉价香水和烟味混合出的浊气。
后座的小混混一边调侃刚才那群“飞”过的青年,一边大声放着音乐。
“阿邢哥,那丫在哪个学院?咱进去不方便吧?”
“别急。”阿邢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微信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