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意与……担忧。
“……剑行……”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选择第一条路,沦为废,从此相拥相守,却再也无法守护彼此。
那样的“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异?
选择第二条路,被逐出师门,成为一对被魔气彻底控制的、只知合的魔
。
那样的“自由”,比死还要更加痛苦。
我和烟儿只是凡,不可能不怕死。
我们都听到了离恨门考验失败的残酷结局,那样的死法,比任何刀砍斧劈都更加屈辱,更加绝望。
然而,我们更怕庸碌一生,更怕堕魔道!我们不能接受被豢养一生的平凡,更不能接受被魔气侵蚀,最终沦为只知
的魔
,残害良善。
那样的结局,比死亡更可怕,是对我们所坚守的道义,对我们所拥有的最大的亵渎。
我们早已无路可退。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
那里面,所有的挣扎与恐惧都已消失,
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如同死水般的平静。
我看着她,看着我此生唯一的光。
“烟儿,”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信你。”
“我也信你,剑行。”她在我怀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带着一丝哭腔的鼻音,“……从在那山里就开始,永不怀疑了。”
我们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牵着彼此的手,走到了那道普通木门之前。
也正是在这时,师母冷月再次起身。
“……孩子们,想必你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在进去之前,妈妈还有最后几句话,要嘱咐你们。”
“第一……绝不能相信‘离恨门’。”
“……它的恶意,很,很浓。它会用你们内心最
处的恐惧,来构筑幻境;它会用你们内心最
处的欲望,来蛊惑你们的心神。”
“……所以,无论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千万要记住……”
“……除了你们本的存在,一切都是假的。”
“……就当是为了对方……相信你们自己,更要相信你们之间的。”
冷月又伸出素手,在我和离恨烟的额上各自点了一下。
“……第二,……【离恨回】也并非一点
味不留。我和你们师父作为上一次考验的成功者,会为你们各留下一缕神识。”
“……若你们真的遇到了,足以将你们彻底绝境、无法化解的死局……”
“……那这缕神识,便会助你们一次。”
“……但是,”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无比的坚定,“……只有一次!”
“……而且,你们的师傅,由于某种原因,无法亲自相助,若是你们看到一名身着黑白相间衣物的……不要担心,她便是他留下的那抹神识……”
身着黑白相间衣物的……
我记下了……
让楼主无法留下神识的原因是什么?
“第三,”她看着我们,那张凝重的俏脸上,突然又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门内,千万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即使你们在【离恨回】中毁灭世界也好……滥杀无辜也罢……”
“……只要,你们是为了彼此……只要,你们还没被它‘惩罚’……”
“……那就大胆地做下去!”
“……在幻境之中犯下什么罪孽,都别在乎!那会害死你们的
!”
我们听完师母一言。
这门,竟如此霸道……
师母也很霸道啊……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
离恨烟亦然。
我们正欲开,却被师母打断。
“只要她们不违离恨楼清规,便不必担心她们四。”
“离恨楼自会关照她们,以及那个孩子。”
似是怕我们不放心,她又补上一句:
“这是我的承诺。”
她撩起自己的发,为我们作“临终关怀”:
“最后一点……【离恨回】有五场试炼。若是你们能活着出来,时间自然会
转五年。五年之后,虽然万物皆变,但终究不是桑海沧田。师父师母,会在门外,等你们回来……”
“到那时,便给你们办一场世间最轰轰烈烈的大婚仪式,让全天下的宗门,都来观礼!”
师母言罢,看了一眼依然运功的鲁聃,便不再言语,将最后的时间给了我们。
我们四目相对。
五年时间,不短也不长,但终归将是我们相遇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离。
她轻轻在我的胸膛上点了一下。
“听到没……我们还要一生一世……可别辜负了离恨烟……”
我则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最后的诀别,是一句灵魂低语。
“到了那时,我要你穿着嫁衣,为我李邵敞开胸怀,吹箫鸣笛……”
她在我怀里依偎得更紧,显然是已经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坏蛋……到了那时,烟儿都依你……”
为了那场婚礼,我们也该走进去了。
我们缓缓地松开了彼此那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的手。
“李邵,五年后见。”
“离恨烟,五年后见。”
我们毅然决然地,向着那沉的黑暗,迈出了此生最艰难的一步。
我们踏了离恨门。
“嗡——!”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震彻整个山巅。
古朴的木门在我们踏的瞬间,猛地向内收缩,然后轰然关闭,将我们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我和烟儿的身体,被一强大的力量所包裹。
那力量带着极致的扭曲,将我们彼此推开,瞬间剥离。
我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感到身体被撕裂,意识被拉
扯。
当我再次能够视物时,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完全陌生的空间。
这里并非琅琊山山顶,也不是任何我所熟悉的场景。
四周是无尽翻涌的灰雾,脚下没有实地,身体也感受不到重量,仿佛悬浮于冰冷的星海处。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混沌与虚无,只有我孤身一
。
那扇离恨门,此刻在我身后若隐若现,散发着幽的光芒,仿佛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掌心那属于她的温度已经消散,耳边只剩下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这绝对的寂静与孤独,几乎要将疯。
而烟儿,我最的烟儿,她此刻又在哪里?我们被门所彻底隔绝,独自接受考验。
我和烟儿看到的景象,各不相同。
//门外,鲁聃和冷月站起身来,默默注视着【离恨回】消失。//
琅琊山巅,死寂无声。
那道古朴的木门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先前被它吞噬掉所有光线与云雾的虚空,此刻正被凛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