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辞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几分哀求:“文元!你能不能别说了!我都说了,我们不分手好吗?”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在张文元和我之间来回闪烁,像是怕张文元下一秒说出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话。
张文元却完全无视了纪南辞,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不安的执着,继续说道:“夏禹,之前南辞已经把赵希妍满足不了你的事
告诉我了。既然赵希妍不行,那……你觉得南辞能不能?”
轰隆!
我感觉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劈得我外焦里,目瞪
呆。旁边的江琉璃也嘴
张得能塞下一个
蛋,半天都合不拢。我们俩惊骇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四个大字——东窗事发!
张文元说这种话,绝对是东窗事发了!
昨天的事,我敢用脑袋担保,只有江琉璃知道!难道是她嘴贱,跑去跟张文元告密了?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还指望着靠这事要
挟我“转正”吗?
我飞快地瞥了江琉璃一眼,她像是读懂了我的眼神,吓得连连摇,压低声音用气声挤出一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她?那张文元是怎么知道的?!这家伙现在这架势,摆明了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强压下心里的慌,决定继续装傻充愣。我皱起眉
,装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
,语气尽量轻松:“张文元,你在说什么
七八糟的?什么满足不满足?我现在的
朋友是江琉璃,要满足我也是她的事,关纪南辞什么事?”
江琉璃的求生欲瞬间拉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猛地点
,像是小
啄米。她乘机一把死死牵住我的手,身体几乎贴在我胳膊上,急切地附和:“对对对!张文元你别瞎说了!我才是夏禹的
朋友!”她的声音有点抖,手心全是冷汗。
纪南辞终于忍不住了,低垂的猛地抬起,用一种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开
:“夏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文元他身体有些毛病,他……他想撮合我们俩,想给我……找个好去处。”
好去处?我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我只能强颜欢笑,继续装傻:“纪南辞是你的
朋友,又不是古代的丫鬟,怎么还找个好去处来了?我们得尊重
的个
意愿嘛。”
“我看得出来,南辞对你挺有好感的。”张文元说这话时,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他转,用一种温柔得令
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纪南辞,问道:“是吧?”
我看着张文元,他的眼神看向纪南辞,那眼神很复杂,不像是一个男朋友看友,反而……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期待和审视,像是一个收藏家在向别
展示自己最珍贵的藏品,既骄傲又希望得到别
的赞叹,甚至……希望别
能把藏品抢走,以证明其价值。
纪南辞的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绪。她的眼神复杂地扫了我一眼,带着几分羞愤、几分心虚,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她一句话也没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低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张文元的目光又转向我和江琉璃。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却像是能看穿一切。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这一切了然于胸,甚至……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诡异的气氛。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地喝了水,像是完全不急着打
这让
窒息的沉默。
我心虚得要命,感觉后背都在冒冷汗。我拼命回忆昨天的事,确定除了江琉璃,没知道我和纪南辞的事
。可张文元这副样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他到底是单纯想撮合我和纪南辞,还是在故意试探,准备秋后算账?又或者说,他有什么心理疾病,在发疯吗?
江琉璃也好不到哪去。她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手心湿漉漉的,显然吓得不轻。她的眼神在我和张文元之间来回飘,像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牵连进去。她不时地咬着下唇,身体微微缩着,像是恨不得立刻从这张桌子上消失。
一时间,饭桌上陷死一般的寂静。四个
各怀鬼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
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筷子没
动,菜没
吃,连服务员路过都感觉到了这桌的诡异气氛,远远地绕开了。
十七
这顿饭吃得坐立难安。
张文元后续没再说什么撮合我和纪南辞的疯话,但四个都食不知味,只是象征
地动了几下筷子。
我随便扒拉了几饭,便再也坐不住了。我主动拉起江琉璃的手,对另外两
说道:“我们吃饱了,先走了。”
江琉璃被我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配合地点了点,跟着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令
窒息的会场。
走出会场,傍晚的凉风吹在脸上,才让我感觉活了过来。江琉璃不满地撅起了她那樱桃般的小嘴,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喂!我还没吃饱呢!你得再带我去吃点别的好吃的,顺便,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点了点,看了看天色。
我带着江琉璃穿过喧闹的校园主道,拐进了一条条僻静的林荫小路。七拐八绕,走了将近两公里,江琉璃那双穿着小皮鞋的脚早就吃不消了。她气喘吁吁地跟在我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道:“夏禹!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快到了。”我回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前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巷
,“就在里面,江北市最好吃的面馆。”
走进小巷,一家挂着“路边面馆”招牌的、看起来有些年的小店出现在眼前。一个围着白色围裙、
发花白的老板正坐在门
的小板凳上抽着旱烟。他看见我,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熟络地朝我点了点
,用带着浓重地方
音的普通话说道:“夏小哥,又带
朋友来吃面啦?”
他的目光落在江琉璃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再吱声。
我点了两碗招牌的牛面,老板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后厨。江琉璃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问道:“夏禹,你跟这老板很熟啊?”
“嗯,以前经常带赵希妍来吃。”我实话实说。
“哼!”江琉璃立刻吃醋了,伸出小拳在我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两下,“以后只准带我一个
来吃!听见没!”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转正再说吧。”我笑着躲开她的拳。
嬉闹过后,我收敛起笑容,严肃地看着江琉璃,质问道:“江琉璃,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张文元的事,真的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绝对不是我!”江琉璃赶紧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摆手,“我发誓!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生儿子是眼被捅烂的漏屎男同。”
看她如此认真,我信了七八分。她也皱起秀气的眉,分析道:“我觉得吧,张文元这个
,本来就有点不太正常。院里以前班委大会有过几次
集,就感觉他这个
怪怪的。”
我也点了点,
有同感:“确实不太正常。我以前也和他有些
集,外
都以为他是个阳光开朗的现充,但真正接触了才会发现,他这个
其实有点像网上那些心智不成熟的网左,思想很容易极端化。又有点像那种自命不凡、伤春悲秋的文艺青年,就像……就像龙族的作者杨治一样。”
“噗嗤——”江琉璃被我的比喻逗得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