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轻愁,显得那么落寞、无力,她的内心世界为何总是如此压抑、灰暗?为何
不能象他一样,活得阳光快乐一些?
每次瞧她如此模样,他总是很心疼。现在他已经知道,她是有渴望、有梦想
的,可为何总是不肯说出来?她应该知道,无论她想要什么,他也一定会给她的!
她一心希望他活得快乐幸福,可她知道么?他对她也是一样的呀!唉,无论如何,
和她在一起是如此宁静、平和,没有面对大姊时那么大的压力。
当然,随着阅历越来越,就像他对丽儿说过的那样,快乐,不是自己可以
选择的,生,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她即便提出某种要求,他违心地勉强答应了,
她难道就能得到快乐么?或许不说,有时更好些?
说起丽儿妹妹,他到现在还在后悔,自己为何如此没有原则?兄妹之演变
得如此暧昧,实非他之所愿。
这些无论是谁出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舍命维护。
然而无论是大姊、北风姊姊还是丽儿妹妹,亲昵得就像姊妹,对于更进一步的亲
密关系他总是下意识地有所抵触,不知是否出于动物避免近亲繁衍的本能?尽管
他和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相比而言,他更想守在灵缇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洗衣、做饭、绣花、
收拾房间,也是一件赏心悦事,唉,也不能啥事儿都让她一个做,他以后也该
帮帮她,就像这位可亲可敬的老大爷一样。晓虹的话,似乎没说错,她的那双眼
睛真的可以看穿心,甚至别
藏内心
处的世界……
灵缇说若是遇上危险便去凤吟宫找她,不知现在还算不算数呢?
他就这样装病卧床一天,窝在屋里没敢出门,躺得久了,睡也睡不着,脑子
里诸般杂念纷至沓来……
到得黄昏时分,眼见官军已陆续撤走,他在床上躺到亥时,才留下一张纸条
和一锭银子,偷偷溜出门。他应该和老家告别的,可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老
大爷会把没熬完的药放进他的包袱,老太太也一定会叫他等会儿,煮几个热乎乎
的蛋硬塞到他手上,叮嘱他路上饿了记得吃,他不想欠下太多的
债。
走出数十丈外,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座隐在黑暗中的农舍,若有暇,
他会来看看这两位老家,但愿老太太所说的那位本儿大哥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别让年迈的父母失望。
心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在这样一个地方和她相伴,或许挺不错?一时间神
游物外,呆呆凝立半晌,他才转身而去,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趁黑摸向吟啸
山庄方向。
目一片残垣断壁,偌大一座吟啸山庄,已被官军烧得面目全非!他不由得
焦急万分,不知乾娘和北风姊姊她们怎样了?大姊眼下到底在何处?山庄既被攻
陷,也不知大伙儿安全撤走没有?又该到何处去找她们呢?
这些问题,他全都找不到任何答案,只好在瓦砾堆之间四处,或许能找
到一些蛛丝马迹吧?
心念未已,他忽然心生警兆,暗中潜伏有,而且不止一个!
这是一种灵识感应!这些子以来,他的武功暂且不说,轻功和灵识感应却
是突飞猛进!
是敌是友?卫队众
应该都认得他,如此潜伏不出、鬼鬼祟祟,该是敌
!
他不动声色,装作一无所知,继续向前缓缓踱步,暗中瞅准数十丈外,一处
松林掩映下显得十分幽暗的院墙废墟角落,他慢慢走了过去,装作小解的样子,
猛然发力往暗处疾掠而去!
与此同时,身后果然传来「嗖嗖嗖」的衣袂飘风之声!不用他也能听出,
至少有五向他扑来!
他提足功力左冲右突,凭借不俗轻功,在废墟之中的处处暗影里,和追来之
大捉迷藏。那些烧塌的房屋下留有不少大大的缝隙,到处都可以藏身。当然他
流连不去另有目的,想看看尸体多不多。虽然他对夫及
卫队很有信心,绝对
不信会被官军围堵在这里面被活活烧死,可是不进来仔细看看,他终究无法放心!
在里面猫捉老鼠般折腾了两刻多钟,他也没见到一具尸体,更加坚定了自己
的判断,卫队应该是全身而退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觉现身的黑衣
越来
越多,眼下至少已有二十来个,正四处他。
此刻他藏身于一个尚未完全烧塌的火炕之下,大气也不敢出。他在添柴的灶
孔上塞上些砖,从外面看上去就跟一堆废墟没啥差别,很难被
发现,他刚才
就是从这个灶孔钻进来的。
他通过砖之间的缝隙向外张望着,并不时侧耳倾听。
黝暗星光下,但见一个身穿绣衣,领上带黄边纹饰的中年
在十多个绣衣
的簇拥下匆匆而来,远远地问道:「你们这么多
,怎么竟把一个
给追丢了?
还没找到么?」
一个黑衣迎上前答道:「李大
,那小子轻功不俗,简直像泥鳅一般滑溜
无比,往往追着追着就不知藏到哪儿去了。等咱们渐渐到他藏身之处,他忽然
又像灵猫一般窜出十多丈外,实在不好……」
黄边绣衣打断他的话
,不悦地道:「不用说了,统领已派来不少
手,
咱们只需将这片废墟团团围住,待天亮后再慢慢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
挖出来!」言罢带兀自往对面走去,那些黑衣
也尾随其后。
无月心中不禁大感忧虑,看李大那身装束,分明是绣衣阁的
,若真如李
大所说,来上大批
马围住此地,任他轻功再高,时间拖长了也很难脱身!
他江湖经验不足,须知偌大一个山庄,要想团团包围需要多少马?即便把
已经撤走的官军再调来,那得需要多长时间?何况就为了逮住一,值得
如此兴师动众么?
眼见黑衣渐渐到别处,他的心顿时猛跳起来,已下定决心尽快离开此
地!
他悄悄地取出那些砖,重新露出
,颇为费力地偷偷钻出,然后猫着腰,
借残垣断壁的掩护,蹑手蹑脚地向庄外潜去。
他身形如狸猫一般轻灵,生怕踩到瓦之类杂物发出声响,走得异常小心,
每步都是轻轻地踩下,待踩实了再换脚,加上每走几步便得看准下一处可容隐蔽
的断壁,足足半刻钟之后,才走出数十丈,不过离残缺不全的东墙也不远了。
又到了一处墙角,他刚隐暗影中,眼前倏地光华大盛!一柄长剑闪着寒光,
疾如电光火石般直刺他胸前!
怕反光亮,他并未拔出弯刀,此刻猝不及防,已来不及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