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受怒匪熏陶，早视朝廷为大敌，憎恨之心，由来已久，如此不服管束之
，何不早
杀却，永除后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听得一声佛号，少林高僧中转出了一，正是灵玄，只见他合十道：“众位施主，此事万万不可，咱们是，灾民也是，岂能无端杀却？”
众宾客大半是侠义中，纷纷高声叫好，那西门嵩便也从善如流，嘻嘻笑道：“大师此言有理！阿，看您这幅好心肠，想来是要普度众生吧？我看不如这样，在下明便上西北帮您吆喝去，就说你们少林寺要广开大门，接济天下灾民，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灾民不是一个，不是两个，而是数之不清的亿万众生，倘使冲上了少室山，怕连寺庙都要给压垮了。听得此言，灵玄自是面色大变，西门嵩嘿嘿笑道：“怎么？不肯了吗？”说到此处，忽地双眼圆睁，
大骂，“不肯呐就少来装慈悲！假惺惺！嫌我胡
杀了吧？看看你自己，满慈悲佛法，镇说要渡化苍生，结果渡化了谁？还不是渡化了你自己！少林群秃，一个个道貌岸然，，吃的油光满面，比我还胖个几分，都给我滚了！”
这灵玄是真正的得到高僧，听得对方言之成理，竟未反唇相讥，反而还低下
去，露出愧疚之色，一旁灵音更是低声念佛，无言以对。西门嵩哈哈大笑，颇见得意，又道：“马大，别理这帮伪君子了，倒是后来呢？地方县官可有下令开杀了？”
“当然，……”马杰像是给说服了，低声道：“这批灾民在省境内又偷又抢，闹得治下县官们当然也不会客气。下手轻的以威武棍伺候，下手重的调出团练，一个一个杀，一群一群杀……不只沁州、泽州，十几处县官都开杀了……”西门嵩狞笑道：“没错，遣送会籍太麻烦了，一刀下去，
净利落，那才叫永诀后患。那现下灾民呢？可曾给杀净了么？”
“那倒没有……”马尚书摇叹息：“这些好胆小，才杀了一个，他们就哭了，杀了两个，他们就全数逃了……”西门嵩皱眉道：“逃了？他们还能逃到哪儿？”
马杰缓缓回望，手指后转，定在照壁上地图上的一处地方，众仰急看，不觉啊了一声，齐声道：“霸州？”
“是，就是霸州。”马杰叹道：“县官们下手越残忍，他们聚合的越快，……本还有迟疑幻想的，慢慢的也都懂了，在天下眼中，他们压根儿就不是，这世上根本没理会他们，也没会施舍他们，他们唯一的依靠，便是彼此。他们一个又一个逃到了霸州，在那儿……他们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哭诉着彼此的遭遇……慢慢的，他们的心思转了，神色也变了，最后……他们不再哭了，反而都笑了……”
西门嵩颤声道：“笑了？他们……他们笑什么”马杰轻轻得道：“反了，所以都笑了，他们在霸州发现了一件事，原来他们数之多，比朝廷官差还多，势力之大，比朝廷兵马更大，，只要能紧紧团结在一块儿，天下便再也无能为难他们！欺侮他们！践踏他们！现下他们已然聚合为举世间第一大势力，全面反扑而来！”
啊啊啊！众高手大吃一惊，全数跳了起来，但见吕应裳面色剧变，元易强作镇定，郁丹枫则是仰面望天，只听西门嵩急忙问道：“那……那朝廷呢？没调兵马过去镇压么？”马杰原本甚是激动，听得此言，便又静默下来，道：“三天前勤王军接获消息，已然整队进发，开往霸州。”
听得勤王军开拔出征，众稍觉心安，低声问道：“事敕平了么？”
“午夜时分……保定城传来急报！”一名兵部文员手握战报，上前朗读：“勤王军全线失守，已朝京师方位败退！预定天亮之前，千万饿鬼便会包围北京！”
“我的妈呀！”全场高手大惊失色，一齐向后退开，一时间到处都是牙关颤抖之声，都在呼吸吐纳，都想藉着内功镇定自己，却无法压住骨里的那
寒意。
蚱蜢一旦变化为蝗虫，其势至大，岂止鲤鱼越龙门而已？纵使满天神佛降临，怕也难以尽挡，想起西北民变频传，惊慌失措，西门嵩颤声道：“马大，你今夜召集我等，究竟是想……”
“蝗虫起飞之前，必有一只向导离众高飞！马杰抱住随琥，奋然起身，他手指上通缉榜文，咬牙道：“只消这只向导一死，剩下的没带领，不知天南地北，不知天高地厚，纵使数目再多，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岂足为患？”
众呆呆听着，浑不知“向导”二字所指为何，一旁旗手卫都统立时上前，厉声道：“各位听了，今夜朝廷召集汝等，便是为扑杀这只向导而来！此是钦命要犯，业已逃脱十二年！列位一会儿见了有戴斗笠的、戴大氅的，务必将之拦下，详查来是否有此二处异状……”说着提起朱砂笔，转向墙上的三张通缉榜，自朝逃犯图影写了几笔，只见那斗笠上赫然多了一个“罪”字，一旁洪捕也给斗笠形添上了两只手，另画了右脚，却迟迟不给左脚。
跛者！瞬息之间，全场哗然，只见海川子苦笑，三棍杰傻笑，吕应裳笑，都知一条老命要断送在此了。
“侠客们，为国为民的时刻到了！”众法司差齐声呐喊：“无论谁能除掉此，官封千户，赏银万两，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请诸位大侠以天下万民为念！务必诛杀此贼！”
满场高手都呆了，看蝗虫群飞越关山万里，原来靠的便是这只“向导”，也难怪之前官差打死也不说此的名号，若是风一漏，全场逃的逃，跑的跑，哪还留得住？
全场官差士气沸腾，洪捕更在那儿大声喝令：“诸位英豪！红螺寺传来消息，已有百姓目击此现身……为求搜出他的行踪，咱们一会儿兵分三路，第一路由北向南，第二路由南向北，搜查全北京……路上若遇可疑物，便以烟火为号……”
正说得兴高采烈，却听群里传来一声断喝：“且慢！”
洪捕凝目去看，却见说话之满白发，体魄长大，宛如鹤立
群，却是宋公迈出来了。听他朗声道：“马大，你想调派我等追捕逃犯，老夫任凭差遣，绝无一字怨言，只是老夫想问你一句，您今晚动手前，可曾知会了伍大都督？”
伍定远的名号一出，众侠客士气大振：“是啊！马大，伍爵爷呢？他今晚会过来么？”
马杰摇道：“对不住了，伍爵爷不在北京。”众啊了一声，全都愣住了，宋公迈皱眉道：“他……他去了哪儿？”马杰把手指往军机图上一指，定在了一处地方，众错愕道：“他……他也去了霸州？”
图纸上密密麻麻，全是红，已将霸州一地染为血红，马杰不必多加一字解说，却等于说尽了千言万语，良久良久，听他轻轻问道：“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众面面相觑，全都呆了，高天威也怕了起来，颤声道：“等等，伍老弟走了，那……那内阁诸臣呢？你……你要搜索全京，应该向上禀报一声吧？”
“上？”马杰听得说话，却已笑了起来，反问道：“上？什么上？”高天威有些慌了，忙道：“首辅大学士啊，东厂总管啊……这些官职都比你大，你……
你都不必知会他们么？”
马杰虽是兵部尚书，却还未曾
阁，朝廷里排在他上的至少还有七八个，他笑了笑，随手招来一名随从，问道：“咱们的首辅大呢？今晚会过来么？”那随从道：“何大喝醉了酒，卑职虽已府通报，却还是唤他不醒。”马杰了，微笑道：“何大醉眼朦胧，那东厂总管呢？他老家现在何处？”那随从道：“东厂房总管今夜忽离红螺寺，无知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