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滥调……”倒了一杯酒，送到西
门嵩嘴边，道：“这杯酒是敬你的。下一杯呢……”握住了板斧，森然道：“便要喝罚酒。”看这张胖子好生厉害，模样既凶狠、又老练，不知杀过多少
，直吓得众渔夫微微发抖。阿秀自也是暗暗惊叹：“这张胖子好厉害，定是绝世高手了。”为刀俎，我为鱼
，张胖子要动兵戈了，对过官差却是心有旁骛，视若无睹。那西门嵩倒也不怕，只摇了摇折扇，道：“老弟，别欺侮老家，你们也晓得我西门嵩的规矩，要我开
不难……”霍公子道：“就怕价钱不对。”把手一抛，扔出了一只金元宝，至少重达五十两。众惊呼出声，才知霍天龙家境富裕，那阿秀先前早就听过这群说话，已知霍天龙是个要名的，对黄金不屑一顾，出手自然豪迈。众催促道：“西门嵩，说吧。那厮究竟怎么了？”眼看西门嵩动也不动，景舵主哼了一声，便也扔出一只金元宝，道：“西门先生，如此够了么？”看这西门嵩原来是个包打听，当是卖消息维生的，先前刻意把话说得大声，当是要招揽生意了。他摇了摇折扇，嘴角微斜，仍无言语之意，想来还要众追加银两。忽然后脑勺一痛，来了一柄火枪，只听霍天龙附耳道：“说。”
西门嵩强笑道：“也罢，在下听说了，那厮……那厮昨晚现身万福楼，遭围攻，已然身受重伤，午时前都动弹不得……”张胖子呸了一声：“鬼话。”正要
大骂，却让霍公子拦住了，道：“等等，那厮动弹不得了？为什么？”西门嵩道：“他的经脉让封住了。”那景舵主愕然道：“让封住了？谁有这般功力？”西门嵩道：“三个字，大掌柜。”众不约而同静了下来，那霍天龙
吸了气，道：“大掌柜……这……这就是『镇国铁卫』的
儿？”西门嵩了，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在客栈当差，座次三十九，外号叫『无面学士』，他昨晚就在万福楼，亲眼见那厮和『大掌柜』对了一掌，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言。”张胖子忽道：“等等，午时前动弹不得？那不是快到了？”西门嵩低声道：“正是如此。若非这般十万火急，朝廷又怎会捉拿天狗李，
得他领路找？”众越听越有道理，各自沈吟不语，那厢阿秀也是兴奋不已，心道：“妖魔鬼怪全出笼了，可有好戏看啦。”他听得兴起，便想喝酒助兴，岂料酒菜却迟迟未来，忙喊道：“小二哥！小二哥！”嚷了几声，不见来，只得自己奔了过去，扯住店小二的衣袖，大声道：“小二！我的酒菜呢？为何迟迟不来？”那伙计冷冷地道：“什么酒菜？”阿秀愣道：“我方才不是给你一
锭金元宝么？你不记得啦？”那伙计打了个哈欠，道：“什么金元宝，我可没瞧见。”阿秀张大了嘴，也是他涉世未，这才发觉自己被讹诈了。那伙计挥手道：“滚滚滚，没钱就出去，少来唆。”阿秀发怒了，扯住那伙计的衣角，大声道：“还我钱来！快！”那伙计烦道：“怎么？想打架啊？”把手一挥，啪地一声大响，阿秀面颊红肿，竟然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阿秀惊得呆了，他虽曾受过淑宁、载儆的羞辱，却不曾挨过家的耳光，岂料竟会被一个跑堂的欺侮？眼看那伙计转过身去，嘻嘻哈哈，兀自与闲聊，阿秀吸了气，猛地扑到那伙计的背上，大吼道：“想欺侮我？门都没有！”那伙计怒道：“***，这不是找死么？”反手一扯，便将阿秀直摔了出去。砰地一响，阿秀撞翻了桌椅，满桌碗盘全落了下来，打了个
碎。看他这一跤跌得着实不轻，手脚全擦了，阿秀咬牙爬起，突然背上让重踩一脚，一名酒保弯腰下来，冷冷地道：“小子，你打坏了店里的东西，该怎么赔啊？”说着在他背后补落一拳，直痛得阿秀纵声惨叫。先前那伙计行了过来，狠狠再补一脚，骂道：“臭小子，敢上咱们店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踹了几脚，便又朝阿秀袋里搜了搜，惊喜道：“好小子，还有一枚金元宝啊。”那酒保道：“收起来。他打了碗筷，刚好拿来赔。”阿秀喘道：“那是我的钱……还来、还来……”待要爬起，奈何背心剧痛，手脚皮，几番挣扎，却都站之不起。桌边一名客冷冷瞧着他，道：“小子，快走吧，这儿龙蛇杂处。不是你来的地方，一会你要让打死打伤了，可没会替你收尸。”这话并未说错。过去阿秀住在官宅子里，群仙环绕、诸神庇护，彷佛是天界的小英雄，如今贬
修罗道中，却是吃尽了苦，他低拭泪，慢慢站起身来，眼看脚边有张板凳，忽然反手抄起，眼中透出一
莫名杀机。那伙计哦了一声：“怎么？和爷爷来真的啊？”提起一柄菜刀，笑道：“来啊，小杂种。看爷爷敢不敢杀了你？来啊！”阿秀心下一惊，他手提板凳，微微发抖，一时想上不敢，想退不愿，那伙计讥笑道：“来啊、快来啊，不是挺带种的吗？怎又不敢上啦？哈哈哈、哈哈哈！”看这伙计混迹闹市，想来也常与斗殴，加之体格比阿秀大了一倍，双方若要正面较量，必然吃上大亏。阿秀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便把目光转向了对街，盼有能替自己出。对街满是官差，却对自己视而不见。想来他们还等着去抓钦命要犯，见得孩童斗殴，自也懒得管转看店内众，却也是喝酒的喝酒、说话的说话，一般地热热闹闹。眼看阿秀怕了，那伙计嘻嘻一笑，还待要说，一名客烦闷道：“别再激他啦。小子，趁早回家喝
去吧，别逞强了。”
那伙计笑道：“他娘挺忙的啊，回家有没有喝，我可不敢担保。”“哈哈哈哈哈！”众笑得直打跌，阿秀听得娘亲受羞辱，心下激动，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可他晓得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输了，此时此刻，他得努力想个法子，替自己找回一个公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阿秀吸了气，环顾店中，唯有那“霍公子”像个，眼看他还在喝酒吃菜，便走到桌边，低声道：“大哥。”那霍公子正与西门嵩说话，闻得孩童言语，却是置若恍闻，道：“如此说来，你那朋友……”阿秀见他不理不睬，便又伸手摇了摇他，道：“这位大哥，那伙计骗我的钱，你可否帮我……”那公子爷回眸过来，静静望着阿秀，忽然反手一抽，啪地大响，竟赏来了一记大耳光！阿秀捂着脸孔，只觉火辣辣地甚是疼痛，颤声道：“你……你为何打我？”话声未毕，那公子爷把手一扬，更是反抽而下，这一掌多加了一成力，直打得阿秀天旋地转，撞翻了桌椅，跌倒在地。那公子打完了，便又替西门嵩斟酒，道：“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西门嵩道：“说到我那朋友，叫『无脸学士』的那个……”二径自聊了起来，对地下小童看也不看上一眼。阿秀手抚脸颊，张大了嘴，却也明白自己为何挨打了。这“霍公子”并非是瞧自己不起，也并非是讨厌自己，他只是要驱赶苍蝇而已。苍蝇嗡嗡扰响，当然得挥手驱逐，不许近身。否则盘来绕去，岂不惹心烦？阿秀慢慢低下去，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过去淑宁、载儆虽然和他不睦，终究还当他是个角色，谁也不敢轻视他，可如今他却像是路旁的石，街边的小
，绝不会有理会他的死活，更不会有谁为他出。此时此刻，除开忍气吞声，认命离开，还能怎么办？江湖风波险恶，阿秀手脚皮、背心疼痛，可内心里更是寒凉一片。他驼背转身，正要离开，突然伸手一抓，便从霍公子面前夺走了火枪，朝店外狂奔而去。“
什么？”众大吃一惊，急手来拦，阿秀仗着矮身小，立时缩到了板桌下，张胖子怒吼道：“臭小子！你找死么？”一斧挥了过来，四下客一来事不关己，二来不想树敌，纷纷起身避开，听得砰地一声，板桌竟给劈成了两半。转看阿秀，却不知溜到哪儿去了。此番围杀钦命要犯，仗的便是这柄“蛇火枪”，岂料竟让顽童偷了走？
那公子爷吸了气，霎时纵身起跳，如大鹰般横掠而过，抢到了门，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