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疾刺回去。
不用回,我知道双盈剑一定没有失手。
因爲渴饮到鲜血而快乐愉悦有些颤抖的剑刃。
它这样渴望著杀戮,如此时的我一样。
身子左侧目光难及的死角处,杀机一闪而骤强,我吸气闪退,那剑尖如影随形而至,象附骨之蛆般紧叮不舍。
双盈剑明明格了出去,却击在空处。用错的力道令胸气血翻腾著难受。
偏回望,却是一团如银星的剑芒,虚实闪烁,幻花
眼,不知道它将要再刺向我身体的哪一处要害。
很厉害的剑法。
尖细的痛,在左臂上开来。
一瞬间作出反应,肌紧缩著滑开避其锋芒,将被刺中的伤害减到最小。
双盈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回来,切在那执剑的手腕上。
惨叫与惊嗥声大作,那血淋淋的断肢,还紧握著利剑,斜斜飞了出去。
我的剑根本一分一毫的犹疑也没有,直挑上去刺穿了他的喉咙。
血溅得极高。
昨天晚上是一个。
刚才是四个。
星华的未婚妻是子,不在其内。
应该还有一个,是军麽?
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哪里去了?
倒提著剑,身上的袍子因爲吸足了鲜血而显得饱满沈厚,在风中竟然并不摆动,发却因爲身周凌厉的杀气而狂舞。
行云在看著我麽?象修罗一样在杀戮中狂欢的我。
他会笑,还是会不屑的扁嘴?
一瞬间,四周的气象被抽空,舞的
发竟然全部垂落。
巨大的杀机的压迫,我慢慢回。
一身黑衣的老者,手执长剑立在血泊中。
“军?”我扯扯嘴角:“我应该是没猜错。”
“你不算是我的仇……昨天你不在。”我轻轻吐字:“要是你现在走开,我想我不会杀你。”
他看著这一地的血竟然毫不动容,冷眼注视著我一举一动。
他不是我的仇,但现在我是他一意要杀的对象。
我冷冷一笑,剑尖提了起来指著他:“要打就打吧,还看什麽?”
绝料不到这个死气沈沈的老儿,动起手来强横得比星华毫不逊色!
七神之首果然不是得虚名。
手十余招,硬生生拼了一记,刀剑相格的
弹的气劲令我向後翻仰,臂上腿上十余处伤
迸血剧痛。
我抹了一把额上被刀柄磕伤流下来的血,不惧反笑。
我有什麽好怕。
那几个家夥已经收拾掉了。只剩这个老骨。
打他不过,我去陪行云就是。
他敢和我拼命麽?
我一无牵挂,生无可恋。
我可以毫不留连,他能麽?
嘴角扯动,我想我现在的笑容一定狰狞而险。
双盈剑杀气满满。
我长啸著,长剑疾取他的双眼,完全无视他搠向我小腹的攻击,明明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果然他回剑格当闪劈,气势弱了一层。
怕死。
我心中冷笑著,招招式式都不留余地。
只是奇怪。爲什麽另一边也传来格击拼斗的声音。
还有谁在这里动手?
那牵制住了身周那些兵卒的大部分注意力,他们纵然还有余裕向我偷施暗算,攻势也不会对我构成太大威胁。
惨呼声纷纷传来,军的气势又爲之一馁。
我知道那动手的
不会是辉月他们。
但是军应该是不知道,他在辉月的地盘上,毕竟不可能肆无忌惮。
我仍是剑剑紧,他却越斗越是散
气虚。
被我削断了手臂,委顿在地的时候。
那给我帮了忙的,已经一路冲到了我的面前。
青衫上处处染血,发有些散
,呼吸却还甯定。
我一手扣著军的喉
,回
看著那
。
“飞天。”他唇动了两下,喊了我一声。
“平舟。”我静静地说。
大约猜到了,可能会是他。
69
平舟。
他怎麽会来?他不应该来。
“飞天。”他说,走近了,微低下来,定定看著我:“你伤得重麽?”
我摇摇。
“你不该来。”
手上紧紧扣著军的喉
,看著他一双眼里写满怨毒。我咬咬嘴唇,杀了这个老家夥麽?
双盈剑象是感知了我的想法,兴奋的轻颤不停。
“杀了你……”我轻声呢喃,看那双眼因爲恐怖和窒息而睁得更大,几乎要挤出眼眶。
“可是杀了你你也就不痛苦了……”我喃喃的说,忽然转问:“平舟,天城有没有那个对天
处刑的烙记?”
平舟静静的看著我,然後回答:“有。辉月殿中就有。”
我痛恨的,把行云的骄傲击伤的天的标记。
看著手中那个颤抖不停的老儿,我恶意的笑:“我不杀你。”
行云, 这些渣滓贱踏你的骄傲,凭借什麽?
就是凭借他们高一等的身份吧。
我收起双盈剑,拖曳著军,平舟静默的跟在我的身边不作声。
沿路所遇的,无不惊逃远遁。
直想发笑。
行云,你看这些。
胆怯懦弱,虚僞丑恶,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可是他们却可以昂首挺胸立在天地间,他们可以对你轻视鄙贱肆意侮辱。
我觉得胸窒闷难受,双盈剑不安地在身体里激
。
平舟让取来了一个不大的盒子,敞开
,就是一把黑沈沈的烙器。
我拿起来看了看。不是铁的,也不是金银之属。
很奇怪的质材。
铁烙在火中静静的,任凭烈焰焚烧。
“疼吗?”我自言自语:“行云,当初,很疼吧?”
我不太记得,行云在受这种苦楚的时候,飞天在做什麽。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
我只记得我行云。
但是行云死了。
军委顿在地,已经去了九成的
命。
我执起那烙的一端,平舟静静看著我。
“哪里好呢……”我左右看看那张象树皮的老脸,怎麽看都不顺眼,随手就按了下去。
可怕的惨嗥的声音撕扯著的耳鼓,隐隐的霍霍的疼。
皮焦臭青烟升腾,我皱皱鼻子。
我不喜欢这味道。
当初行云很痛吧?
我厌恶地看著手里的烙器。
行云一定恨这个东西。
双盈剑银光闪烁著,朝那烙器劈了下去。
火花迸溅 ,双盈剑居然弹了起来,那烙器分毫未损。
我好奇起来。
我还没见过双盈剑劈不碎的东西。
这是什麽材料做的。
我抱著那仍然火烫的东西,反来复去的端详。
平舟从身後环抱住我,想把那东西取走。
我不明白,爲什麽他要跟我抢东西。
我更不明白,他爲什麽会哭。我记忆中的平舟是不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