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挺疼的。
手上起了水泡，被那烙器的柄灼伤了。
平舟的眼泪落在那些鼓起来的水泡上，我笑起来：“不怎麽痛，不要哭。”
“真的不疼的。”
我不肯放手，紧紧握著那烙器。
他没有继续跟我硬夺，只是那样环抱著我。
不知道……
真的很疼吗？
我看看那烙器，仍然有灼
眼目的奇热。
行云当初很疼吧？
我按著那烙器，一下抵在了自己的胸前。
衣裳瞬间化成焦灰，灼热的皮
有奇异的声响，青烟极其难闻。
很痛。
身体被剧痛强烈的贯穿，手脚一下子失去力气，平舟惊呼著，终于把那个烙器抢了过去。
很疼……
行云，很疼……
我恍惚地看著平舟向我扑过来，手忙脚
的撕开衣服，拿出药瓶，
末纷纷扬扬落在我身上。
行云，我很疼……
当初你也这麽疼过对不对……
眼前晃动的影渐渐多起来，我努力撑著自己，把眼前那已经看不清面目的推开。
“飞天！”
谁在叫我？
看不清的影晃动，我摇摇幢幢，扶著墙看著围在身边的。
都是谁？
是谁？
我扶著墙慢慢向外走。有想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我手腕一翻，双盈剑就挥出去。
眼前一团的混沌，各种各样的顔色。
耳边是纷纷的声音，不知道都在说些什麽。
行云，行云，带我一起走。
我们一起走，去游历天下，去看遍名花，去你的故乡，去一切我们想去的地方。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好不好，行云？
我们一起走，不要撇下我一个。
耳边仿佛有大风呼啸，象狼的号哭。
那种失了群的一只孤狼，在雪夜里迷途，将死之前的号声。
我定定神，看清楚拦在我前面的是星华。
我迷迷糊糊的，冲他笑一笑：“好兄弟，你来送我上路的吗？我要去找行云了，以後就不回来了。”
他说的话都被耳边那大风的声音淹掉了。我无力的推一把他的身子，继续向前走。
行云，你在哪里？
我找不到你的方向。
你在哪里？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带我回你的故乡。
行云，你在哪里？
来带我一起走啊，行云，你不能扔下我一个。
70
这里是什麽地方？
我茫然四顾，烟水浩淼。
後面有在喊我，声音渐渐清晰。
“飞天，回来，飞天！”
“回来飞天！”
我看到身後许多，站在崖岸上。
岸上……
是了，我站在水里。
这是什麽地方呢？
一路上跌跌撞撞，我记得我打伤了星华，推开了平舟，跃身跳了下来。
这是什麽地方？
“飞天，回来！”
回去做什麽？我咬咬嘴唇，我记得我要找行云。
那里没有行云，我爲什麽要回去？
发尾湿了水，淋漓的披了一身。我看著湖水里的自己，慢慢的冲那影子微笑。
行云，你在等我麽？
眼前银光闪烁，我本能的向後让躲，双盈剑斜斜探出去，被那银鞭缠个结实。
“飞天！”
是……辉月的声音。
他凌空扑了下来，衣带当风，虚踩在水面上，真是态拟若仙。
“跟我回去。”
我看著他伸出来的手，慢慢摇
。
“我要去找行云……”反复念著这一句：“我去找行云。”
他缓缓收劲，缠著手臂的银鞭把我慢慢向他拖过去。
他的手紧紧抓著我的肩膀，我皱了皱眉：“疼……”
他手顿了一下，没有松开。
“我不跟你走，我要去找行云。”
他说：“我带你去找他。”
我犹疑地看看他：“你骗我的，行云变成烟了，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他张
想说什麽的时候，忽然脸色大变，腾身上纵，一手紧紧拖著我。
他看到什麽了？
什麽能让辉月这样的失去镇定？
我回过去看，发胡的披在面上，我只看到脚下的湖水浮起圆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的水流旋转，象是湖底有个塞
子，而现在塞子被拔开了，一切都要被吸下去一样。
水面上的落叶飘了一飘，就迅速被水流带
了看不见的水下。
真有意思……
我看那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巨，白
向上汹涌席卷。
水流已经包住了我的脚。
辉月死死的抱著我不放手。
我著迷著看著那水流象有意识一样攀高，已经包裹住我的双腿了。巨大的吸力，把我向下拖。“辉月？”我仰看他。
“飞天，跟我回去。”他美丽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平静之外的神色，几分忧几分怒：“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麽样？
我要去找行云……
我最後冲他笑了笑，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没做过的事。
低，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
他身子一震，我翻掌击在他的胸，将他身子向上托了出去。
巨大的水流迅速卷住了我的全身，将我拖了黑暗的漩涡中去。
最後看到辉月睁大的双眼，满是震惊，不信，愤怒，惊怕……
原来这个，有这麽多
绪……
我被黑暗彻底淹没。
行云，我来了。
“子霏大，请这边走。”
子霏点了点，收回注视帝都大殿的目光，跟著引路的继续向前走。
“大提前来到实在是意外之喜。”引路的殷勤笑说：“可是给大的住处一时没有备好，陛下说请大先暂时留在帝
都宫中，等您的别宫修整好了，您再迁过去。”
子霏轻轻嗯了一声，似是个不肯多话的。
引路的丞事偷偷瞧这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龙族的贵客，明明也是七尺高的一个普通男子，既没有生角爪也没有闪亮的银鳞
。
实在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子霏知道那丞事在偷看他，脸上是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却觉得有些无奈。
帝都派出的到了隐龙谷的时候，就是一副探探脑的模样。跟著他们来的这一路上，也总有这种窥视似的目光，看得
浑身不自在。
“大请好好休息，晚宴之前会有过来服侍大更衣赴宴。”丞事躬身又躬身，早该退下去了，可却一直磨延不走。
“还有什麽事？”子霏再好脾气，也禁不住他一直这麽当他是珍兽异宝似的看法，重重咳嗽一声，丞事果然吓得不敢再
擡，一路垂著身退了出去。
子霏看看陈设华丽，锦绣玉堆的别殿，摇笑了笑。他并没有带随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