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
“也好。但不知道仲坚意下如何?”秦叔宝点点,把目光再次转向旭子。
“愿听叔宝兄安排!”李旭点点,笑着回答。
“那不如现在就去,买几个小子,雇个厨子,再请一名管家。钱么,仲坚兄就不必出了,包在我们几个身上,就算给你住新居的贺礼。”罗士信最为热
,见李旭答应,立刻大声建议。
旭子如今手也算小有积蓄,自然不肯要同僚出钱帮自己添置
仆。秦叔宝等
却不答应,无论如何也要送这份贺礼。四个
一边客套着,一边策马徐行,谈谈说说,不觉已经来到闹市区。
由于周边郡县四处烽烟,很多家道本来殷实的也不得不外出逃难。作为附近唯一的世外桃源,历城的街市上自然透着一种病态的繁荣。旭子清楚地看见一家米店前的白板上,用炭块写着二十五文一斗的天价,而买米的
络绎不绝。(注1)
想想自己出塞之前,米价分明是六文一斗的价格。旭子不仅暗自咋舌。再细细看去,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只要与生活有关的,价格皆是自己记忆中的四倍不止。
整个市面上唯独便宜的是,秦叔宝找了间相熟的牙行,刚刚说出要雇佣一个管家,四下里已经有无数双眼睛望了过来。
秦家、罗家虽然算不是上什么世家勋贵,在当地也是远近数得上来的大户。牙行掌柜不敢怠慢,先命请几位军爷进内堂落座,请小厮捧来茶水,然后才弓着身子相询:“秦爷寻管家,怎么不找家养的提点,反而到外边来雇生面孔?”
管家是主的心腹,寻常
家很少雇佣这个层次的仆役。即便是官员异地上任,也是从老家带了去,或找朋友推荐,轻易不请生面孔。如果不是李旭身份特殊,秦叔宝也可以给他介绍一个知根知底的当地
。但连太守大
都避嫌了,老于世故的秦叔宝当然不敢越俎代庖。
道理是这个道理,话却要说得圆转,秦叔宝笑了笑,低声回答:“我这位朋友,朝廷里有名的李郎将来历城公,暂时需要一个老成持重的帮忙。寻常
家的粗痞,怎能送到他面前现眼!”
“原来是那天单骑闯透敌军大阵的李爷,小老儿眼拙,眼拙。能给忠勇伯府当管家,走在前胸脯都能抬高三分。小老儿要不是不中用,都得把这坑
的店铺关了,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牙行掌柜的是个
,得知今天主顾是李旭,阿谀之词滚滚而出。
“你先别卖嘴,赶快去找。要识文断字,能写会算,有中
担保,模样还要齐整,别拿歪瓜劣枣来凑数。如果你家李爷用着不顺手,休怪罗爷我过来拆了你的铺子!”罗士信嫌他饶舌,用手指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喝令。
“小老儿知道,小老儿知道!”掌柜的连声答应着,跑到外厅,在一群找事做的
里边寻觅条件合格者。
附近各州县盗匪横行,导致很多本来家道殷实的背井离乡到历城躲避兵火。城内物价高昂,这些
花光了积蓄,只好放下身段,想尽一切办法赚取糊
之资。管家的地位虽然已经等同于
仆,但毕竟比寻常
才身份还高一些,所以,只花了小半盏茶时间,掌柜的已经带着四个三十岁上下,身穿长衫,模样周正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这几个,都是咱临近的鲁郡,都读过书,能算帐。城里也有亲戚能证明他们家世清白,手脚
净!”牙行掌柜将四个
一溜排开,向李旭逐一介绍。
四来自孔子故乡,虽然落魄了,举止中犹自带着一
书卷味道。其中左首一
姓赵,原来是博城一家珠宝首饰店的帐房先生。今年春天流寇
城,主
家的货被贼卷
净了,全家跳河自尽。他跟着失去了饭碗,不得不来历城投靠亲友。
左首起第二姓张,是个行脚商,半路货被盗匪所劫,因此也不得不流落他乡。
左首起三个姓周,是个耕读传家的老实
,家里原有些田宅,可惜田宅距离匪窝太近了,每年打下得粮食不够给土匪
“买平安钱”,所以也只好外出逃难。
最后一姓孔,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圣
后裔。看年龄只有二十七八岁,大约是觉得卖身为
愧对祖先吧,
了门后
一直低着,眼睛根本不敢与
对视。
如何挑,李旭根本不在行。听掌柜的把四个应募者的背景介绍完之后,反复考虑了小半天,然后硬着
皮走到姓孔的书生面前问道:“这位兄台年龄不到三十吧?家中还有什么
没有?”
“不,不敢。小,小
今年二十七,七了!家
,都,都死了?有个远方表舅,在,在历城给
帮忙卖靴子。”孔姓子弟结结
地回答。
“这个不能用!”没等李旭做出决定,罗士信已经站了起来,大声建议。
闻此言,众皆吃了一惊。那姓孔的子弟则恼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来钻进去。不待众
询问原因,罗士信上前几步,指着姓孔的子弟鼻子骂道:“***,才二十七岁,有手有脚的,又没有家
需要养,何不去军中博取功名?屈身给
下做管家,不枉了这个姓氏么?”
“不,不会武?力气,力气也小!”孔姓子弟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嘟嘟囔囔地替自己辩解。
“不会武,不会学么?没力气,吃饱了饭,每天抗着沙包跑上三个月,肯定就有力气了。这种自己没骨气,做什么事
都能找到一个好借
。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心肠坏起来却比谁都狠!找他做管家,不知道哪天就被卖了去。”罗士信指点着孔姓子弟,大声数落。
对方为其实未必如他所言那样不堪,但在罗士信这个十四岁时就投军杀贼的少年英豪眼里,当然看对方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不顺眼。秦叔宝见那孔姓子弟被数落得已经快哭出声音来了,于心不忍,赶紧上前推开罗士信,低声数落:“你还指望
都像你,生来就是胆大包天的!”抬手拍拍年青书生的肩膀,他又补充了一句:“罗督尉说的话虽然糙,但也是个道理。你如果豁得出去,我军中正好缺个替弟兄们记录战功的。没薪俸,但至少不会饿死!”
“谢,谢过秦爷。但家中祖训,不得,不得与”读书向后退了半步,憋了好办法,才用极其小得声音将后半句憋了出来:“不得,不得与武
,武
为伍!”
这半句话他说得极其别扭,即便是罗士信这种没什么心机的,也知道原意应是“不得与兵痞为伍”之类的腌臜话。气得大骂,上前便欲给报以老拳。秦叔宝手疾眼快,赶紧拦腰将其搂住,低声劝道:“我等马上自取功名,荣耀乡里,何必与这没见识的枉
计较!”
大隋朝素重战功,武者地位向来不比文差。虽然朝廷近年来有许多抑武兴文的动作,但‘马上谋取功名’依然是很多年青
的梦想。仔细算来,秦叔宝、罗士信、李旭都属于此列,即便是独孤林,虽然他身为世家子弟,也算将门后代,武夫一员。那姓孔的读书
不知道是读书读得傻了,还是成心讨打,先前还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此刻听罗士信骂不绝
,居然缩了缩脖子,非常不屑地嘀咕道:“君子动
不动手么,我读了这么多年书,当然不能屈身再去提刀!”
“没我们这些提刀的,你早给土匪抢去做了兔子!”罗士信气得两眼冒火,恨不能从腰间拔出刀来,一刀将眼前的窝囊费劈做两半。
“几位爷,小老儿走眼。领了个疯子进来,您大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别跟他一般见识!”掌柜的见此,知道自己今天走眼。一边上前赔礼道歉,一边卡着姓孔的脖子,将他赶出了门外。
“疯子,谁是疯子?你才疯子!”读书犹自不甘,嘟嘟囔囔地在外厅嘀咕。
“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