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面子。我看那年轻武夫也不容易,应该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一桩本该属于修道之的机缘,让那小水怪认了做主
,所以这趟出门游历,登上了仙家渡船,还是忘不了江湖脾气,喜欢处处显摆。由着他去了,到了春露圃,鱼龙混杂,还敢这么不知收敛,一样会吃苦
。”
汉子一脸佩服道:“魏公子真是菩萨心肠,仙气度。”
魏白笑着摇:“我如今算什么仙
,以后再说吧。”他又突然转过
,“不过你丁潼是江湖中
,不是我们修道之
,只能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像那位行踪飘忽不定的彭宗主,才有机会说类似的言语了。”
老嬷嬷嗤笑道:“那姓彭的活该成了远游境,更要东躲西藏。若是与廖小子一般的金身境,倒也惹不来麻烦。一脚踩死他,我们修士都嫌脏了鞋底板。如今偷偷摸摸跻身了武夫第八境,成了大一点的蚂蚱,偏偏还耍剑,门派带了个‘宗’字,山上不踩他踩谁啊?”
姓廖的壮硕老者冷笑道:“这种话你敢当着彭老儿的面说?”
老嬷嬷啧啧道:“别说当面了,他敢站在我跟前,我都要指着他的鼻子说。”
金身境老者懒得跟一个老婆姨掰扯,重新开始闭目养。
叫丁潼的武夫半点不觉得尴尬,反正不是说他。便是说他又如何,能够让一个铁艟府老供奉说上几句,那是莫大的荣幸,回了门派中就是一桩谈资。
魏白伸手扶住栏杆,感慨道:“据说北方那位贺宗主前不久南下了一趟。贺宗主不但天资卓绝,如此年轻便跻身了上五境,而且福缘不断,作为东宝瓶洲那种小地方出身的修道之,能够一到咱们北俱芦洲,先是找到一座小
天,又接连降服诸多大妖鬼魅,最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建一座‘宗’字
仙家,并且还站稳了脚跟,凭借护山阵法和小
天先后打退了两位玉璞境,真是令
往!将来我游历北方,一定要去看一看她,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值了。”
修青青听了这话难免有些心
郁郁,只是很快就释然。因为魏白自己都一清二楚,他与那位高不可攀的贺宗主,也就只是他有机会远远看她一眼而已了。
魏白突然凑近身边子,轻声道:“青青,天上月是天上月,眼前
是眼前
,我心里有数的。”
年轻修顿时愁眉舒展,笑意盈盈。
一楼船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脏东西还在栏杆上欢快飞奔。
至于那个一袭白袍微有泥垢尘土的年轻,也依旧在附庸风雅,摇动折扇。
魏白突然会心一笑,二楼别处竟然有终于觉得碍眼,选择出手了。
只是他又突然皱了皱眉。
那一缕灵气凝聚为袖箭的偷袭本该打在那黑衣小丫的腿上,黑衣小丫
被击碎膝盖后,再被那
穿透骨
的袖箭劲
一带,刚好能够
开渡船飞掠的那点浅薄阵法屏障,外
瞧着,也就是小丫
一个没站稳,摔出了渡船,然后不小心摔死而已,这艘渡船都不用担责任。自己走栏杆摔死,渡船一没晃二没摇的,怪得着谁?只可惜那一道隐蔽的灵气袖箭竟然被那白衣书生以扇子挡住,但是瞧着挡得也不轻松好受,他快步后撤两步,背靠栏杆,这才稳住身形。
魏白摇摇,原来真是个废物啊。先前幸好没让身边那个狗腿子出手,不然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是自己和铁艟府丢脸,这趟春露圃之行就要糟心了。
白衣书生一脸怒容,高声喊道:“你们渡船就没管管?二楼有
行凶!”
黑衣小姑娘赶忙停下,跳下栏杆,躲在他身边,脸色惨白,没忘记他的叮嘱,以心湖涟漪询问道:“比那黄风老祖还要厉害?”
陈平安没有以心声言语,而是直接点轻声道:“厉害多了。”
只不过厉害不在道行修为,心坏水罢了。
黑衣小姑娘有些急眼了:“那咱们赶紧跑路吧?”
陈平安突然变了色,一手轻轻放在她脑袋上,合起折扇,微笑道:“我们今天跑了,由着这帮祸害明天去害其他?世道是一锅粥,那些老鼠屎就该夹上来丢出去,见一颗丢一颗。还记得我们在江湖上遇到的那拨
吗?记得我事后是怎么说的吗?”
黑衣小姑娘想了想,点点:“你说当灾难真的临
了,好像
都是弱者。在这之前,
又好像都是强者,因为总有更弱的弱者存在。”
先前他们一起缓缓登山,据当地百姓说那座山上最近有古怪,他们就想去瞅瞅,在僻静山路上遇到了一拨快马饮酒的江湖豪侠,意气风发,言语高声,说要宰了那只怪才好扬名立万。
不知为何,当时走在道路中间的陈平安没有让路,然后就被一匹高大马给直接撞飞了出去。骑马之
放声大笑,马蹄阵阵,扬长而去。
不过当时她倒是没担心,这可是一个能活活打死黄风老祖的剑仙,而且当时都没使出养在酒壶里的飞剑。
可她就是觉得生气,忍不住张开了嘴。结果陈平安来到她身边,轻轻按住了她的脑袋,笑着说没关系。
之后他们两就看到那拨江湖武
被一只身高两丈的獠牙
怪堵住了路,那
怪当时嘴上还大
嚼着一条胳膊,手中攥着一名男子血
模糊的尸体。
黑衣小姑娘大致瞧出死了的正是那个一马当先撞飞陈平安的坏蛋,她躲在他身后,他就伸出那把合拢的折扇指向那只戾吃
的魁梧
怪,笑道:“你先吃饱了这顿断
饭再说。”
那只拦路怪竟是丢了手中尸体,想要往密林
处逃窜。
那些早先吃饱了撑的要上山杀妖的江湖开始跪地磕
,祈求救命。
黑衣小姑娘不太喜欢这个江湖故事,从开到结尾,她都不太喜欢。
渡船二楼的一处观景台上亦是成群结队,那里的瞧着白衣书生挡下了那一手后,便觉得没劲了,让过那一大一小便是。而那个白衣书生也没胆子兴师问罪,似乎就那么假装什么事
都没发生了。
众哄然大笑,毫不忌惮给那一大一小知晓是谁出的手。
一个渡船伙计硬着皮走到白衣书生身边,不是担心他会絮叨,而是担心自己被管事
着来过这里,不小心惹来了二楼贵客们的厌弃,此后可就讨不着半点赏钱了。
年轻伙计板着脸站在陈平安身前,问道:“你瞎嚷嚷什么,你哪只狗眼看到有行凶了?”
陈平安转望向黑衣小姑娘:“是他卖给你邸报,还劝说另外那个客
不要打死你,当了一回大好
?”
黑衣小姑娘摇摇,说是个年纪更老的。
陈平安以折扇轻轻拍打心,自言自语道:“修道之
要多修心,不然瘸腿走路,走不到最高处。”
黑衣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袖子,一只手挡在嘴边,仰着脑袋悄悄对他道:“不许生气,不然我就对你生气了啊,我很凶的。”
陈平安仰望向二楼:“不行,我要讲讲道理,上次在苍筠湖没说够。”
年轻伙计伸手就要推搡那个瞧着就不顺眼的白衣书生:“你还不消停了是吧?滚回屋子一边凉快去!”
然后他目瞪呆。自己的手掌,怎的在那
身前一寸外就伸不过去了?
陈平安也不看他,笑眯眯道:“压在四境,就真当我是四境武夫了啊。”
年轻伙计突然一弯腰,抱拳笑道:“客你继续赏景,小的就不打搅了。”
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跑到船那边,转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