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都已经将它们炮制熟透,如今十月天凉,能放好一阵子都不会坏呢,到时候上京路上带着,可以给你吃着解解闷。”
谢行俭一听有好吃的,顿时笑眯了眼。
“替我多多谢谢舅舅、舅娘,劳他们挂念,只不过下月咱们就要启程去京城,今年过年是赶不回来了,怕是要耽误表哥与舅娘他们团聚,不过到时候咱们俩可以一起闹一闹,定不会叫表哥孤零零的过节。”
王多麦黑脸笑意不减,“我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出去闯闯,成天搁爹娘后面转,是没出息,我爹还说去了京城,别总是想家,叫我好好服侍你,你舒坦了,我这一趟跟过来就有收获。”
说着,挠挠脑袋瓜,叹气道,“我没怎么出过远门,长这么大,以前除了一天活没全部完,只能留宿在师傅家里,不然我都要抹黑回家睡觉的,如今要去京城,想家……肯定是想的……”
谢行俭了然的点点,却没有开
说话。
王多麦误认为谢行俭不想听他发牢骚,忙道,“俭表弟,你别多想,我虽想家,但我不会无理取闹的,我娘说,今年不回家没事,在京城好好的就行,今年回不去,明年再回去是一样的。”
“表哥你这才叫多想。”谢行俭跨过长廊门槛,示意王多麦别走忘了抬腿。
“想家是之常
,表哥你甭担心,去了京城,又不是与家里这边断了联系。”
谢行俭微笑道,“我会隔两三个月就往家里寄信报平安,到时候表哥有想说的话,只管告诉我,我一并寄回去。”
“果真?”王多麦愁绪一扫而光。
“当然!”谢行俭认真的点。
“可我听说,从京城寄信回来,要花好些银子呢,咱们两三个月就寄一封,会不会太费钱?”王多麦说着说着眼就黯淡了下来。
“无妨。”谢行俭摆摆手,“寄信走官道驿站,确实不便宜。”
“那咱们的信岂不是……”
谢行俭见王多麦焦急,轻轻笑了两声,“我自然会考虑到驿站寄信昂贵这个问题,所有我不打算走驿站。”
“本朝商队众多,有皇家扶持的皇商大队,也有从各地闯出来的民间商帮,京城无尽繁华,每天都能碰上各式各样的商队,到时候咱们请他们帮着送信就行。”
“只不过,他们主业到底不是送信这行的,虽给的费用少,但风险也大,丢信的事是常有的,而且送信的速度也没有官道驿站快。”
谢行俭边说着边走进屋内,里的林邵白听到谢行俭说商队送信的事。
坐过来上一嘴,“近些年各大商队整改了不少,他们南来北往的,出钱请他们送东西的
越来越多,商队觉的有赚
,渐渐的在规整帮里的规矩。”
“我娘以前每年都要跟着商队去京城,听我娘说,这些年商队遗失东西的事很少再发生了,若不幸丢了东西,你们可以找他们索要赔偿。”
谢行俭熟读律法,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见王多麦听得起劲,谢行俭便接过话,多说了几句。
“咱们这位登基的新皇帝,不愧从小就四处征战,知民间疾苦,因而在最新的《大敬律》中明确提出,商队弄丢客
的信件、物品等东西,要按照三倍偿还。”
“那商队岂不是亏钱?”王多麦瞪大了眼,“赔钱的买卖,商队还接手嘛?”
“怎么可能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亏钱?”林邵白笑道,“老百姓出钱请他们带东西,他们既然收了钱就应该好好的将东西送到目的地。”
“是他们玩忽职守,没有做好份内的事,赔钱是应当的!”
“只要他们多留心,东西怎会遗失?他们但凡谨慎注意点就行了,费不了什么劲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老百姓的银子,同时还不用赔偿,何乐而不为呢?”
王多麦听着一愣一愣的,到底是没读过书,在他眼里,有风险的事,都不应该手。
所以当听到谢行俭说朝廷律法规定丢失东西,商队强制要赔银子,他就觉得这买卖太不合理了。
毕竟丢东西又不是商队愿意丢,实在是因为他们不是正经的驿站专门负责送东西的,偶尔丢了也是常事,怪不了商队。
其实谢行俭的话没有说完。
敬元帝之所以出台保护老百姓的利益,而严惩商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从另一方面剥削商罢了。
要知道寄信这件事,明明是驿站的活,如今商队从民间分得一勺羹汤,敬元帝能不生气吗?
驿站赚的银子可是归属朝廷的啊,而商通过寄信额外赚的银子,是不被朝廷所知的,所以这笔银子,朝廷收不了税。
户部便想出了一个法子,为了加重商的负担,所以才出现了三倍赔偿的说法。
一旦上升到律法,商接寄信生意时都会小心再小心,有些胆小的,直接声明不再收老百姓的钱帮忙送信。
商不做送信的生意,老百姓只能咬咬牙,将信投去驿站。
所以,到来,打着幌子为老百姓着想的敬元帝,依旧是想让这笔银子流
国库罢了。
这里弯弯绕绕太多,说给王多麦听,王多麦一时只会一知半解,谢行俭索
结束了话题,问起谢家的
况。
“我这回没家去,我爹娘可有起疑心?”
王多麦正整理带来的山货,听到谢行俭问他,捧了两把糖炒栗子放在谢行俭和林邵白的书桌上。
笑着道,“没,我按照你教我的跟他们说了,姑姑没多心,只说叫你在学堂别累着了,上京的包裹等东西,姑姑和姑父会帮你整理好,连车队都帮你约好了,你想啥时候去京城都行。”
谢行俭轻轻按了按包成球的左手,感觉还是有点疼,看来这趟上京的程要往后推一推了。
代王多麦呆在舍馆学三字经后,谢行俭和林邵白拿着一摞书稿来到清风书肆。
清风书肆最近生意极好,来来往往的全是穿长袍的读书。
陈叔笑得嘴都僵了,招呼好身边的书客,打谢行俭两一进门,陈叔立马奔了过来。
“行俭小兄弟,林小兄弟,你俩咋有空过来了?也是来买律法书的?”
谢行俭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布包。
陈叔猛地一拍脑袋,自责道,“我都忙糊涂了,竟然忘了每月考集这种大事!快快快,咱们上二楼谈。”
谢行俭上楼梯时,回首望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书肆大厅,大部分都在翻找自己缺失的律法套书。
谢行俭之前听魏席坤说,自从郡守大下发国子监的招生告示后,那些常年不见
影的禀生秀才像是突然从地底冒了出来,纷纷去书肆买律法书,差点把两大书肆的门槛踩坏。
谢行俭原本不相信这事,毕竟禀生秀才稀少,再加之家财限制,没几个能去考国子监。
可今眼前的一幕,叫他不由得相信魏席坤所说的话。
进了雅间,谢行俭将布包到陈叔手里。
陈叔没着急打开布包,反而关切的问起谢行俭的手伤是怎么回事。
谢行俭一窘,被先生戒尺责罚是丢脸的事,他连爹娘都不敢说,怎么可能跟陈叔讲。
林邵白知晓谢行俭脸皮薄,不愿意与说起这事,便扯开话题,让陈叔赶紧看看考集。
“这回我和行俭两种考卷都出了三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