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找焕章。」
兴头一起,困劲还就没了。
一听这话,灵秀当即就恼了:「跟我回去睡觉。」
白了儿子一眼,转而看向云丽时,伸手推了推她,「洗个澡,也睡会儿吧。」
让她进院歇着。
瞅着朝西走远的爷爷奶奶,书香凑到云丽耳边,把手一拢,也低语起来:「把里屋门给我锁死了。」
和妈一样,酒气之下他在娘娘身上也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独有的肉香味儿,嗅的同时,他看着云丽泛红的脸上密出的细汗,咧了咧嘴,「喝白的不就得了,还非要搀酒。」
云丽把蝴蝶衫领口上的扣子解开两个,白花花的胸脯露出一角时,略带潮润的脖颈也在这个时候泛起了一层粉红色亮光。
「要不你们娘俩冲完再走吧。」
日头前,那两道月牙浸着水光,还伸手掐了掐书香的脸蛋。
「这回又剩娘娘一个人了,晚上还过来吗你?」
顺手替书香把脑门子上的汗抹了抹。
书香偷偷瞥了眼灵秀,似是犹豫,灵秀内边已然放出话来:「菜都叫妈提熘走了,吃完晚饭让他跟你再过来不就得了。」
随后一番推让便没再打扰云丽,也没绕去房后头走,朝西一转,带着儿子先后一起朝西招呼下去。
这才刚到胡同口,熟悉就瞅见许加刚急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看他呼哧带喘的,书香皱起眉头:「你这又干啥介?」
许加刚嘴角一扬:「我妈内包落你娘娘那了。」
撂下话便又撒开丫子朝东疾驰而去。
成片的浮云几如交错的板块,巨大凸耸而又无比怪异,在金黄色的太阳周边不停来回游荡时,像是下一秒就要砸下来,持续碰撞着。
地面也泛起一片黄光,入眼处,树木房屋摇摇欲坠,跟掀开的热锅似的,虚幻且又缥缈,极不真实。
街上一片死寂,院门几乎都四敞着,也都一片死寂,半个人影也都见不到。
蛙鸣打远处传来时,树上的知了猴叫得更欢了,蜻蜓迎合着这股乐声扑簌起翅膀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上下翻飞。
而屋内唯一发出的噪音恐怕就来自电风扇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在那欢快地晃荡着脑袋,持续而弥亘,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还不快点?」
灵秀朝后催着,其实她步子迈的也不大,与其说是赶路还不如说是在那散步呢。
「这不也没歇着。」
跟在后面,翘臀扭摆中的母亲莲步款款,在这无数次的窥视下,眼下那细高跟像是斗牛士手里提熘的红布,不断敲打在书香的心坎上,被喊醒时,他说:「妈你甭等我,你先回去。」
其时这已是目前他能提起来的最快速度,他下身穿的始终都是牛仔或工装裤,他想,是时候该换条短裤穿了。
「谁等你了。」
灵秀白着儿子,又朝他呸了一声,「就这样儿还惦着四处疯跑?」
「都地不平了还四处疯跑啥呀?」
「昨儿喷没喷云南白药?」
「喷了,见天都喷,晌午跟晚上,」
左脚使不上劲,右脚就尽力迈大一些,「我哪还敢煳弄你。」
「还少煳弄我了?」
说到这,灵秀似忘记了身在何处,她双腿微微一岔,手都叉在腰上了,「杨书香,要再敢不听我的看我怎收拾你!」
烈日下,微醺的脸蛋散发着粉泱泱的光泽,蜜油似的。
「你急啥,不会走慢点。」
眼珠一立,人就迈了出去,把手担在了儿子的胳膊上。
说来也怪,吓唬人的是她,埋怨的人也是她。
「没事儿,不用。」
被架起身子时,书香嘴上支吾,却也没再坚持。
「都这么大了还让你操持。」
斗大的日头迅速把二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亦如多年前娘俩行走在沟头堡的大街小巷中。
彼时他是个累赘兵,她是指引他方向的引路人,此刻,他仍旧是个累赘兵,她仍旧是他的引路人,流逝的时光下,孩童已成长为一个大小伙子,个头都虚微超过了她,但不变的是,他是她儿子,她是他妈。
到家擦过脸后灵秀先把长裙下了身,随后又找了个短裙套在腰上。
换做往常,奶罩肯定也会脱下来,但这次她却没那么做,而是找来一件短体恤,套在了身上。
整完这些,没见着儿子进屋,朝外扫了几扫就奔出屋子。
「香儿,香儿。」
急促地呼唤起来。
书香扒光衣服只穿了件小三角,正套间转悠呢,燥闷之下他趟也不是坐也不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去听那个录音磁带,正这时,脆生生的呼唤便传到了他耳朵里。
听到妈在叫他,答应的同时书香晃悠起身子又走了出来。
「不在这呢。」
从厢房里探出脑袋,边往外迈,边朝灵秀嬉皮笑脸,「干啥呀?」
「干啥,臭缺德的你说干啥?」
灵秀这话倒说着了,弄得书香丈二和尚,没等言语便又给吓唬一声,「穿裤子介。」
「妈你这干嘛吗。」
嘴上嘀咕,书香虚缝起眼来,「多热,我都快起痱子了。」
脚步擦擦的,边瞥着里屋边走了过去,「你不也把长裙脱了。」
话还没落地,眼前一晃,白嫩的胳膊就伸了过来,耳朵当即也被妈给揪住了,「叫你犟嘴,我说干啥就干啥!」
「穿穿穿,穿还不行。」
书香歪起脑袋,心说妈怎这么豪横呢,以前可不这样,起码不像现在这样儿,说变就变。
「妈你撒手,不说让我穿裤子吗,到底穿还是不穿呀?」
人已经给提熘进屋。
「爱穿不穿,管你呢。」
灵秀甩下这话就进了西屋。
书香左右看看,揉了下耳朵便也跟了进去。
看妈背对着自己,书香嘿嘿嘿地打量起自己的窝。
「窗帘跟被罩啥时换的?」
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这里的变化,「谁从这屋睡?你?」
这话的意思也是因为一旁摆上了台扇,靠墙的褥子也都给换成了薄被。
灵秀二话不说就把高跟脱了下来,跪着上床把被窝上的窗帘拾起来,关上窗子,把窗帘挂了上去,觉得此举有些不妥便把东侧帘子上的挂钩一摘,登时屋子又亮堂起来,「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干。」
她人往褥子上一趟,支唤起儿子。
「过来给我揉揉,累死我了都。」
书香凑到床边,没等上床灵秀就变了卦。
「你过来。」
话没落就把脚丫往回一缩,又坐了起来。
「去把烟灰缸给我拿来。」
虽被支得迷迷瞪瞪,然而书香咧了下嘴就屁颠屁颠地把烟灰缸拿上了床,。
「这不你给我买的内个吗。」
想问妈啥时把它拿过来的,门外响起的脚步又让他把话吞到了肚子里。
「我去外面转转。」
言说之下,其实杨伟也知道灵秀此刻正在气头上,心说该检讨的也都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