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乃是平夏城的巡检弓手,从大名府到陕西,一路走了快两个月。
到了之后,陕西已经是风声鹤唳,大批的边民内撤。
陕西又一次开始大规模的征募乡兵弓箭手,此时各路盘查严密,几乎没有行商再往这兵危战凶之地前来,故此想要在平夏城中立足,只有参军,韩月的官凭路引乃是真的,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以他的武艺身手,一石的强弓一口气拉开二十多次,自然得到了募兵官员的青睐,但是身高却未达标,入不得禁军。
虽然脑门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刺募金印,却成了巡检乡兵的一个都头,手下管着百十号人,顺利混进平夏城军中。
但是城内的军队虽多,却各负其职各有防区,不能随便乱窜。
郭成军法严格,无人敢犯。
开始韩月被分配到了东城,根本无法接近北城一步,急的他是心烧火撩却只能干瞪眼。
三日前却是老天开眼,河东援军入城,各城关调动换防,他迹般的如愿来到北城,但是三天过去,虽然每天都能眼看着那城隍庙的大门,但是满大街都是兵马走来走去,日夜如此,想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偷入城隍庙而不被发现,实在机会渺茫。
隐忍了这几日,老天爷竟然下起大雨来,当真是天赐良机!今天晚上,便是机会!管他龙潭虎穴,也要硬着头皮闯一闯。
尽管有大雨作掩护也未必能保证一定得手,但是等雨过天晴,机会一定更小。
兄弟们,且等雨小些,再出去走上一趟,莫要恼了那些禁军老爷们,军棍可不是好耍的。
韩月在这群乡兵之中武艺最好,故此颇有威信。
弓手们纷纷答应,穿好蓑衣便又走入雨中。
韩月故意绕着城隍庙走了几遍,沿途道路建筑了然于胸,踩好了点之后,便又绕回鼓楼。
此时另一队乡兵与他们擦肩而过,众人慌忙避雨让道。
韩月低着头退在一边,丝毫没有注意到队伍中有道冷历的目光在他身前扫过。
入夜,三更天,雨一直下,但是小了些。
平夏城地处前线,实行严格的宵禁,大街上除了频繁经过的巡夜厢军和城头点点灯火,再无其他人出现。
待一队巡更铺兵过去之后,韩月的身影好像幽灵一般飘然而出,闪至鼓楼之下。
平夏城乃是巨镇大城,城内有专门的兵营,平日里驻扎个几千兵马根本不用征用民居。
若是前些日大军云集城内之时,不少民居倒被征用。
后来各军逐步又开往城外,于是城内显的又宽敞了,守城禁军自然是驻扎在条件好的军营之内,厢军和藩军乡兵便四散在各城民居之内,这也给了韩月方便,若是在大营之内,戒备森严,进出真的十分麻烦。
城隍庙倒是宽敞,但是却没人住。
军中的规矩便是如此,城隍老爷乃是保佑本城的仙,他的地头,轻易不会有人随便进去。
韩月又等了等,他知道这些宋朝的西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巡更守夜都是自有一套手段,经验丰富无比。
若是掉以轻心,只恐被人发觉。
果然拐角处突然又闪出二人,还牵着狗。
若是刚才那对逻卒过去之后自己马上现身,则正好被这俩人撞见,韩月暗呼好险,躲到阴影处一动也不敢动,屏息凝,生恐给那只狗发觉。
恰好这时,又一队逻卒打着灯笼斜刺里出现,看来给他们设计巡逻路线的将领是个能人,各队逻卒的路线都是交叉的,能保证连续性,而且不留死角。
那队逻卒对那俩人大喊:谁何?马铺巡丁。
作何?定铺!口令!这二人应道:踏破贺兰!他们拉着的狗见到生人,汪汪直叫。
这俩人用力拉住狗,心道这畜牲怎的叫得如此之欢,喝都喝不住。
那队铺兵回道:元符天威!接着便走了过去,那两人始终弄不明白为啥狗一直叫,最后照狗屁股踹了一脚,狗儿委屈的呜咽一声,终于住口。
然后这俩人继续前行,那边鼓楼下的阴影里韩月吓得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那狗当真灵敏,好在狗主人是个笨蛋。
他没有任何犹豫,等那俩人的身影一消失直接想都没想就蹿了出来,脚尖点地身形一飘在雨幕中斜飞而起,好似没有重量般飘上了城隍庙的墙头,手一撑墙头翻身便进了院内。
跟着外面又一队铺丁走过,时机当真是险的很。
韩月提气落地,足尖轻点,连冲了好几步才站稳,将胸中一口剧烈翻腾的真气压住。
这等内家轻功十分损耗体力,不同于外门的旱地拔葱、草上飞等纯靠力气的轻身术,但却能让人暂时真的如鸟儿般飞起来,不用这等功夫,那一丈多高的庙墙还真非人力所能逾越。
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城隍老爷的香火处,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抬头看,头顶距地面约有两丈。
韩月再次提气,飘身而起,凌空脚蹬墙面斜着借力又起来七八尺,终于够着了大梁。
这一连串动作累得他够呛,双手扒着房梁吊在半空喘了会气,身形一缩好像只灵猴骑了上去。
在上面摸索了几下,很快便找到了一处暗槽,韩月心中大喜,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
拿出卷轴,熟悉的感觉,不用看就知道是当初自己的杰作。
韩月急急展开,打着火折子,却见确实是当初自己的那幅春宫艳画,透着火光看看裱糊的夹层背里似乎画有东西,仔细看却是一幅地图,定是孙二娘藏那批东西的地点。
这他倒不关心,举着火折子就想烧画,刚点着了一角,突听得外面有动静,吓得他赶紧把火弄灭。
然而就这样已经晚了,外面鬼影般的闪进一人,身形一蹿好像大鸟般冲天而起,带着呼啸风声直扑房梁上的韩月。
韩月大惊,来不及多想便是一个黄龙大转身。
便在房梁上屁股发力,身形便绕着房梁陀螺般疾旋,一家伙躲出去七八尺远。
那道黑影一扑不中,倒像是早已料到,手撑房梁身子便横着弹至,如影随形再扑韩月,一掌穿影而出,却是又打了个空,间不容发之际,韩月却是已经成功落地。
韩月大急,自己半夜出来手里没带着兵器,看对方这武艺不凡,万一手里拿着家伙,自己徒手相搏实在是必败无疑。
又不知到底对方有多少人,却又不敢往外跑,只是侧耳倾听,外面又似乎没人埋伏。
这打起来,万一惊动外面巡更的逻卒,那可就大事不妙。
就这稍一迟疑之际,房梁上的人影已经跟着下地,动作轻盈连闪几步,封住了他的脱离路线,同样是赤手空拳。
大胆蟊贼!某家乃是本城巡检都头!尔胆敢袭击官差!韩月压低声音威吓,试图收先声夺人之效。
不过他却没带腰牌,即便带了大概也无甚效果。
眼前这人的身手显然不是一般的蟊贼草寇,九成九就是专门冲他来的。
官差?哼哼哼,弥勒教的人何时也成了官差了?不瞒你说,某家在这城内倒也是个官兵的身份。
韩月,你还认得我吗?说着来人将蒙面摘掉,露出本来面目,韩月其实已经听出来他是谁了,只是心中吃惊,但是面上还要假惺惺的抱拳说道:原来竟是唐大哥,大哥这是做甚?小弟何时得罪大哥,惹的大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