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些,别都是土话,听起来不顺耳。”吴有金提示刘笑言:“写上报材料,只要你敢编就行,没有的东西你可以说有,那样上级才高兴。”
刘笑言重新写,又用了半天时间,一份用了六页十六开纸的上报材料,被刘笑言用规整的毛笔字写成,吴有金表扬他:“还是念过大书的,字写得好,词儿也编得好,如果兰正不挑毛病,你就算立了大功,我还让马文给你弄好吃的。”
吴有金拿着上报材料让马文看,马文虽然不识字,但也看出了问题,他说:“字写的不错,很整齐,没啥毛病,只是这纸太寒碜了,两面都是字,还有涂抹的地方。别看兰正粗粗拉拉的,有时心细得像个
,这份材料一定过不了关。”吴有金问马文:“这样的纸不行,那得用啥纸?”马文捏着下
说:“过去有写状子的,用啥纸咱没看到,现在听说往上写东西都用稿纸,稿纸啥样呢?我知道纸上全是格子。”吴有金说:“带格子的纸我家小兰用过,方方的,挺大,都让死丫
写上了字。那时我怕她
费纸,看着她把字写满,现在看来,让她少写几页就好了。”他问:“你看哪家有带格子的稿纸?”
马文摇。
吴有金说:“小兰上学时就用毛笔在格子里写字,殿发也有过格子本儿,这小子不好好写字,把格子本儿都撕了,我看他也不是念大书的料,没喜得再给他买。咱村不少孩子在黄岭上学,我和他们要去。”
马文拦住吴有金,对他说:“小学生用的写字本格子太大,写状子的纸应该格子小,小学生不用那些玩意儿。”
吴有金挠着说:“这点小事儿,还真挺难
。”
马文想了想说:“依我看,想在咱刘屯找到稿纸,还不如到合作社去买,马荣这几天闲着,让他跑一趟。”
吴有金犯了难,低着叨咕:“到合作社买东西得用钱,目前队里一分钱也没有。”马文提醒他:“用东西去换,吃的东西都可以。”吴有金说:“队里有啥好吃的?连个
蛋都没有。”马文说:“对了,合作社最喜欢
蛋,小学生都拿
蛋换本,一个
蛋换一个方格本。”
这时,马荣也被叫了来,进门就嚷:“妈啦
,都集体化了,连
都是公家的,公家的东西公家用,还用他妈的什么钱?我去拿,他们敢不给我?”吴有金和马文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马文说:“合作社的东西不是
拿的,闯了祸还不等着挨枪子儿?你可别
傻事!”其实马荣只是说说嘴,壮壮威风,再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去合作社抢东西。他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问:“队里没钱,我拿啥换稿纸?”
吴有金想到马荣家里养着,用商量的
气说:“要不把你家
蛋借给队里,先把稿纸换回来。”
马荣“忽”地从椅子上站起,大声说:“借了蛋用啥还?别唬小孩子,借走了就等于白送,这是做傻事,妈啦
,我不
!”
吴有金哀求他:“马荣老弟,你家少吃几个,帮帮队里,也算帮了我。”
马荣眼睛瞪得溜圆,对吴有金说:“你家谁想吃蛋可以到我家去拿,帮你吴大哥我没说的。帮队里,我才不
呢!拿我的东西给大伙送
,一点门儿也没有。前些
子我家向伟差一点儿让何大壮掐死,到现在还发蔫儿,我得用
蛋给他补补。”
吴有金说不动马荣,又和马文合计哪家有。到了大秋,刘屯养
的
家多了不少,但是都不到下蛋的时候。刘氏的芦花
在下蛋,吴有金不想用,他说:“老太太真不易,丈夫死得早,儿子刘军又病成那样,看她哭天抹泪骂小双子,我不忍心要她的
蛋,想想别的办法吧!”
马文摇说:“沟西宋家有
蛋,那个老黑不好惹,二姑娘也学得挺难弹弄。没啥好办法,我看就让刘氏牺牲几个
蛋吧!”
吴有金说:“刘氏只养一只,下不了几个蛋,都是给病儿子补身子,跟她要
蛋,咱们怎张嘴?”
“有啥张不开嘴?”马荣大声说:“这点小事儿,看把你难的,我去跟刘氏要,顺便把稿子换回来。”马荣靠着门框,说出去刘氏家要蛋的理由:“他家刘军是个废
,啥活也
不了,照样在大食堂吃饼子,让刘氏出几个
蛋还不应该?让她出
蛋也是建设社会主义,保卫伟大领袖**的红色江山,为他妈劳苦大众服务,妈啦
,我想这点儿觉悟她应该有。”
马荣背着枪去了刘氏家,刘氏含着泪把小瓢里仅有的四个蛋
给马荣。马荣在去合作社的路上生喝了一个,剩下三个换了稿纸。
吴有金把用稿纸写成的上报材料到兰正手上,兰正看完,说了声“好”。又看了看吴有金,笑着说:“想不到你闺
文笔这样
,大队一定会重用她。”吴有金连连点
:“是的,是的。”兰正想了想说:“这个中学生真不简单啊!毛笔字写得这样好,功底很
。”他又细看一遍,心里产生疑惑,念叨着:“现在的学生多用钢笔,很难写出这样好的毛笔字。这个
有一定的书法基础,不像出于
孩子的手。”
吴有金没想到兰正对写字了解得这样透彻,连忙改说:“这份材料不是我家小兰写的。”
兰正问:“你队有个叫刘强的,上学时总考第一,又很要强,这材料是他写的?”
吴有金摇摇:“不是刘强,是刘笑言。”
兰正一愣,接着拍了桌子:“你说的是地主刘有权的儿子?老婆让抢走了,变的疯傻那一个?”
吴有金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地点点。他看着兰正的脸色变化,急着听兰正说些什么。兰正不吭声,只低着
思考,好像忘了吴有金的存在。
一阵沉闷的平静之后,兰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吴同志,真有你的,连地主的儿子你都利用起来了。”吴有金觉得兰正的话有些不对劲儿,赶忙问:“兰书记,是不是我找错了?要是不行,我找别
写。”
兰正面带笑容,连连摆手:“不用重写,别写不出这样的好字。”他见吴有金还在发愣,推过椅子让他坐下,又说:“老吴同志,想不到你的政治觉悟这样高,连地主刘有权的儿子都被你改造过来了。地主子
吗,也不都是坏
,大多数是能改造过来的,这就要看我们的工作能力。很多大
部,他们的小媳
都是地主资本家的小姐,又年轻,又漂亮,都成了我们革命队伍中的成员。”说到这,兰正连忙改
:“也是的,
家高
政治觉悟高,时刻不忘为
民服务,有高超的阶级斗争能力,也有改造地主资产阶级的本领。咱们可不行,不但犯生活作风上的错误,拉到政治上,这一生就别想抬
。不过,你在改造刘笑言这方面还是有成效的,我们就是一边改造他们,对他们不要手软,一方面利用他们,发挥他们的特长。”
吴有金对兰正的政治理论并不太理解,只是一个劲儿地点。连连说是。
兰正告诉吴有金:“刘笑言是个材,我打算把他借到大队。”看到吴有金发愣,兰正向他说明用意:“这些天,公社连连追着上报材料,大队也要写一些东西。我这里
手不少,没几个能写的,我又忙的不可开
,想把他借来用一用,搞一搞宣传教育。”
吴有金点说:“行行,你兰书记有指示,我回去就把刘笑言弄来。”
刘笑言去了大队,一进屋就被兰正撵出去,对他说:“是个疯子,快滚开!”刘笑言转身往外走,兰正喊一声:“回来!”他看一眼刘笑言,大声说:“看你那德,成了啥样子,衣衫褴褛,浑身酸臭,快到西沟里洗洗,然后再来见我。”
刘笑言第二次走进大队部的时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