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逸之此言一出,那位韩先生的脸色当即就沉下来了。01bz.cc
这位韩先生,单名一个德字,字子贤。
他是大燕,湖州
士,出生在小康之家,父母做些小本买卖,虽然
子并不富裕,但足以过活不愁吃穿。
其实他是去过金陵的,之前有此著名景致的一问,不过是故意想要揭开檀逸之的伤疤罢了。
韩德从小聪颖,读书识字,通四书五经,在邻里乡亲间小有名气,是个远近皆知的“小童”。
他十年寒窗苦读,却仅仅是个秀才,于乡试中落榜。
但是他的落榜并非因为才学不够,文章不通,而是因为当时的主考官收受了贿赂,让当地的一个豪绅之子中举,选了份最有才学的答卷,改换名讳,两相换。
等于顶替上去一个进士的名额,好巧不巧那个倒霉的正是他韩德。
豪绅重金相送,主考官收下赃银,双方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可是他们没想到挑中的是一个刺
。
见榜上无名,对自己文采一腔自信的韩德不相信自己没有中举,向官府要求重审答卷。
大燕的科举里的确是有这个规矩,如果考生对于自己中榜或落榜,或者是排名有意见,都可以重审答卷。
因为那上面会有考官批审的评语,可以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哪方面的见识有瑕疵才会落榜。
但是韩德的况又与他
不一样,他的答卷被调换过来,上面的内容和字迹全然不同,官府的
哪里会同意。
主考官和那个豪绅不能让事露,他们收买了当地的县令和长官,对多次要求重申答卷的韩德冠以罪名,加以严惩,并且取消了他将来的科举资格。
这意味着韩德不仅这次落榜,将来也没了继续参加考试的可能,这一辈子仅仅是个秀才了。
韩德的父母一心希望着自己的儿子能高中科举,挣个功名,做官光宗耀祖,没曾想仕途一道却从此断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多年的期望累积变成了失望。
他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怎么都想不通,一气上不来被活活气死。
街坊四邻看到这个“童”落得这个么个凄惨的下场,都议论纷纷,他的母亲没熬过四周的流言蜚语,没过一年也郁郁而终。
韩德埋葬了母亲后,收拾行囊,远走他乡。
在那个不学无术的豪绅之子得中举之后,他当然能猜到,当初官府不让自己看答卷的真正原因,又为何对自己施以严惩。
可是上下包庇,他求告无门,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亏。
所以他对大燕有着敌意,投靠突厥也隐隐有种报复的感觉,自己的家
亡必须要有
付出代价。
只不过这种身怀血海仇的
,很容易因为一腔仇恨走上极端,一直觉得上天亏待自己,非要把那份补偿加倍的拿回来。
现在讽刺檀逸之就是如此,因为他是西秦世子,天生的荣华富贵,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缺,让心生嫉妒。
在场的中虽然还有南越王室,同样是天潢贵胄,天生的锦衣玉食,但是同
还是更容易对同
产生嫉妒的心理。
太妃和月夫都是异
,再怎么尖酸刻薄的
对于异
,尤其是漂亮些的,很难做到
出恶言。
六岁的新王年纪又太小,欺负一个小孩子无趣且会被耻笑,那么挑来挑去,只剩下西秦世子了。
不过被檀逸之并不是什么软柿子,这么一讽刺之后,韩德顿时感到颜面无光。
同时又找不出什么反驳对方的话,落得个哑无言。
在场的以中原
居多,所以都对韩德这种投靠突厥的行为不耻,看向他的目光都转而变得异样了。
萧易安心中暗笑,敢和檀逸之争舌之利的
寥寥可数,当众自取其辱,这个韩德是在自找苦吃。
这次的宫宴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继续着,没过多久,大概是觉得丢了面子,韩德带着突厥侍卫提前离开。
新王赫连玥觉得困倦了,闹着要回宫,安抚不成,月夫只得将他抱离。
同时,萧易安趁众不注意,悄悄地从后面退下。
她是第一次来到南越王宫的“铜雀台”,不过回廊的设计与宫内都是一样的,并不觉得陌生,绕到走廊外,正好来到殿后。
刚才月夫已经带着新王离开,按说这时候应该走远了才是。
萧易安却看到远处的树影荫庇,匆匆而动,好像有影一闪而过,接着有光束从后面闪现,犹如几颗明珠出淡淡的光辉。
萧易安想了一下,朝着那个方向跟上去。
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影,因为刚才看到了宫装一角,她本以为会是寿康郡主和月夫
。
没想到却只看到了寿康郡主一,正纳闷时,旁边有个声音响起。
“刚才太妃不是已经让郡主回去了吗,您怎么还留在这里?若是让太妃知道,怕是会生气的。”
萧易安惊疑了下,再定睛一看,原来不远处还站着个李艾。
不过他穿着一身罕见的色衣衫,影影倬倬,似乎要与这无边的黑夜和身边的灌木丛融为一体,乍看还分辨不出来。
若不是听到了声音,恐怕看不出来还有另一个的存在。
寿康郡主说:“母妃实在是大惊小怪了,我好那位西秦世子的容貌,看看又能怎么样,用得着让来撵吗?”
檀逸之的名声在外,吸引的不在少数,寿康郡主就是其中之一。
她就是出于好,所以才在屏风后面躲着想要一睹对方真容,她生如此,否则府内也不会养着这么多伶
了。
可是此事被太妃得知后,觉得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行为荒谬。
这次宴请使臣,算是一件正事,寿康郡主在后面偷看算是怎么回事,若是让现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所以太妃在现之后,立刻让赶郡主离开,别做这种不体面的事,省得贻笑大方。
这下寿康郡主哪里会高兴,心里这气立刻就不顺了,她可以自己离开,被别
赶走算是怎么回事。
对李艾说:“经过上次的事,总觉得母妃在处处针对我,连一些小事上都不留
面。你瞧瞧这次,居然让一个小小的侍
将我赶走,这算是什么?”
听闻此言,李艾心里乐开了花。
但嘴上还是说:“郡主您多别想了,没有这回事。太妃与您的母之
始终未变,不过是这几次的事
特殊,做出这种伤您颜面的事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哪里是不得已而为之,母妃现在是大权独揽,不将别在看眼里了。”
寿康郡主皱了皱眉,“也是,现在南越是她一说了算,的确没有别
说话的余地。但是王兄当政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独断专行,想想可真是令
感慨。”
李艾的脸上的抽了一抽,心想:你都将大王害死了,居然还好意思提他?
果然,但凡是不要脸之后,是无
能及的。
他心里的念一定,疾步上前说:“郡主,您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太妃是个外刚内柔的
,对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
儿冷淡。”
“且看着,说不准过两天就恢复了您被削去的爵位。”李艾故意煽风点火的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