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郡主是枉费心机,到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要将自己的
命搭上。
赐死的三件物品:毒酒、白绫和匕。
这是宫里的老规矩了,历朝历代一贯通用,是为王室赐死他所留的最后一点体面。
用三尺白绫自缢,舌会不受控制伸得很长,死相不美,而匕见血,胆小的
不敢下手。
多数会选毒酒,酒
喉
一解千愁,酒里放了几滴最剧毒的鹤顶红,虽然有片刻的疼痛,但忍过了那一时,便可以永远逃脱痛苦。
寿康郡主认命般的垂下,一张紧闭双眸的脸庞黯然失色,甚至苍白的近乎于失去血色。
她知道,母妃的行事果断,狠辣决绝,既然说出这种话来,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自己所剩下的,只有等死这一条路而已。
她自身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当然无视了洛斌等的求救声音,原来
到了绝境,会生出一种悲凉到绝处的寂然。
死到临,她竟然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还能说什么,即便是想埋怨,也只能怨自己的愚蠢。
她唯有等着有拿来赐死之物,然后选中毒酒了结自己的一生。
但是况却没有如她意料中的那般上演,母妃的吩咐仍旧是无用的,这些兵士杵在原地,连一动都没动。
如果说寿康郡主是白费心机,所谋划的一切只是如镜花水月般的飘渺,不切实际,因为这些最终效忠的只是太妃一
。
这些白袍兵将不听她的话,实属正常,但如果还不听太妃的吩咐,那可就不正常了。
寿康郡主疑惑地睁开了双眼,向四周环顾一圈儿,只觉得周边如同死一般的沉寂,毫无声响。
于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母妃,看她是何反应。
现一向镇静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母妃,眼底竟然也显现出了一丝慌张的色。
只不过太妃还是不同于寿康郡主,即使现惊变之后也不会如她那般大喊大叫,惊慌失措,做那些无谓的举动。
面对着当下的异变,太妃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收起自己悲痛的绪,面色如水,仿佛处于冬
的寒霜中。
她对寿康郡主说:“看来想要谋反的,不止你一个
啊!”
然后微微侧过,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与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的月夫
,“如果哀家没猜错的话,你也想谋反?”
月夫轻轻一笑,“太妃您机智多谋,慧眼如炬,当然不会猜错了。”
没有反驳,言下之意就是已经承认了自己要谋反的事。
太妃的眼角微微翘起,在这个出身低微的不知名小辈面前,她又摆出了一副傲然的模样。
“你图的是什么?你是新王的养母,将来就是太妃,哀家已经六十余岁,未必能再活几年了,将来的权力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现在谋反,你连这几年的时光都等不了?”
太妃敛袖说:“哀家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现在看来,你也是个糊涂的
。”
听到一个“也”字,寿康郡主明白所说的先前那个当然是在指自己。
这再次的反转,反而让她有了些鲜活的绪。
“母妃,你总是说我庸碌无能,愚蠢至极,现在看来你同样也是如此愚蠢,被耍了还不自知!你如今受制于
的局面,与我又有何异?”
太妃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哀家与你,终归还是不同的。”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月夫,立刻说:“来
,先将太妃“请”下去。”
她的话说完,立刻有手持长剑,走到近前,然后将太妃请了下去。
太妃不愿意被胁迫,但碍于形势,不得不从命。
一声不吭的走下去,可是身子仍旧挺得笔直,还为自己保留了一些颜面,不至于像是个败军之将。
原本太妃是站在高处的台阶之上,这么一走下去,只得被的和寿康郡主站在一起了,倒像是两个要受审的犯
。
月夫站在高处,俯视着她们。
“你们蓄意谋害大王,政篡权,还
走世子赫连钰,改立小世子,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妄图自己掌控王位,种种罪行,简直是祸国殃民之举,
共愤。”
她沉吟道,“你们会被收押狱,依法处置。”
寿康郡主反笑说:“月夫,你不会真的如此蠢吧,这个计划无论是被谁揭露出来,难道你能逃得了?”
“别忘了,你从来都不是置身之外的,从刚开始你就卷了这滩浑水中。当初,如果不是你在五位辅政大臣面前撒谎有遗诏,计划怎么会如此顺利,咱们一齐做下了此等事,你现在想脱身离开,怕是晚了!”
太妃一直未曾言语,突然觉得不对,立刻呵斥她,“噤声!”
可是寿康郡主哪里会听她的,继续说:“从一开始的假传遗命,到后来的王兄病逝,那件事你没参与其中?好,就算是你被我们迫的,可是谁又会为你开脱罪责?你是个从犯,这一点是没跑的。”
“况且,你既然要揭新王名不正言不顺,当下又去哪里找来继位,难道去找那个行踪不明的赫连钰?你们两
素有嫌隙,他若是回来,怕是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你的
命!”
寿康郡主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讽刺的问:“难道你以为,帮助赫连钰洗脱了罪名,他回来之后就不会对你动手吗?”
“我不会!”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群后面传出来,那个熟悉的少年随着两边分开的
群走到中央。
赫连钰身着普通的平民衣衫,但是这再寻常不过的服饰,在寿康郡主和太妃看来,无异于是个从天而降的灾星。
是灾星,她们千提防万小心,满城的四处抓捕,加派手在外搜寻,就是为了不让赫连钰回宫。
不惜耗费力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希望能在此之前抓住他,彻底的铲除掉这个不稳定的“意外”,斩
除根,以除后患。
可布下了一层层的守卫,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回到王宫里的?
寿康郡主指着他,差点惊掉下,“你……你怎么,怎么会……”
“是啊,我没被姑母害死。看到我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你想必很失望。”赫连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相识的陌生。
赫连钰之所以底气十足,是因为他并非一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众文武百官。
当先的第一排是五位辅政大臣,虽然官衔不同,但是品阶是相同的,站在第二排的,有他的祖父白玄德和叔父白子湛。
刚才在月夫的引诱下,寿康郡主已经亲
说出了实
。
大王是被谋害的,世子是被陷害的,拨政权,妄图颠覆南越……而真凶就是寿康郡主和太妃两
。
他们都听到了,此刻脸上的色各异,大家当然不再怀疑,也并无反对。
只是南越向来政绩清明,民心归一,可这次王室之间竟然相互戕害,亲生兄妹、母子间相互夺权害命,果真是一桩极大的丑闻。
年老的都知道,这样的丑闻,并不亚于当初太妃所闹出的那种事
。
太妃刚才没能拦住寿康郡主,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无形中又被捅了一刀。
她狠狠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