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转念一想也就明白,她在黎家待了这么多年,我这么猜也很正常。
「小峰爸爸比我大七岁,是家里独子,不过因为家里早早又恢复了之前的强盛,所以他年轻时候挺……。不沉稳的……。」
意思就是纨绔子弟呗……。
黎叔这些年一直都是忙于事业的成功人士形象,原来人到中年真的可能会变得跟年轻时完全不一样。
我想了一下,看起来馨姨跟黎叔也不像有过什么的样子,但当年活色生香的馨姨从那时起就一直在个纨绔子弟跟前晃荡,怎么会依然还是好好的呢?。
「馨姨,那你跟黎叔……。」
她忽然沉默起来,沉默得像风吹过的白桦林,在我怀中靠了很久。
「馨姨,起风了,我们走吧。」
一段糟糕的往事,万幸没有引出最坏的结局。
下榻的房间还没退,由于是昨晚才登记的,会持续到下午六点,我们补了一会觉。
雪是小雪,早就不在下了,一上午的时间化得无影无踪。
到家时才将将天黑,下车后馨姨畅快地呼吸几口,对我浅浅一笑,「小宇,今年的冬天,好像不太冷呢……。」*********「雷哥,你在家吗?。」
「棉花啊,我刚回来,有什么事吗?。住院费用不够了?。」
「不是不是!。」
她急忙解释,「酒吧今天给我们放假了,要是雷哥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用不着客气客气……。阿姨身体还好吧?。」
「恢复得很好!。」
说起这个她更开心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两周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
「那个……。雷哥你看今晚有没有空……。」
面对她的再三请求,我也不好继续推辞,「行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酒吧今天白天特意把他们叫过去,结清了所有工资,我跟馨姨说一声,跑过去和沐棉在附近随意挑了一家小饭馆。
她化了淡妆,喝了点酒,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将她送到楼下,「雷哥要上来坐坐吗?。」
我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但还是拒绝了,面对她失望的眼,我也只能假装无动于衷。
刚离开楼底下开到路边,手机又响了。
「雷哥,忘了跟你说了,我妈一定要见你,你看明天可以吗?。」
「没问题!。」
左右无事,明天去医院还可以给靖姨提前拜个年。
「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雷哥……。」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好……。啊!。你是谁!。放开我!。」
惊叫声在空荡的楼梯道上回响,最终传来手机摔落的声音。
「喂?。棉花?。沐棉!。」
我一脚踩住刹车,看着后视镜中空无一人的马路疯狂倒车,最终重新来到小区入口。
一辆保时捷迎面而来,凭借直觉我打开远光直直照射过去,晃得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停在原地。
将车子拦在正前方,我下车敲他的窗户,他却一点按下车窗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有鬼!。
「开门!。」
我用力锤着,里面也传来争吵的动静,仔细看去竟然是被绑起来的沐棉从后座与他纠缠。
「沐棉!。」
怒从中起,我回身从车上掏下一根长棍,「草你妈的!。」
挡风玻璃应声而裂。
「砰!。」
第二下。
「砰!。」
第三下。
裂纹如蜘蛛网疯狂蔓延,他害怕地想要挂挡倒车,却被沐棉披头散发地死死咬住,发出痛苦的叫声,「啊——贱人!。」
他反手揪住沐棉的头发,可不管他如何虐待,沐棉都不松口。
我目眦欲裂,第四下、第五下,连续挥击。
「啪!。」
碎裂的玻璃溅到整个前排,打得他满头满脸。
骤然的爆发令我气喘如牛,我顾不上手腕酸软,手臂被震得发麻,手掌火辣辣的,蹬腿跳上车前盖,棍子前端直抵他熊口,「再敢跑信不信我当场弄死你?。草你妈的,手拿开,滚出来!。」
他听话地熄火下车了。
「嘭!。」
一拳到肉的闷响。
「噗——」
他像只大虾一样慢慢佝偻身体,缓缓跪倒在地、躺下,五官缩成一团,发不出声音。
直到我将几乎破相的沐棉从车里解救出来时,他才濒死般地长长吸气,「嘶——嗬——咳咳咳……。」
然后边咳边吐口水,眼泪鼻涕都煳到了一起。
我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捻磨,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正面朝上,深陷的眼窝在路灯的余晖下更显出一种病态。
「说说?。怎么回事?。嗯?。」
「雷哥……。」
他还没说话,沐棉在身后开口,「我找芸姐借钱的那天,就是他……。」
我回忆了下,那天傍晚,沐棉满身是伤地回到酒吧。
「就是他?。」
「嗯!。」
「沐棉,你说怎么办?。要不找个地方把他废了?。」
他身体一抖,沐棉也有些吓一跳,「不用!。」
「呵呵,我开玩笑的。」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没人能知道了。
「要不,先叫他还钱吧?。」
「还什么……。」
沐棉的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想要拒绝。
我解释道:「别急,听我说。我知道棉花一直是个好女孩,从前只是逼不得已,虽然从现在起,之前的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但也只是从现在起,而为了之前那个走投无路的你讨回一点公道又有何不可,反正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她被我说动了,最终咬咬牙,「好!。」
翻出他的证件,我开车带他到最近的ATM,隔着很远让他走过去取三万回来。
「三万?。当时不是说好一万的吗!。」
他竟然还试着顶嘴还价,被我一巴掌扇在头上,打得脑袋一歪,「Mlgb,叫你去就去!。也别想跑,不然我找人弄残你!。不信就试试!。」
正常人谁在车上放这么硬的棍子啊!。
他被我凶恶煞的样子震慑住,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这……。这……。太多了,雷哥,我不能要……。」
「拿着,尊严无价!。即使迫不得已出卖尊严时,也要确保能拿到它的价值。再说阿姨不还缺钱用吗?。我借你的以后慢慢还。」
现实能压倒一切,她默然收下了。
将他「教育」
一番后,我警告道:「从明天开始重新做人,以后别再犯到爷手里!。听清楚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我把他拎回自己车上,铁棍敲在车框上梆梆作响,「还有,别让我知道你还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过去了!。」
他像应声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