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睹……」
「为保自身权力,竟能够罔顾先王遗愿……」布塔娜愤愤不平的握拳,眼亦是锐利如刀。
「圣上之所以按兵不动,乃是期盼两造能大事化小……假若真动戈,边境大军随时都能进发;薛某近
愿再替王后上奏请命,务要请圣上调动兵马……」
布塔娜抬起一掌制止,「薛大有这份心,布塔娜心领了;说到底这还是咱们的家务事,我已经向大汗求援,此役无须劳动大煌出兵,也能化险为夷。」她唇畔逸出嘲讽的笑,而薛崇韜只把
垂得更低一些。
「不过多亏薛大在,西荻才能又保了几年安寧;只是战火将至,为免波及您这位来使,还请您把握时机,速速回大煌避难去。」
薛崇韜不禁面露苦笑,布塔娜摆明认定她已无利用价值,留在身边也只是负累。「王后的好意,薛某心领了!只是我尚有一些政务军要与王后您讲,不过您还是先处理眼下之事……其他事宜,就留待您间暇之馀再谈!」
「嗯,有劳了。」
薛崇韜鑽出营帐,兀自盘算着脱身之道,眼前却有两名男子大步前来,皆作外族打扮,前者英气、壮硕威武,而跟在身后的男子身材矮小,面貌即使染上一层异的黑灰,五官眉清目秀,与为首者截然不同。
她定睛欲瞧,而那黑脸男子随即低下,经过身边时似乎瞄了她的长袍,可惜二
并未对上眼,他们匆匆赶抵布塔娜的营帐,通报之后鱼贯而
。
薛崇韜甩甩,猜想是自个儿眼拙,糊里糊涂地将来者与脑海里某个曾见过的面貌混在一块儿,「究竟是像谁呢……」她几番想明确忆及那
的名讳,却是不能。
*
阿善急冲冲的撩开营帐,在那儿遇见了审问的布塔娜;而她手里握着的佩刀,正是娜仁其木格佩带的那把!
「阿善!」一瞧见夫君前来营救,娜仁其木格凄婉的喊了一声,撑着挺直的身子差点没软倒下来。
「娜仁其木格!」他蹲下身来搀扶,听闻妻子呜咽声,又怒又急地将她收进怀里,「你……你上那儿去了!怎会给抓到公主跟前来……」他飞快地替妻子松绑,细瞧手腕上的勒痕,心疼的凑近嘴边亲吻,「怎么回事?我发疯了找遍全营伍,没
瞧见你……」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抽抽噎噎,只来得及瞥了阿碧一眼,随即依恋的把脸埋进夫君的怀壑里。
「她一个在营外跑马,全身黑不说,穿着又跟族内男子无异;她奔到小丘附近,给岗哨的士卒当成了敌军哨探。明明是会说汉语的,她也不解释,逕自掉
就跑,等捉到我跟前,她才供称是你的妻子。」布塔娜凝望着紧紧拥抱的夫妻,蹲下身来递出佩刀,「没想到会是这种见面法……看来真相大白了。」
娜仁其木格颤抖地接下佩刀,原先视她为敌的布塔娜转而漾出笑容,柔化了那脸冷肃严酷。
「不过,尚有一事未明。」布塔娜主动伸手,连同阿善将娜仁其木格搀起,「你怎么会让你的妻子随你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除非必要,我也断然不会轻易领兵出征去,而你竟让你的妻子混在一群男子里
,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当如何是好?」
阿善脸色铁青,「王后教训的是!实不相瞒,娜仁其木格除了担心我的安危之外,她还为了另外一个
……」
「另外一?」
娜仁其木格举袖抹了抹脸,指向打从营帐后就一直缩在旁边的阿碧,「就是她!我之所以不惜一切也要跟来,就是为了带着她到公主面前来!」
「把他带到我面前来?」布塔娜不无惊愕,乍看之下还以为阿碧是男子。「我们……见过么?」
阿碧迎向布塔娜,在发现故的面貌美丽依旧,不禁喜出望外,「是,在长安曾有过数
之缘。」
布塔娜为之一怔,此的
音彷彿唤起一丝记忆;阿碧当着她的面抹去部分黑灰,她不由瞇细了眼,「你是……」
「你还记得我吗?」阿碧清楚自她眼中看出近乎熟悉的感动,一颗心倏地提得老高,布塔娜还记得她!
「布……」姊姊。
「不。」
布塔娜眸间的感动瞬间被掩藏,她摇摇,别开脸面时坚决的近乎无
。
「我不认识你。」
阿碧满腔热瞬间被浇熄,心
彷彿瞬间从云端掉到谷底;娜仁其木格与她瞠目相望,同时理解了阿碧与故
相见,以及渴望自布塔娜
中得到身分上证实的心
,瞬间化成乌有。
「我不知道你听了什么,认定这个姑娘是我的旧识,甚至还说要带她来与我相见!」上扬的语调活像事不关己,布塔娜逕自笑道:「总归一句,你们想必感好得不似一般,寧愿为了对方着想也要以身犯险?可惜打仗不是儿戏,念在都是
流,我可以让你们与族里的勇士分开歇息,从此以后,行军打仗就全
给阿
善吧!」
此话说的大气,却是把阿碧急于报恩的心置于何处!「这……」
她还来不及反驳,阿善已是收紧搁在她肩
的臂膀,「虽然阿碧才智卓绝……但王后所言正合我意;娜仁其木格,你们俩就待在王后身边罢;不管伊勒德还是我,乃至察哈尔的亲友们才能放心。」
娜仁其木格先瞧瞧阿善,再转向阿碧难掩受伤、失落的脸;阿碧的脸一定就像镜子般,反映着自己的模样。
「好吧……知道了。」